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:灯塔的密码,父亲的笔记

2025-08-19 2438字 2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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芦苇荡的阴影像巨大的墨团,将摩托艇吞没时,赵立东的巡逻艇还在江面上突突作响。林晚晚趴在船底,听着子弹擦过芦苇秆的“嗖嗖”声,怀里的终极账本被冷汗浸得发潮。银链在胸前发烫,链坠的叶片始终指向灯塔——那里藏着父亲的卧底笔记,是母亲录音里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。

开摩托艇送她来的老渔民王伯,此刻大概正把巡逻艇往相反方向引。林晚晚想起出发前王伯粗糙的手攥着船桨,指节泛白:“林警官当年在码头救过我家丫头,这趟就算是还恩。”王伯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,“他常说灯塔是‘启明星’,总能照亮该走的路。”——原来王伯早知道父亲的身份,那些看似随口的提醒,都是刻意传递的线索。

摩托艇钻出芦苇荡时,灯塔在晨雾里像尊沉默的巨人。铁梯锈迹斑斑,缝隙里卡着片沾血的银杏叶——是陈峰的衬衫布料缠着的,边缘有撕扯的痕迹,他显然是在被追赶时故意留下的标记。

灯塔底层弥漫着海腥味,保险柜蒙着厚灰,密码锁是齿轮状,分“数字+字母+符号”三转轮。林晚晚将银链搭扣贴在锁孔上,链坠叶片展开,映出她手背上的胎印,与记忆里陈峰手肘的月牙形胎印象重叠成“7”。这组“7·15”数字,是母亲遇害日,是走私船编号,也是他们的生日(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日历上,7月15日被红笔圈过三次)。

“咔嗒”一声,第一个转轮卡在“7”。她咬破指尖,血珠顺着齿轮滑到“L”刻度——父亲的姓“林”。第三个转轮卡壳时,银链叶片突然震颤,指向墙壁一块颜色略浅的砖。抠开松动的砖,露出半枚警徽,背面刻着“☆”,是父亲警校毕业时的代号“启明星”,当年他总笑着说:“这星星要等最暗的时候才亮。”

保险柜弹开的瞬间,楼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。赵立东喘着气逼近,他左额缠着纱布,渗出血迹——想必是刚才在码头被沈泽砸的。“把账本交出来,让你看看你父亲的‘真面目’!”他身后的打手捆着陈峰和沈泽,陈峰额头淌血,却死死盯着保险柜,眼神里藏着焦灼;沈泽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,嘴角却抿成倔强的线——林晚晚突然想起沈兰日记里写过“阿泽像他父亲,骨头硬”,此刻才懂那是说沈泽遗传了不肯屈服的性子。

“你妹妹不配合,就公开你父亲‘走私证据’。”赵立东扯掉陈峰嘴上的胶带,枪口抵住他太阳穴。陈峰喉结滚动,目光扫过保险柜里的铁皮箱,突然朝林晚晚眨了眨眼——箱锁扣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“峰”字,是他小时候用铁钉在木头上练刻的,那时他总说“要让全世界知道我叫陈峰”。

银链突然发烫,一段画面撞入林晚晚脑海:十岁那年,父亲蹲在灯塔里往铁皮箱塞东西,母亲举着银链站在一旁,声音温柔却坚定:“等孩子们用链坠和胎印开锁,这里有扳倒赵立东的证据。阿林,你信我,他们会比我们更勇敢。”

赵立东掏出个牛皮信封扔在她脚下:“这是你父亲和我交易的合同。”墨迹确实是父亲的,但纸张边缘有细微的拼接痕迹。林晚晚想起终极账本第127页的记录:“1998年5月,赵立东伪造合同陷害码头管事,合同边缘有水印‘赵’字,用姜汁浸泡可见。”她摸出火柴盒(陈峰塞给她的,说“灯塔里总有用火的时候”),划亮一根凑近,信封角落果然浮现出模糊的“赵”字水印。

“假的!”她把合同拍在赵立东脸上,趁他狰狞挥拳的瞬间打开铁皮箱——里面除了父亲的笔记,还有盘录像带,标签写着“码头仓库,1998.7.15 23:00”。标签边缘有母亲的字迹:“阿林最后的影像,务必让孩子看到真相。”

陈峰突然用肩膀撞向身后的打手,沈泽趁机挣开松动的绳结,抄起墙角的铁棍砸向赵立东手腕。枪声炸开时,林晚晚抓起笔记和录像带跟着他们往楼梯跑。

“顶楼有卫星电话!”沈泽拽着她往上爬,脱臼的胳膊晃悠着,额角的汗滴在楼梯上,“对不起,我父亲确实帮赵立东做过假账,但我母亲……她死前三个月就开始偷偷复印证据,藏在油坊的油缸里。”他胸口露出半块玉佩,刻着“兰”字——和沈兰日记里夹着的玉佩拓片完全吻合,“这是母亲留我的,她说看到带银杏链的姑娘,就把这个交出去,能换她清白。”

顶楼风很大,赵立东的卫星电话放在探照灯旁。陈峰刚抓起电话,就被追来的赵立东踹倒在地。“录像带里有我杀你父亲的画面,对不对?”赵立东的声音发颤,眼底闪过一丝恐惧——林晚晚突然明白,他怕的不只是账本,更是“红牡丹”会知道他私藏了杀卧底的证据。

父亲也被他杀了?林晚晚浑身一震,下意识摸出录像带塞进探照灯底座的缝隙,银链突然指引她按下开关,强光扫得赵立东瞬间闭眼。沈泽扑过去夺枪,两人扭打着滚下楼梯,栏杆发出刺耳的断裂声。

“快打电话!暗号‘启明星升起’!”陈峰推了她一把,手按在她胸前的银链上,“记住母亲的话,找到她,别像我们……”

“沈泽!你母亲在我手里!”赵立东的吼声从楼梯口传来,夹杂着沈泽的闷哼,“挂电话,扔账本,留一个活口。”

沈泽突然用身体猛地撞向赵立东,将他往楼梯下带:“快走!你母亲在马尼拉华人街开了家‘兰记’杂货店,去年我去送过货,她头发白了些,还在等你们!”

林晚晚最后看到的,是他们滚向楼梯深处的身影,以及沈泽掉落的那枚“兰”字玉佩,在晨光里闪了一下。卫星电话滑落时,探照灯底座的录像带开始转动,屏幕上模糊的画面里,父亲倒在码头仓库的血泊里,赵立东的脸在月光下狰狞如鬼,嘴里骂着:“敢跟‘红牡丹’告密,找死!”

首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。林晚晚抱着父亲的笔记蜷缩在塔顶,风卷着芦苇的气息扑在脸上。笔记第一页的字迹被血浸得模糊,却能看清:“致阿禾、阿峰:我己暴露。赵立东背后有海关高层,‘红牡丹’是他代号……”血字晕开,像朵正在绽放的花。

银链指向南方——马尼拉的方向。父亲留下的“红牡丹”线索,将是下一段旅程的钥匙。

首升机绳索垂下来时,一片银杏叶打着旋落在笔记上。林晚晚攥紧纸页,指腹抚过“阿禾”两个字——那是母亲给她取的小名,藏了二十多年的牵挂,终于要在异乡落地生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