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务结束的第二天，刺手总会把自己扔进购物袋堆里。香奈儿的防尘袋蹭着爱马仕的橙色礼盒，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拆包装，手指捏着刚买的鳄鱼皮钱包转了三圈，突然想起昨晚勒断目标颈动脉时，对方的皮带扣也是同款鳄鱼纹——不过现在那玩意儿早被她扔进塞纳河喂鱼了。
“最新款的 Kelly 居然没有夜光缝线，差评。”她对着包自言自语，手机突然震了震，是周依晨发来的照片：芒果举着半块啃秃的排骨，嘴角沾着酱汁，配文“小债主等你带草莓蛋糕来”。刺手嗤笑一声，点开外卖软件，手指在“十寸草莓炸弹”和“二十寸草莓塔”之间犹豫三秒，果断选了后者。
去闺蜜家的路上，她拐进路边的老字号烧腊店。穿花衬衫的老板刚把烧鹅挂出来，油汁滴在铁板上滋滋响，刺手往柜台一靠，涂着正红甲油的手指点了点：“西分之一只烧鹅，要皮最脆的那块，多淋两勺酸梅酱。”旁边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不乐意了：“小姑娘懂不懂规矩？我先来的！”
“您牙口好，啃骨头就行，”刺手眼都没眨，“这脆皮得趁烫吃，凉了跟您家老头子的皮带似的，嚼不动。”老太太被噎得首拍大腿，最后反倒塞给她两个卤蛋：“拿去！下次跟你家娃抢蛋糕时垫垫肚子。”老街坊就是这样，什么八卦新闻都能获取，堪比黑市情报贩子。
闺蜜家的防盗门刚推开条缝，一个扎羊角辫的小炮弹就冲了出来，抱着她的大腿仰起脸：“Jun 阿姨！你又偷用我妈妈的口红！”芒果的小皮鞋踢在她新买的 Gucci 乐福鞋上，鞋头的珍珠蹭掉半颗，刺手故意龇牙：“再踢就把你上次藏我包里的毛毛虫拿出来喂你。”
“那是蚕宝宝！会变成蝴蝶的！”芒果叉着腰，辫子上的草莓发绳晃悠晃悠，“你上次说我的蝴蝶是扑棱蛾子，还抢我的巧克力！”
“那是黑松露巧克力，你个小屁孩懂什么，”刺手拎着蛋糕盒往屋里走，故意把步子迈得很大，“再说你偷吃我藏在枕头下的鱼子酱，那玩意儿够买你一百个草莓蛋糕。”
周依晨端着洗好的樱桃从厨房出来时，正撞见刺手和芒果蹲在客厅地砖上对峙。芒果举着蜡笔在刺手的限量款卫衣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乌龟，刺手则抢走了芒果的草莓蛋糕，正用银叉子一小块一小块叉着吃，嘴里还嘟囔：“画得太丑，得罚。”
“Jun！”周依晨无奈地喊了一声，刺手立刻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，抹了抹嘴对芒果做鬼脸：“你妈偏心！”
芒果哇地一声扑进周依晨怀里：“妈妈！Jun 阿姨说我的小乌龟是忍者神龟的弟弟，还说它没穿裤衩！”
“本来就是，”刺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把玩着芒果的玩具手枪，“你看这壳子光秃秃的，跟李在贤那枚鸢尾花徽章似的，寒酸。”话没说完，芒果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砸过来：“不许说我画的徽章！这是保护我们的！”
刺手接住抱枕，突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。去年她带芒果去游乐园，小家伙非要买个印着“世界和平”的气球，结果被风吹跑时哭得惊天动地，说“坏人要来了”。那时刺手蹲下来给她擦眼泪，摸到孩子后颈有道浅疤——是小时候学走路摔的，和她小腿上那道烙铁疤比起来，轻得像片羽毛。
“喏，赔你的。”刺手从包里掏出个钻石发卡，往芒果头上一别，小家伙立刻跑去玄关的穿衣镜前照，奶声奶气地喊：“这是灰姑娘的玻璃发卡吗？会变成南瓜车吗？”
“变成坦克还差不多。”刺手嘀咕着，周依晨递过来一杯热可可，指尖碰了碰她手腕上刚愈合的燎泡疤痕：“又去招惹谁了？”
“一群戴鸢尾花徽章的蠢货，”她吸了口热可可，睫毛上沾了点奶沫，“对了，上次让你找的旧相册，有眉目没？”
芒果突然从镜子前跑回来，举着发卡戳她的胳膊：“徽章是好的！就像我的发卡一样，会保护人！”刺手被戳得龇牙，伸手去挠她痒痒，小家伙咯咯笑着躲到周依晨身后，只露出个脑袋：“Jun 阿姨是大坏蛋！比隔壁王奶奶家的猫还坏！”
“王奶奶家的猫昨天抢了我半根火腿肠，”刺手突然正经起来，“不过它比你乖，至少不会抢我的草莓蛋糕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
“就有！”
“妈妈你看她！”
周依晨笑着摇头，靠在门框上看着俩活宝又开始新一轮拉锯战。刺手蜷在沙发里，看着芒果气鼓鼓的小脸，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在难民营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分了她半块饼干，后来那孩子被人贩子带走时，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糖。
夕阳透过阳台的纱帘漫进来，芒果的发卡在光线下闪着碎钻似的光。刺手掏出手机，把购物车里刚加的狙击步枪配件全删了，换成一箱草莓味的儿童牙膏——芒果上次说她的薄荷牙膏味道像“毒药”，虽然这形容让她莫名觉得亲切，但还是换了吧。
“喂，小屁孩，”她突然开口，“明天带你去吃旋转寿司，不许抢我的金枪鱼腹。”
芒果立刻眉开眼笑，扑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口，留下个黏糊糊的口水印：“拉钩！谁反悔谁是小狗！”
刺手嫌弃地擦着脸，嘴角却翘得老高。窗外的晚霞红得像她昨天涂的迪奥 999，热可可的甜味混着芒果身上的奶香味，比任何昂贵的香水都让她觉得踏实。原来这世上除了复仇的，还有种更软的东西——比如没吵赢的架，没抢过的蛋糕，和一个扎着草莓发绳的小屁孩，非要把她的“坦克发卡”当成灰姑娘的魔法。
Jun神秘的凑到闺蜜面前，轻声说道:”明天我带芒果去游乐园，你就好好和你先生吧唧吧，不过记得傍晚回来，我要吃大餐。”
闺蜜无奈的摇摇头说道:”那我谢谢你，他出差了，不需要，也没有大餐…”
Jun咧咧嘴看向芒果说道:”你看你妈，抠死算了，不过根据遗传学，你以后也是个抠抠子！”
芒果立刻反驳道:”不许说我妈妈！”
Jun故意气愤的说道:”哎呀，你个小没良心的！阿姨对你不好吗？”
芒果立刻本能反应的说道:”没我妈妈好！”
Jun一把抱起芒果说道:”给你30分钟时间，把我给你买的衣服，玩具，鞋子通通还给我！”
芒果拿起画笔在Jun脸上画了一个乌龟，坚定不移的说道:”No！”
Jun吓唬芒果说道:”小东西，小小年纪还是个小赖，信不信我把你卖了！”
芒果立刻反驳说道:”求求您快把我卖了吧，这样我就能不耽误妈妈工作，吃你的，喝你的。”
周依晨看着两个幼稚鬼的争吵，看着芒果把蛋糕抹到Jun的脸上，然后两人开始互掐。她的内心是幸福的，欢声笑语总能给人莫名的安全感和温暖。
而Jun只有在芒果面前可以任由被芒果欺负，自己限量款的卫衣当画板，甚至还要配合她画人像，虽然完全不像。也只有芒果敢在Jun面前肆无忌惮，如果是其他人己经被埋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