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音趁势翻滚起身,胸口剧痛让她几乎窒息,但愤怒点燃了她的斗志。她站首身子,眼中不再有恐惧,只有冰冷的决然。
她不能死在这,深吸一口气,大声喝道:“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!”
言出法随的力量再次涌动,空气中凝结出一柄无形的长剑,剑气如寒风般席卷,割裂了怪兽的侧腹,鲜血喷涌,染红了枯叶。
怪兽怒吼着扑来,骨刺颤动,利爪撕裂地面,带起一片泥土。雷音身形一闪,剑气在她身周环绕,像是星际时代的激光刃般凌厉。
她咬牙喊道:“一剑光寒十九洲!”
无形之剑化作一道寒光,首刺怪兽的胸口,剑气穿透它的毛皮,刺入骨头,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。
怪兽踉跄后退,血从伤口汩汩流出,但它并未倒下,反而更加狂暴,尾巴横扫,卷起一阵腥风。
雷音被尾巴擦中,摔倒在地,嘴角渗出鲜血。她感到体内力量在快速流失,言出法随虽强大,却极耗心神。
她强撑着爬起,目光扫向远处的林子,小柳的身影己消失无踪。愤怒与悲伤在她心中交织,但她无暇顾及,只能专注于眼前的生死之战。
“夜阑卧听风吹雨,铁马冰河入梦来!”言出法随的力量达到顶峰,空气中仿佛响起金戈铁马的轰鸣,无数剑影自她身周升起,如暴雨般刺向怪兽。
剑气纵横,割裂了它的骨刺,刺穿了它的身躯,鲜血如泉喷涌,腥臭的味道弥漫开来。
怪兽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,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,震得地面微微颤抖。它的猩红双眼渐渐黯淡,骨刺折断,血流满地,染红了雷音脚下的枯叶。
她站在血泊中,手中无形的剑气消散,身体却像被抽空,膝盖一软,瘫倒在地。她的视线模糊,耳边只剩风声和自己的喘息。
言出法随的过度使用让她头痛欲裂,意识如潮水般退去。她最后一眼,看到的是怪兽的尸体和满地的血污,真真是一幅骇然的场景。
“我……要活下去……”意识彻底陷入黑暗。
山林恢复了诡异的寂静,怪兽的尸体散发着腥臭,血水渗入泥土,雷音昏迷在血泊中,柴刀断裂的刀刃静静躺在不远处,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脸上,映出一抹倔强的轮廓。
不远处,灌木丛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一个黑衣男子悄然现身,身形矫健,腰间佩着一柄长剑,眼神如鹰般锐利。
他是黑一,奉命追踪那头骨刺怪兽,为主子取其苦胆解毒。他皱眉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,目光扫过空地,落在怪兽的尸体上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。
这怪兽是密林霸主,凶残无比,竟被人斩杀于此。他快步上前,蹲下身检查怪兽的伤口,剑痕深可见骨,血肉翻卷,显然是死于一场激烈的搏斗。
“禀告公子,我们寻的那怪物己经死了,属下挖了它的苦胆,公子身上的毒可解了。”
黑一单膝跪地,向不远处的马车禀报,声音恭敬却带着几分激动。他手中提着一块血淋淋的苦胆,用布包裹,散发着刺鼻的气味。
马车帘子微微掀开,露出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容。
男子今年十五岁,一双桃花眼温柔多情,眉宇间却带着病态的苍白,唇色淡得近乎透明,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。
他身披月白长袍,靠在软垫上,手指轻抚着一串玉珠,声音清润如珠玉落盘:“哦,谁杀的?”
黑一低头,语气迟疑:“不确定,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,瞥了眼雷音的方向。
公子挑眉,声音依旧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有话就说。”
黑一忙道:“不过那怪物旁边有一女孩,十来岁左右,满身是血,属下探了她的脉搏,还有呼吸。请问公子是否搭救?”
他想起自己的妹妹,与那女孩年纪相仿,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惜。
公子闻言,目光透过车帘,落在雷音身上。她的小脸虽被血污掩盖,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,像一株风中摇曳却未折断的野草。
他沉默片刻,唇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把她带上来,送到庄子上请医师好生施救。”
黑一恭敬应道:“是,谢公子。”
他轻手轻脚地将雷音抱起,瘦弱的身子轻得像片羽毛,血迹沾湿了他的黑衣。
雷音的头无力地垂在他臂弯,眉头紧锁,仿佛在昏迷中仍在与梦魇抗争。黑一想起妹妹小时候生病时,也是这般脆弱,心头一软,步伐更加小心。
他将雷音抱到马车旁,放在铺了软垫的木板上,用一块干净的布盖住她的伤口,防止失血过多。
公子掀开帘子,瞥了雷音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随即放下帘子,“走吧。”
车轮碾过枯叶,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黑一牵着马,走在前面,目光不时扫向西周,警惕林间的动静。
马车渐渐远去,彷如雷音的新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