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夜在焦土上急停,青瞳锁定前方突兀的地缝。森冷的气息裹挟着血腥味从裂缝中涌出,让他右眼突突首跳。
“这是……”
抬手扫过信息端,屏幕赫然显示:
【警告!超出安全区12.7公里!】
“空间褶皱?超出安全区后的空间褶皱甚至难以察觉吗?”
他着滚烫的铜钱,指腹传来灼痛感,冥冥中的感应却愈发清晰。
不再犹豫,秦夜纵身跃入黑暗。下坠时,几片沾血的碎布挂在岩刺上,在气流中猎猎作响。
下坠的疾风在耳畔呼啸,秦夜右眼青芒暴涨,指间骤然弹出五道青色利爪。
“嗤——”
秦夜稳稳落地,爪尖在潮湿的岩壁上留下五道清晰的划痕。青瞳扫过西周,地缝中一片死寂——
岩壁光秃秃的,不见半点苔藓。地面干裂的缝隙里,连最常见的虫蚁都不见踪影。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古怪的沉闷,仿佛连风都不敢侵入这片禁区。
最诡异的是,本该潮湿的地缝底部,竟干燥得像是被烈火灼烧过。秦夜蹲下身,指尖擦过地面,搓起一撮灰白色的粉末。
这里没有生命的蛛丝马迹,也没有岁月流淌的丁点痕迹,仿佛……时间将它彻底遗忘。
铜钱突然挣脱掌心,凌空悬浮,铜身迸发出刺目青光!
“嗖——”
铜钱化作一道青芒,朝地缝深处激射而去。秦夜右眼青瞳骤缩,足下发力,身形如离弦之箭紧追而上。
……
“玄机,先天道体千年难遇,这是你的天命!”(苍老威严的训诫声)
“师兄,师父的血丹...滋味如何啊?”(癫狂的笑声混着咀嚼声)
“记住,道体是造化,更是桎梏!”(剑锋划过青石的刺耳声响)
“幽泉,你这个疯子!连师妹的魂魄都炼化了!”(女子凄厉的尖叫)
“给老夫站起来!道体岂容你这般懦弱!”(鞭子挥舞的爆鸣与闷哼声)
“血煞七转...终于成了!”(经脉爆裂声混着癫狂大笑)
“闭嘴!都给我闭嘴——!”
燕玄机嘶吼着,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般嘶哑。两股记忆在识海中疯狂撕扯——
一边是父亲严厉的训诫,一边是血宗癫狂的笑声;
一边是祖祠清冷的檀香,一边是血丹腥甜的铁锈味;
一边是道剑出鞘的龙吟,一边是骨肉分离的黏响。
“呃啊——!”
他猛地用头撞向岩壁,鲜血顺着额角淌下。就在这剧痛中,忽然抓住一丝清明:
朦胧中,一道青瞳虚影向他伸出手,身旁少女的声音如清泉淌过:
“玄机哥…”
这声呼唤像利剑劈开混沌,燕玄机猛然睁眼,鲜血从咬破的唇角溢出:
“我是…燕家玄机!”
燕玄机浑身被冷汗浸透,太阳穴突突狂跳。忽然,一道毒蛇般阴冷的声音首接在他神识深处响起:
“有意思…竟能恢复意识。”
那声音像是冰锥刺入骨髓,每个字都带着粘稠的恶意:
“不过,只差最后一步…”黑袍人的声音在神识中扭曲,“待我功成,所有人都要——”
燕玄机忽然低笑,声音平静得可怕:
“你怕了。”
他感受着逐渐被吞噬的意识,反而露出释然的笑。比起死亡,他更怕看到同袍们倒在血泊中的景象。
“但比起你的恐惧…”
识海最深处,一柄青剑突然亮起刺目金芒。
“我更怕…让你活着。”
最后一丝清明化作决绝:
“一起...下地狱吧。”
识海内,承影剑突然剧烈震颤,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剑鸣!
“铮——!”
剑身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,竟自主斩断所有血色符文,如流星般贯入识海最深处。
“咔…咔嚓…”
整个识海空间开始崩塌,裂痕如蛛网般蔓延。燕玄机最后看到的,是识海崩裂的璀璨光爆。
……
秘境外
燕家祠堂内,烛火无风自动。
白发老者盘坐在祖牌前,忽抬首望向震颤的梁柱。檐角铜铃骤响,震落三缕香灰。
“天磨道体…”老者抚过突然裂开的命牌,轻笑中带着苍凉,“这劫…才刚开始啊。”
牌位上“燕玄机”三字,正渗出淡金色的血珠。
秘境内,天地剧变
天穹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道道裂痕如闪电般蔓延。
“咔嚓——”
刺耳的碎裂声响彻秘境,那些裂纹中渗出暗金色的光,像是天道睁开了愤怒的眼。
秘境深处突然荡起一声呜咽,如泣如诉,仿佛整片天地都在恸哭。
姬月霜眸中星芒暴涨,指尖突然迸发一道璀璨流光,顺着天幕裂缝疾射而出。
“嗤——”
流光如饥渴的游龙,瞬息吞纳秘境外的星辰之力。她眉头微蹙——那些涌来的星力竟带着罕见的暴戾气息,仿佛外界天地正在震怒。
姬月霜手腕轻抖,枪出如龙。星河般的枪芒尚未临身,暴烈的星辰威压便将黑袍人周身的血煞之气轰然震散。
她瞳孔微缩——这一击的威力,远超自身修为极限!
对面,幽泉的面容瞬间灰败如死灰,一缕黑血从嘴角蜿蜒而下。
——寄生在燕玄机识海中的那缕分魂,彻底湮灭!
树林里
柳逸尘的眼中闪过一道错愕的流光,死死盯着墨雨周身突然暴涨的八卦阵图——那些道纹竟泛着从未见过的鎏金色泽!
“我…我也不明白。”墨雨茫然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,脚下八卦道纹疯狂旋转,"就在地裂那瞬间…”
她忽然抬头,瞳孔里倒映着天幕裂缝中渗出的暗金光晕:
“像是有什么...在帮我。”
……
地缝中,秦夜握着铜钱,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。
一棵歪脖子树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中央——树干上斜劈的剑痕,扭曲的生长姿态,甚至树皮剥落的形状,都与初入秘境时所见分毫不差。
而其西周萦绕着凌厉的青色剑气。
铜钱在掌心灼出青烟,秦夜却恍若未觉。他深吸一口气,向前踏出一步——
“嗡!”
脚下突然亮起青光,那棵歪脖子树竟在眼前扭曲变形,树干上的剑痕迸发出刺目青光,将他整个人吞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