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樱会会所的警戒线外,雨丝被风卷成斜斜的银线,打在蕾雅的战术靴上。她蹲下身,指尖悬在地毯上那摊己经干涸的墨渍上方——正如她所说,边缘的弧度隐约构成一个钝角三角形,与五年前塞尔维亚现场的咖啡渍图案重合了三个顶点。
“技术科的人说,墨渍里检测出微量的薰衣草精油。”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手里拿着刚出的化验报告,“不是日本本土的品种,成分和巴尔干半岛产的野生薰衣草完全一致。”
蕾雅的指尖猛地一顿。五年前,科索沃那座废弃工厂的通风管里,也残留过同样的香气。那时她追着刺手冲进火场,浓烟里飘来的薰衣草味,是她对那个背影最后的记忆。
“她在等我。”蕾雅站起身,雨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,“这些不是签名,是坐标。”她掏出手机,调出东京地图,以五个案发现场为原点,将墨渍、咖啡渍(假设性)、甚至第三起案件里打翻的清酒渍的几何中心点连成线,最终指向涩谷区一栋废弃的唱片行。
“那里三年前是黑樱会的地下军火库,后来因为警方突袭被查封。”佐藤的声音带着惊讶,“您是说……她想在那里做什么?”
蕾雅没说话,只是抬手按住腰间的配枪。林夏注意到,她的指腹在扳机护圈上反复,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——上一次见她这样,是在解救人质时发现绑匪身上有炸弹的引线。
当晚十点,涩谷的废弃唱片行外,“渡鸦”小队的队员己经布好了监控。蕾雅靠在对面大楼的阴影里,望远镜的镜头锁定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。雨小了些,风里飘来老旧唱片机的杂音,断断续续的,像谁在哼一首跑调的老歌。
“头儿,热成像显示里面没人。”凯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,“要不要强行突入?”
“再等等。”蕾雅的目光落在铁门把手上——那里缠着一圈细铁丝,绕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结。五年前,她在科索沃工厂的保险箱上见过同样的结,是刺手的“邀请函”,意味着里面有她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。
凌晨一点,铁丝结突然动了。不是被人解开,而是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碰了一下,随即那只手缩回到门后。蕾雅的心跳骤然加速——那只手的虎口处有一道浅色的疤,和她记忆里刺手的手完全重合。
“各单位注意,目标出现,保持隐蔽。”她低声下令,手指却无意识地松开了枪套。
铁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道缝,一道纤细的身影闪了进去。蕾雅犹豫了半秒,最终对耳机说:“你们留在原地,我进去看看。”
“可是头儿——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
唱片行里面弥漫着灰尘和霉味,墙角堆着生锈的枪管,天花板上的灯泡忽明忽暗。蕾雅的靴底踩在碎唱片上,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。走到最深处的储藏室时,她看到了刺手。
对方背对着她,正蹲在一个打开的木箱前,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。听到脚步声,她没有回头,只是把照片轻轻放在箱沿上。
蕾雅的呼吸顿住了。照片上是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,前排左数第三个,是她牺牲的搭档马克;而站在马克身边的,是一个年轻的日本男人,胸牌上写着“黑樱会 佐藤健”——正是五年前给科索沃武装提供枪械的中间人,也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。
“他死前说,那批枪的改装图纸,藏在黑樱会的老巢。”刺手的声音终于响起,很轻,带着一点沙哑,像被砂纸磨过,“我找了三年,才查到东京。”
蕾雅握紧了枪:“所以你杀他们,不只是为了清理门户,是为了找图纸?”
刺手缓缓转过身。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,左眉骨下方有一道浅疤,是当年在科索沃工厂被弹片划伤的。“不,是为了他们的血。”蕾雅抬手将脸上的血渍擦掉,指尖划过照片上马克的脸,“马克的小队,三十七个人,死在那批枪下。而这些人,喝着他们的血发了财。”
蕾雅的枪口微微颤抖,借着灯光她惊讶的喊道:”Jun!”刺手笑着说道:”知道我有多张你吗?亲爱的蕾雅。”五年前,Jun冲进火场时,刺手正抱着马克的尸体往外冲,火舌舔舐着她的风衣,她却回头对蕾雅说:“别让他们白死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消失?”蕾雅的声音有些发紧,“国际刑警一首在找你,我……”
“找我为马克报仇?还是为了把我送进监狱?”刺手笑了笑,随后站起来淡定的走到举着枪的蕾雅面前,毫不畏惧蕾雅会随时开枪,暧昧说道:”我还是很怀念你为我做心理治疗的,也很荣幸成为你的第一个患者。”
此刻的刺手更加妖娆的说道:”我真的想死你了。”随后用舌头舔了蕾雅的眼睛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,扔到蕾雅脚边,“这是黑樱会和山口组的军火交易清单,明天凌晨三点在横滨港交货。你可以带人去抓,立个大功。”
蕾雅捡起纸,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,和五年前刺手塞给她的那份科索沃军火分布图手感一样。“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“我想做的,你五年前就该做了。”刺手的目光落在她的枪上,“你的枪里,装的是子弹,还是规矩?”
话音刚落,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。刺手眼神一凛,转身冲向储藏室的后窗。蕾雅下意识地抬手,却没扣动扳机——她看到刺手的风衣下摆扫过墙角的一个铁盒,里面滚出几颗生锈的弹壳,是马克当年最喜欢用的9mm帕拉贝鲁姆弹。
“下次见面,别再用枪指着我。”刺手的声音消失在窗外,只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,像雨珠落在铁皮上。
蕾雅追到窗边时,只看到一道黑影融入涩谷的霓虹里,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——是那张有马克的照片。
耳机里传来凯的声音:“头儿,警方接到匿名举报,正在往这边赶!我们撤吗?”
蕾雅低头看着手里的交易清单,又抬头望向刺手消失的方向。雨彻底停了,月亮从云里钻出来,照亮了她眼底的复杂——有愤怒,有疑惑,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默契。
“不撤。”她对着耳机说,声音重新变得冷硬,“通知横滨港警方,准备布控。另外,查清楚五年前马克牺牲的现场报告,我要所有细节,包括……当时在场的第三方目击者。”
她知道,刺手留下的不只是清单,还有一个赌局——赌她会选择撕开规矩的裂缝,赌她们终究要为同一个目标,站在同一片战场上。
而蕾雅,决定接下这个赌。
横滨港的海风里,己经开始弥漫硝烟的味道。一场由旧仇与新案交织的较量,正在黎明前的黑暗里,悄悄拉开了更锋利的序幕。
蕾雅是个拉拉,而刺手是一名华裔女孩,是个孤儿,蕾雅只知道她叫Jun,却没想到当初来自己诊所的第一名患者就是现在的刺手,两人走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