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:通风口的日记,沈兰的后手

2025-08-19 2033字 3阅读
左右滑动可翻页

地窖入口的木板碎成渣,沈泽的笑声像蛇一样钻进裂缝。我拽着陈峰往暗格退,阿香己经撬开了墙壁的青苔——那里果然有个生锈的金属环,和母亲银链的搭扣纹路完全咬合。

“咔嗒。”环扣转动的瞬间,身后的石壁缓缓移开,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。潮湿的寒气混着霉味扑面而来,银链突然在领口发烫,链坠贴在皮肤上像块烙铁。

“你先带陈峰走。”我把折叠刀塞进阿香手里,自己反手抓起块碎砖,“我去通风口找沈兰的后手。”

阿香的脸在烛光下泛白,却攥紧刀柄点了点头:“我在出口等你,五分钟不出来,我就炸了这里。”她从围裙里摸出个小小的火药包——是刚才从刀疤脸手下抢的,引线短得像根火柴。

窄道里伸手不见五指,我摸着石壁往前爬,指尖突然触到片粗糙的纸。打火机擦亮的瞬间,火苗舔过泛黄的纸页——是本日记,封皮上绣着半朵栀子花,另一半赫然在我手腕的银链吊坠上。

第一页的字迹歪歪扭扭,是孩童笔迹:“今天沈兰阿姨又来送药,她说妈妈的咳嗽要喝枇杷膏,不能碰烟味。”纸页边缘有圈浅褐色的晕染,像被泪水泡过。

通风口外,沈泽靠着潮湿的石壁喘息。他看着林晚晚手中的日记,喉结猛地滚动——这本日记他见过,十岁那年在父亲书房的保险柜里,母亲沈兰曾抱着它哭到发抖。他记得某页夹着张照片:年轻的林晚晚母亲蹲在地上,正给两个扎羊角辫的女孩系鞋带,穿月白旗袍的沈兰站在后面,手里的枇杷膏罐子映着阳光,侧脸的痣与日记里的“沈兰”二字重叠。

银链突然灼热刺痛,我低头看向日记,第二页的折痕里掉出半块银杏玉佩——与沈泽领口露出的半块正好拼合。这才惊觉,刚才爬窄道时,他故意放慢速度挡在我身后,风衣下摆扫过石壁的声响,其实是在给我引路。

“原来她早就知道。”我咬着牙翻到中间,某页被折成三角,展开后掉出张照片——年轻的母亲抱着两个扎羊角辫的女孩,站在老宅的石榴树下。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站在母亲身后,手里的枇杷膏罐子映着阳光,侧脸的痣在照片里发着浅淡的光。

是沈兰。她怀里的女孩,后颈有块月牙形的疤,和陈峰的一模一样。

“大小姐!快出来!”阿香的吼声从窄道尽头传来,夹杂着打斗声。我把日记塞进怀里,加快速度往外爬,钻出窄道时,正看见阿香用火药包逼退两个打手,陈峰靠在井壁上,警服的血把青苔染成暗红。

“他们找到通风口了!”阿香拽着我往井口跑,“沈泽亲自带的人,说要‘活要见人,死要见账’!”

爬上井口时,晨雾正漫过老宅的飞檐。我趴在井沿回头望,地窖方向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天,隐约听见警笛声从远处撞来,像把钝刀割开浓夜。

口袋里的日记硌着肋骨,其中一页写着:“沈兰给的药里有安眠药,我假装喝下,她才肯说出‘海外仓库的坐标在银链夹层’。”

我猛地摸向银链内侧,指甲抠开个极小的暗格——里面藏着张卷成细条的羊皮纸,展开后是串坐标,末尾写着“7.15,货船‘玉兰号’”。

“这是……”阿香凑过来看,突然指着坐标旁的小字,“这是我妈阿芸的笔迹!她说过‘玉兰号是沈家的走私母船’!”

陈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他的手心烫得吓人,喉结滚动了两下:“你母亲的账本,是不是用樟木箱装的?”

没等我回答,地窖顶突然传来“哐当”巨响——是沈泽用撬棍砸开了入口木板。他的声音透过裂缝渗下来:“陈峰,别装了,你后颈的疤,是十年前被我爹用猎枪打的吧?那疤上的纹路,和晚晚锁骨的胎记,是不是像一个模子刻的,就差那么点角度?”

陈峰猛地转头,后颈月牙疤被晨光照亮,我终于看清:疤上的皮肤纹路与自己胎记的浅痕,确实呈30度夹角,像被刻意错开的两瓣银杏叶。

“你母亲当年说,‘月牙疤要刻个记号,免得孩子们认不出’。”陈峰的声音突然低哑,血沫从嘴角溢出,“这个U盘,边角被你母亲磨出了包浆,是因为‘每年用桑皮纸擦三次’。”

我摸着U盘上的“林”字,突然发现笔画里有个极小的缺口——和自己胎记边缘的缺口位置一致,角度恰好也是30度。

地窖门被撬开的瞬间,沈泽的枪口对准陈峰:“把另一个U盘交出来。”

“没有另一个。”陈峰突然笑了,嘴角扯出细微的弧度,“是你妈当年故意让我‘带两个’,好让黑帮以为‘重要证据有两份’,其实真U盘只有一个——在晚晚手里。”

我的指尖突然触到陈峰手心的老茧,与自己握笔的指腹硬度相同。想起他刚才碰胎记时的停顿,突然明白:他早己知晓这道30度的血缘密码,只是在等我自己发现。

沈泽的枪声炸开时,陈峰扑向我,后颈疤贴在我锁骨胎记上——两秒后,我看见疤上的“林”字正慢慢渗出血,晕开的形状与自己胎记里的浅痕完全重合,那道30度的夹角,终于在血色里拼成完整的轮廓。

“这才是你母亲藏了十年的东西。”陈峰的血滴在U盘上,晕开的形状,正是母亲日记里画的“血缘树”年轮图案,“她把我们的胎记纹路,刻成了打开真相的钥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