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“亚洲基因实验室”的百叶窗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林晚晚攥着沈泽送来的皮肤组织样本,手心的汗几乎要把油纸包浸透。陈峰站在实验室门口,警服的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——那是昨天在检验科和疤脸强对峙时留下的。
“张教授在里面等你们。”老金的声音压得很低,他手里的伞还在滴水,“实验室的后门通着下水道,万一有情况,你们从那里走,我去引开追兵。”他往陈峰手里塞了个微型摄像头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“把鉴定过程录下来,这是扳倒赵立东的关键证据——当年我儿子就是被他们诬陷入狱的,这账必须算。”
实验室的玻璃门滑开时,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。穿白大褂的张教授正对着显微镜,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,看到他们手里的样本,他突然关上实验室的门,反锁的瞬间,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,播放着马尼拉早间新闻:“警方今日发布通缉令,通缉两名涉嫌袭击精神病院的嫌犯,特征为一男一女,佩戴银杏银链……”
屏幕上的照片正是林晚晚和陈峰,下面标注着“危险分子,见到请立即报警”。陈峰的拳头猛地砸在实验台上,金属器皿发出刺耳的碰撞声:“是赵立东搞的鬼!他想让我们在马尼拉寸步难行。”
张教授突然拽着他们往里间走,白大褂的下摆扫过试剂瓶:“别管新闻了,快做鉴定。”他推开一道暗门,里面是间无菌实验室,检测仪器比医院的先进数倍,“这是我私人的实验室,沈万山的人查不到这里——我和老金是抗美援朝的战友,他的事就是我的事。”他接过样本,指尖在操作台上飞快地跳动,“沈泽昨晚用加密邮件联系我,说样本可能被动过手脚,我会用三种不同的方法检测,确保结果准确。”
林晚晚的银链突然贴在操作台上的玻璃皿上,链坠映出母亲的字迹:“基因序列第47段,藏着银链密码”。她突然想起父亲的报告里写过“银链与基因锁同源”,难道打开终极账本的密码,就藏在他们的DNA里?
样本被注入检测仪器时,屏幕上立刻跳出两条荧光色的基因链。张教授的呼吸突然变重,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闪过震惊:“这……这是同卵双胞胎的基因序列,第47段的碱基对完全一致,和普通兄妹的差异极大。”他调出数据库里的标准基因图谱,指尖点着屏幕,“你们看,普通兄妹的基因重合度只有50%左右,而你们……”
屏幕上的两条基因链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,在第47段的位置拼出一串数字:“19980715”——正是他们的生日,也是黑牡丹号的船号!银链的叶片剧烈发烫,链坠映出母亲在实验室的画面:她指着屏幕上的数字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是打开所有秘密的钥匙,记住,绝不能让赵立东拿到。”
“结果出来了。”张教授打印出三份报告,每一份都盖着实验室的钢印,油墨的香气混着消毒水味飘过来,“绝对真实,就算赵立东想篡改也没用。”他把报告塞进防水袋,指腹着袋面,“沈泽说你们要去红牡丹舞厅?那里的阁楼确实有个暗门,当年我给舞厅做过消防检测,图纸还在我办公室的铁盒里,钥匙在窗台上的花盆底下。”
就在这时,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,红色的警示灯在天花板上旋转,发出尖锐的嘶鸣。张教授的脸色瞬间惨白,手忙脚乱地按下几个按钮:“是内部警报!有人破解了门禁系统!”他往通风管道指了指,管道口的灰尘簌簌落下,“快进去!管道能通到隔壁的办公楼,我的助手会在那里接应你们。”
陈峰把摄像头塞进防水袋,拽着林晚晚往通风管爬。铁皮管道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疤脸强的怒吼像闷雷一样炸响:“张老头!把人交出来!不然我拆了你这破实验室!”
刚爬了三米,就听到实验室的门被撞开的声音,玻璃破碎的脆响混着枪声——是陈峰留在外面的手枪!张教授的吼声带着喘息,还夹杂着桌椅倒地的声响:“你们快走!我己经把鉴定结果发往国际刑警组织了!”
通风管的出口在办公楼的厕所里,林晚晚和陈峰跳下来时,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正等在那里,胸前的铭牌写着“助手小林”。“张教授让我带你们走。”他往安全通道指了指,眼神却有些闪烁,“天台有首升机,能送你们去码头。”
他们跟着小林往天台跑,楼梯间的窗户突然被打碎,一颗子弹擦着林晚晚的耳边飞过,打在墙壁上迸出火花。疤脸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:“往天台跑了!给我追!”
小林突然从白大褂里摸出把匕首,朝着陈峰刺过去,脸上露出贪婪的凶光:“赵先生说了,拿到银链赏我一百万!”陈峰侧身躲过,反手将他按在墙上,匕首的寒光映出小林领口的蛇形纹身——他是沈万山的人!
“张教授呢?”林晚晚举着从陈峰那里抢来的手枪,枪口指着小林的太阳穴,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。
“老东西被我打晕了。”小林的声音发颤,却还在嘴硬,“疤脸强的人在实验室放了炸弹,三分钟后就会爆炸!”
陈峰拽着林晚晚往天台跑,刚推开铁门,就看到一架首升机停在楼顶,螺旋桨的气流把雨水吹得西处飞溅。飞行员戴着墨镜,看到他们的银链,突然竖起大拇指——是老金安排的人!
他们爬上首升机时,实验室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,火光冲天而起,染红了半边天。陈峰的拳头攥得发白,指节泛青:“张教授他……”
“他不会有事的。”飞行员突然递过来个对讲机,声音被螺旋桨的轰鸣盖过一半,“老金说张教授早就从秘密通道撤了,爆炸是为了销毁证据,让赵立东以为鉴定报告也没了。”
首升机穿过云层时,马尼拉的街道在脚下展开,像一张湿漉漉的蜘蛛网。陈峰打开防水袋,三份鉴定报告在气流中微微颤动,第47段基因序列拼出的数字被他用红笔圈起来:“19980715,黑牡丹号的船号,也是银链的密码。”他突然指着地面,语气急促起来,“看!是沈泽!”
楼下的十字路口,沈泽正被五个黑衣人围住,他的白衬衫被血浸透,像朵绽开的红牡丹,手里却死死攥着个红色的本子——是沈兰的日记!其中一个黑衣人举着钢管砸过去,沈泽突然往旁边滚,钢管打在地上发出闷响,震起一片水花。
“让飞行员降低高度。”陈峰解下腰间的绳索,绳结打得紧实,“我们下去救他。”
首升机悬停在三层楼的高度时,陈峰抱着林晚晚跳下去,绳索在风中剧烈摇晃,像条不安分的蛇。他们落在沈泽身边时,他正用日记挡开刺过来的匕首,封皮的牡丹银锁被划出道深深的痕。“日记里有红牡丹舞厅的图纸。”沈泽的嘴角渗着血,说话时倒吸一口凉气,“赵立东的人查到舞厅有暗门,己经派人去搜了。”
陈峰拽着他们往巷口跑,身后的爆炸声震得地面发颤——是实验室的二次爆炸。沈泽突然指着巷口的大屏幕,新闻主播的声音尖锐刺耳:“基因实验室爆炸案嫌疑人己锁定,警方发布最高通缉令,悬赏一百万比索缉拿……”屏幕上的照片换成了他们三人的合影,下面标注着“涉嫌走私、谋杀、袭击政府机构”。
“赵立东想把我们逼死。”沈泽把日记塞进林晚晚的背包,拉链拉到一半,突然停住,“我母亲说暗门的钥匙是半片银链,你们的银链合起来正好能打开。”他突然往另一个巷口跑,背影在雨幕中越来越小,“我引开他们,你们去舞厅,账本备份必须找到!”
陈峰拽着林晚晚往红牡丹舞厅的方向跑,雨水打在脸上生疼,像无数根细针。路过报刊亭时,每份报纸的头版都是他们的通缉令,卖报的老头举着报纸,唾沫星子飞溅:“就是这三个!听说杀了好几个警察呢!”
林晚晚的银链叶片突然发烫,链坠映出赵立东的脸,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,手指敲着桌面:“让所有码头的人盯着黑牡丹号,只要那三个小崽子出现,立刻开枪,不用请示。”电话那头传来海关总长的声音,带着几分谄媚:“账本要是被找到,我们都得完蛋,必须在7月15日之前解决他们。”
7月15日——还有三天就是交货日期。林晚晚摸着背包里的鉴定报告,纸张边缘被雨水浸得发皱,突然明白赵立东为什么这么急:他怕他们用血缘密码打开终极账本,更怕黑牡丹号上的秘密被曝光。
红牡丹舞厅的招牌在雨里闪着破败的红光,霓虹灯的管线在外,像条垂死的蛇。大门上贴着“查封”的封条,上面盖着海关的印章,边角己经。陈峰撕下封条推门进去,舞厅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,舞台中央的旋转灯锈得掉了漆,地板上还有未干的血迹——像是刚发生过打斗。
“阁楼在舞台后面。”陈峰往后台走,手电筒的光束照出墙上的弹孔,边缘的木屑翻卷着,“有人比我们先到。”他突然停住脚步,舞台的阴影里站着个穿黑西装的人,手里举着枪,金表在灯光下闪着冷光——是海关总长!
“没想到吧?”海关总长的枪口指着他们的银链,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,“沈万山和赵立东斗了这么多年,最后还是我赢了。”他往阁楼楼梯指了指,楼梯板上积着的灰尘有明显的踩踏痕迹,“疤脸强己经在上面了,你们的母亲林兰也在,要不要上去见见她?”
母亲!他说母亲在阁楼里!林晚晚攥着银链往前冲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,陈峰突然拽住她,他的指尖冰凉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:“是陷阱!他想引我们上去。”
海关总长突然笑了,笑声在空旷的舞厅里回荡,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:“就算知道是陷阱,你们能不去吗?”他扣动扳机,子弹擦着林晚晚的耳边飞过,打在舞台的柱子上,木屑飞溅,“给你们十分钟,要么交出银链和报告,要么看着林兰死在你们面前。”
阁楼的楼梯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,一个女人的惨叫顺着楼梯飘下来,像极了母亲的声音,带着熟悉的颤抖。林晚晚的银链叶片突然发出红光,链坠映出母亲被绑在椅子上的画面,她的额头上渗着血,嘴里塞着布条,手腕上的银链只剩下半片——另一半在自己这里!
陈峰突然把鉴定报告塞进林晚晚的怀里,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:“你去找母亲,我对付海关总长。”他的手枪指着金表男人的眉心,眼神坚定如铁,“记住,暗门的密码是19980715,拿到账本就去码头,老金会在黑牡丹号上等你。”
林晚晚往阁楼跑的时候,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,子弹呼啸着穿过空气。楼梯的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阁楼的门虚掩着,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,母亲的惨叫声越来越清晰,像针一样扎着她的耳膜。推开门的瞬间,她看到疤脸强举着匕首,正对着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——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映出熟悉的轮廓,眼角的那颗痣,手腕上的半片银链,与自己的银链严丝合缝。
是母亲!她真的在这里!
但疤脸强的身后,还站着一个人,手里举着枪,枪口对准母亲的太阳穴。那人缓缓转过身,金表在阁楼的阴影里闪着光——是赵立东!他根本就没死,那张在国内油坊被“烧毁”的脸,此刻正对着她狞笑,嘴角的疤痕扭曲成一条蜈蚣:“好久不见啊,我的好侄女。”
阁楼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,雨水灌进来打在鉴定报告上,第47段基因序列的数字在水渍里晕开,像一串血色的密码。林晚晚攥着银链和报告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突然明白这不是结束,而是第二阶段最凶险的对决——赵立东、海关总长、疤脸强,所有的敌人都聚集在这里,而母亲的性命,就悬在她手里的银链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