柳氏猛地站起身，膝盖撞到了绣凳也浑然不觉，她踉跄着扑到谢老爷面前，抓住他的衣袖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：“怎么会这样……前次他失踪，回来就病了一场，这次……这次会不会出什么事？”
她的声音里满是绝望，仿佛天塌了一般。
谢念是她唯一的儿子，自小疼到心坎里，前次失踪己经让她悬着的心始终落不下来，如今再听闻消息，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“你别慌，”谢老爷握住她的手，试图稳住她，“念儿不是寻常孩子，许是又去哪里散心了，我己经让人西处找了，总会有消息的。”
可柳氏哪里听得进去，她跌坐在椅子上，捂着胸口不住地哽咽：“这孩子……他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？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，我也不想活了……”
谢老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心里的焦虑更甚，却只能一遍遍安抚，可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些话苍白无力。
靖王府里，谢念刚在窗边坐定，萧彻便推门进来了。
他手里捧着一卷书，径首走到靠窗的软榻旁坐下，自始至终没发出多余的声响，仿佛只是寻常来访的客人。
谢念眼皮都没抬，指尖捻着窗台上一片刚落的竹叶
他能感觉到萧彻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密不透风地裹着他，让他浑身不自在。
“这卷《秋江渔钓图》是前朝画圣的真迹，”萧彻忽然开口，声音放得极轻“你觉得怎么样”
谢念松开手，碎叶从指缝间飘落在地。他依旧没回头，只冷冷道：“与我无关。”
萧彻像是没听见那声疏离，自顾自将画轴展开半幅，目光在画上停留片刻，又转回到谢念的侧脸上。
晨光落在谢念的下颌线，勾勒出清瘦的轮廓，他看着那截紧抿的唇，喉结轻轻动了动：“昨日厨房做了莲子羹，你没动。今日让他们换了银耳汤，放了些冰糖，你尝尝？”
谢念终于掀起眼皮，却不是看他，而是望向院外那排侍卫，声音里带着冰碴：“萧王爷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，不如多派些人守着，省得我跑了。”
萧彻的眼神暗了暗，却没动怒，只是合上画轴放在一旁，起身走到谢念身后。
他没有靠近，只隔着半步的距离站着，目光落在谢念垂着的手上。
牵了上去。
有点冷。
“和你在一起不是浪费时间”
谢念猛地把手伸回来，抬眼看着萧彻，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：“我说过，我不想看见你，你这样有意思吗？把我关在这里，看着我难受，你就开心了？”
[正在收集“厌”，收集进度59%]
萧彻的目光固执地锁着他，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。
他缓缓摇头，语气偏执又温柔：“我不想让你难受。我只是想和你一起”
“疯了。”谢念别过脸，不想再看他眼中那近乎病态的占有欲。
他重新坐回窗边，抓起桌上的棋子，一颗一颗往棋盘上放，落子声又快又急，像是在发泄什么。
萧彻没再说话，只是走回软榻边坐下，拿起那卷没看完的书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。
他的视线越过书页，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念的背影。
哪怕只是这样看着，他也觉得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，被填得满满当当。
日头爬到中天时，谢念放下棋子，起身想去倒杯茶，刚走两步，就被萧彻叫住。
“茶凉了，我让侍女换壶热的来。”萧彻说着就要起身。
“不必。”谢念头也不回，自己倒了杯凉茶，仰头灌下去，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却压不住心底的躁意。
萧彻看着他的动作，默默收回了脚，指尖在书页上抠出几道浅痕。
他知道谢念在生他的气，知道谢念想离开，可他放不了手。
他只能这样守着，用自己的方式，把人留在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