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，从吃喝玩乐说到民间八卦。
酒过三巡，谢念脸上泛起薄红，眼底的郁色也散了大半。
首到酒楼打烊的梆子敲响，沈砚才醉醺醺地拍着他的肩：“我……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用，你也醉了，让下人送你吧。”谢念扶住他，喊来沈府的随从，又叮嘱了几句，才转身下楼。
来福提着灯笼在酒楼外候着，见自家公子出来，连忙上前搀扶：“少爷，您今日饮得不少，当心脚下。”
谢念轻笑，摆了摆手示意无碍。
夜风拂过月白的衣袍，衬得身形修长，墨发半散，在灯笼昏黄的光下格外扎眼。
刚拐过街角，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逼近——是去而复返的卫凛
卫凛马停住，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居高临下地扫了谢念一眼。
他本急着进宫，可方才擦肩而过时，这抹月白身影莫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此刻再见，果然……漂亮得过分。
“你是哪家的？”卫凛嗓音低沉，带着久经沙场的粗粝。
谢念抬眼，酒意未散，但还是维持着礼节，微微拱手：“回大将军，在下谢念，谢家长子。”
卫凛眯了眯眼，谢家？那个没落的书香门第？倒是养出个这般人物。他盯着谢念看了几息，忽然嗤笑一声：“深更半夜，一个哥儿在外晃荡，也不怕出事？”
谢念眉头微蹙，但很快舒展，不卑不亢道：“多谢大将军关心，家仆在侧，无碍的。”
卫凛哼了一声，没再多言，一夹马腹疾驰而去，却在擦肩时故意让马匹贴近，逼得谢念踉跄后退半步，衣摆都被劲风掀起。
被卫凛的马蹄带起的风扫过，谢念稳住身形，眉头微蹙。来福早己吓得脸色发白，扶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催促：“少爷，快上车吧，这夜里实在不太平。”
谢念点点头，转身登上马车。
马车轱辘碾过府门前的青石板，刚停稳，谢念便看见廊下立着个清瘦身影。
是谢衔。
这时候的谢衔本该在自己院里温书，此刻却穿着件半旧的布衫，手里攥着盏快灭的油灯，见马车停下，他眼皮都没抬，转身就往抄手游廊走
谢念挑了挑眉，没叫住他。
来福扶着他下车时还在念叨：“二公子今儿怎的还没睡？莫不是特意等您？”
“谁知道”谢念掸了掸被夜风掀乱的衣摆，语气淡淡的，抬脚往里走。
刚进垂花门，脑海里的0号就开了腔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戏谑：【这么巧，主角送上门了，那我们是不是应该】
谢念穿过月洞门，看见谢衔的背影拐进了西边的夹道，灯笼光在墙上映出个细长的影子。
他脚步没停，心里却应了句：【我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，为什么一定是他】
【也不一定啊】0号打了个哈欠，像是在翻什么数据，【其实谁都可以，只要有“厌”就行】
它顿了顿，语气里添了点诱导：【不过还是谢衔最划算。他是主角，情绪波动带来的情感密度最大，收集的最快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