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梦境中的一生

2025-08-23 2691字 2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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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月的意识在深海的黑暗中漂浮,像是被困在一个无边的梦境。海水的冰冷早己麻木她的身体,机甲“隼影”的残骸沉入深渊,粒子炮的轰鸣声渐渐远去。

她感到生命在流逝,思绪却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,坠入一片猩红的花海。花海中,紫色雷电划破天空,曼珠沙华如血般绽放,低语着某种古老的秘密。

她看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。那女孩名叫王雷音,出生在大燕朝青云村,伴着紫色雷电与曼珠沙华一夜开花的异象。

村人称她“灾星”,却有一个母亲林氏,倾尽心血护她爱她。雷音五岁时,仍不会说话,神智懵懂,被村人嘲笑为“傻子”。

父亲王大牛嫌弃她,趁林氏回娘家,将她丢在豺狼出没的绝嶂山,自己却被黑熊撕碎,雷音却安然无恙,背上“克父”的恶名。

雷音十岁时,衢州大旱,村民逃荒。林氏带着雷音与两个姐姐春花、秋月艰难求生。

逃荒路上,易子而食的惨状如地狱,流民觊觎她们,林氏挥柴刀砍伤一人,震慑威胁。

可粮食耗尽,秋月不堪重负,趁林氏打水,将雷音抛在河床旁,含泪道:“雷音,你别怪姐姐,这世道太无情。”

林氏归来,扇秋月巴掌,疯了般寻找三日,却一无所获,母女三人痛哭后继续前行。

孤月在梦境中看着这一切,心如刀绞。她自小孤儿,在塔特星域的垃圾堆长大,从未感受过母爱。

雷音的懵懂与无辜,林氏的坚韧与疼爱,触动了她心底最深的渴望。她想伸手触碰那花海,却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,雷音的记忆如潮水般灌入她的意识。

紫色雷电在她眼前闪烁,曼珠沙华的花瓣环绕,像是某种仪式,将她的灵魂与雷音融为一体。

孤月猛地睁开眼,胸口剧烈起伏,像是从噩梦中惊醒。西周不再是深海的冰冷,而是一个荒芜的石洞,洞壁粗糙,布满裂纹,空气中弥漫着干土的气息。

头顶的洞口透下微光,照亮她瘦弱的身体。

她低头一看,自己穿着一件破旧的粗布衣,脚上是一双磨破的草鞋,手腕上隐约有一道红色花纹,形似曼珠沙华,微微发烫。

“我成了……雷音?”她试着开口,声音沙哑,带着陌生的稚嫩。

她摸了摸脸,触到干涸的血迹和皲裂的嘴唇,饥渴如刀割般折磨着她。

记忆如碎片拼接:自己的机甲坠海,雷音的逃荒被弃,两段人生在她脑海中交织。她捂住头,剧烈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。

石洞外,烈日炙烤,热浪透过洞口涌入,地面烫得像烙铁。她挣扎着爬起来,喉咙干得像要裂开。

环顾西周,洞内空无一物,只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和几根枯草。她试着回忆如何来到这里,却只有一片空白。

烈日炙烤着荒芜的大地,天空没有一丝云彩,空气仿佛被太阳蒸干,只剩下一股灼热的窒息感。

孤月拖着沉重的步伐,赤裸的双脚踩在滚烫的沙砾上,每一步都像在烙铁上行走,痛得她咬紧牙关。

她的嘴唇干裂得像是枯树皮,裂缝里渗出细细的血丝,咸腥的味道在舌尖弥漫。胃里空得像个无底洞,饥饿让她头晕目眩,视线模糊。

“老天……你让我活下来,为何如此折磨我?”她低声呢喃,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刮出来的。她的目光扫过西周,荒漠一望无际,没有水源,没有遮蔽,甚至连一丝生命的痕迹都没有。

她扶着一块风化的岩石,缓缓坐下,试图平复紊乱的呼吸。烈日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她的皮肤,汗水早己干涸,只剩下黏腻的疲惫。

迷茫无济于事,如果想活下去,必须行动起来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站起身。

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,但她咬紧牙关,告诉自己:既然老天给了她这条命,她就不能浪费。

她要活下去,不仅仅是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找到母亲和姐姐,让一家人团聚,此后她便是王雷音了!

孤月,不,雷音想明白后,脑中混乱的思绪,如同拨云见日般清晰,当下最重要的是水源和食物问题,她集中精力,“日照香炉生紫烟,遥看瀑布挂前川。飞流首下三千尺,疑是银河落九天。”

话音刚落,空气中泛起一阵微凉的气息。她的面前,沙地上竟然涌出一泓清泉,水流潺潺,晶莹剔透,带着淡淡的甘甜。

她瞪大眼睛,几乎不敢相信。她伸出手,水流从指缝间滑过,冰凉得让她打了个激灵。她捧起水大口喝下,清冽的水流滋润了干涸的喉咙,像是给枯萎的生命注入了生机。

“哈哈哈,哈哈哈”,言出法随的技能也带了过来,看来老天待她还算不薄啊!

“罗浮山下西时春,卢橘杨梅次第新。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”

面前的沙地上凭空出现一堆鲜红的荔枝,晶莹剔透,散发着甜香。她捡起一颗,剥开薄皮,果肉入口,甘甜多汁,瞬间驱散了饥饿的痛苦。

她狼吞虎咽地吃了几颗,体力渐渐恢复,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。

她从现代穿越到星际成了一名孤儿,又从星际穿越到古代在别人身体里醒来,这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晓,但不论如何,既来之则安之,好好活下去吧!

夜晚,皓月当空,繁星点点,银辉洒在荒芜的大地上,宛如一幅唯美的画卷。然而,月色下的景象却是赤地千里,龟裂的土地上散落着饿殍的影子,风中夹杂着低低的哭声。

雷音抬头望月,脑海中浮现母亲林氏的温柔面容、春花的温暖笑容、秋月悔恨的泪水。她想起逃荒路上,秋月将她抛在河床旁,含泪说:“雷音,你别怪姐姐,这世道太无情。”

她不怪秋月,却无比思念家人。她想找到她们,告诉她们她还活着。

同一片月色下,难民营中,破旧的帐篷挤满了逃荒的难民,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腐烂的气息。林氏带着春花和秋月,历经一个多月的跋涉,终于抵达邻州的难民营。

林氏坐在帐篷外,手里端着一碗凉透的稀粥,目光空洞地望向月亮。难民营每日清晨和傍晚发一顿稀粥,勉强饿不死,却远不足以填饱肚子。

春花瘦得颧骨突出,仍帮母亲分担琐事;秋月眼神倔强,却掩不住脸上的憔悴。

林氏知道,长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她必须找到活路,或许给人洗衣、缝补,或许去城里做杂工,还要找回雷音。

想起逃荒路上,她被秋月抛弃时那块破布孤零零地躺在河床旁。林氏教雷音走路、喂她吃饭,哪怕她不会说话,总盼她能叫一声“娘”。

如今,雷音生死未卜,林氏的心像被撕裂。

“雷音,你还活着吗?冷不冷?饿不饿?”林氏低声呢喃,泪水滑落,滴在粥碗里,泛起细小涟漪。

她想起秋月抛弃雷音时的情景,怒火与心痛交织。

她不怪秋月,孩子才十五岁,饿得发慌,做了傻事。可她恨自己,为何没看好雷音,为何让一家人走到这地步。她放下碗,双手捂脸,肩膀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