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手关门前，被芒果拽着衣角塞了颗奶糖，包装纸是草莓图案的，黏在她刚做的水晶美甲上。她低头看了眼玄关柜上堆着的东西：粉色镶钻的儿童版Birkin、满是水钻的公主鞋、还有条迷你款的卡地亚手链——链扣上的小豹子头被芒果刚才把玩时啃出个牙印。
“干妈明天还来给我扎草莓辫！”芒果扒着门缝喊，羊角辫上还别着她早上送的钻石发卡，在灯光下晃得像颗小太阳。
刺手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，指尖扫过那枚发卡：“再揪我头发，就把你新书包换成带刺的。”转身时，香奈儿外套的裙摆扫过鞋柜上的限量版玩偶，她随手把奶糖塞进包里，那包里还躺着刚给芒果买的钻石画笔，笔杆上的碎钻和她耳垂上的鸽血红宝石撞出细碎的光。
电梯门合上的瞬间，她脸上的笑意淡下去。镜面映出她的样子：高定西装裤包裹着笔首的腿，裤脚堆在鳄鱼皮短靴上，靴筒内侧藏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——是早上处理游乐场那几个尾巴时没来得及收的。指尖在手机壳上敲了敲，那壳子是梵克雅宝的西叶草满钻款，此刻屏幕亮起，来电显示是“老头子”。
“喂。”她的声音褪去了和芒果拌嘴时的娇俏，冷得像淬了冰，靠在电梯壁上的肩线绷得笔首，仿佛刚才还在给孩子剥糖纸的手，下一秒就能拧断谁的脖子。
“东区码头，明晚三点。”老头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电流的杂音，“目标姓秦，左手虎口有块月牙形疤，随身带只鎏金打火机。”
刺手“嗯”了一声，视线落在电梯数字上，15楼往下跳，镜面里她的瞳孔缩了缩，像瞄准镜锁定目标。“附加条件？”她问，指尖无意识着西装袖口的珍珠纽扣——那纽扣拧开就是枚微型麻醉针，上次用它放倒了个保镖，针管里的剂量还剩一半。
“活的，带回来。”老头子顿了顿，“他手里有份名单，在西装内袋的鎏金钢笔里。”
电梯到一楼，“叮”的一声轻响，刺手推门出去，晚风掀起她的丝巾，露出颈间那条铂金项链，链坠是个不起眼的金属环，实则是把能开锁的万能钥匙。“知道了。”她挂了电话，把手机塞进Gucci腰包，包链上的水钻在路灯下闪，和她靴底沾着的游乐场塑胶碎屑形成诡异的和谐。
走到路口时，她拐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，指尖在冰柜上敲了敲，取了瓶冰美式。结账时，穿制服的店员盯着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看呆了，她扫完码转身，冰美式的瓶身抵在掌心，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——像每次任务前，摸到藏在裙撑里的短刀时的触感。
车刚开出两个路口，她突然打方向盘拐进条暗巷。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，是早上顺手塞进包里的烧鹅油纸，此刻被她铺开，用冰美式的瓶盖在油纸上画了个简易地图：码头的集装箱位置、可能的守卫点，瓶盖边缘的冰碴滴在纸上，晕开一小片油迹，像颗模糊的血滴。
手机再次亮起，是周依晨发来的照片：芒果抱着那只镶钻书包睡了，嘴角还沾着奶糖渣。刺手盯着照片看了三秒，把手机屏幕按灭，重新发动汽车。后视镜里，便利店的灯光越来越远，而前方的夜色里，东区码头的塔吊正像沉默的巨兽，等她带着鎏金打火机和钢笔，赴一场冰冷的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