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念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顿，月光落在他半散的墨发上，晕开一层冷白的光。
他没有看谢衔，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，只是侧过身，往天井外走。
衣角擦过枯藤的瞬间，谢衔听见他留下一句极轻的话，像被风卷着散在夜色里：“回去吧。”
谢衔僵在原地，首到那道月白身影彻底消失在夹道尽头，才缓缓蹲下身，将脸埋进膝盖。
方才那句没头没尾的“回去吧”，比任何首接的否认或承认都更让人心头发闷。
他甚至开始对现在的自己感到烦躁，讨厌又讨厌的不彻底，喜欢又喜欢的没头没尾
谢念沿着回廊往前走，来福提着的灯笼在他脚边投下晃动的光影。
脑海里的0号还在絮絮叨叨，说谢衔刚才那瞬间的情绪波动有多剧烈，说这趟“偶遇”有多成功。
他一个字都没听不进去，他忽然想通了。
哪有什么非谁不可的主角，哪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？0号要的从来不是剧情，而是“厌”这种情绪本身。
所谓的人设、冲突、关系，不过是催生出“厌”的工具。
就像他之前刻意的挑衅，所有人都在无形的线里被推着走，只为了让那点负面情绪发酵得更浓些。
他忽然觉得有些荒谬。
之前总想着怎么“欺负”谢衔，怎么按部就班地收集情绪，知道了事情的原理，他没办法在这么心安理得的去欺负一个人
可若不这样做呢？
谢念停下脚步，望着自己映在青石板上的影子。
影子被灯笼拉得很长，孤零零的，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困兽。
不欺负谢衔，他该去哪里找“厌”？去招惹卫凛那样的沙场悍将？还是去挑拨沈砚身边的是非？无论哪一种，似乎都比面对谢衔时更棘手，也更……没意思。
他讨厌这种迷茫。讨厌自己明明看透了规则，却还是被规则困着
[查觉到“厌”情绪产生，进度到达56%]，可这声音没传到谢念耳中
心里不禁对自己产生厌恶，当他察觉出来时，脑子闪过一丝灵光，谁产生的”厌”都可以，那他的呢？
[查觉到“厌”情绪产生，进度到达56%]，可这声音没传到谢念耳中。
这一灵光刚冒出来，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等着0号像往常一样跳出来欢呼，说捕捉到了新的情绪波动。
可没有。
脑海里安安静静的，0号像是突然睡过去了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。
谢念愣了愣，抬手按了按眉心。原来，自己的“厌”是不算数的吗？
谢念垂下手，指尖在微凉的廊柱上轻轻点了点。
原来如此。规则里的“厌”，从来没把他自己算进去。他就像个提线木偶，既要拉扯着别人生出怨怼，又得困在这具躯壳里，连自己的负面情绪都成了无用的废料。
他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，脚步比来时沉了些。
月光透过树隙落在地上的斑驳，像极了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
一个解释：系统所颁发的所有任务和人设都是次要的，只是为了推动剧情使人物产生“厌”这一情感，简单来说就是套模板，而这个过程都是不定的，所以以前的小世界都是没啥任务只有几个人设的解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