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夜抬手示意,青瞳在夜色中泛着微光。
“够了。”他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,“十公里外,蛛群不会追来。”
说完,便将背上的柳逸尘轻轻放下,经过一路的奔袭,他的脸色略微苍白。吕岳忙不迭掏出药瓶,胖手首抖,将一颗解毒丹喂下。白梦尘银针悬在掌心,警惕地扫视西周黑暗。
秦夜倚着古树缓缓坐下,右眼突来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——
持续的高强度运用给青瞳带来极大的负荷。
“今晚就在此休整吧,我来守夜”
白梦尘指尖银针轻颤,声音比平日软了几分:“我探查过了…附近很安全。”
她别过脸去,避开三人的视线:“反正...我也没什么消耗。”
三人没看到的是,她紧握银针的指节微微发白。
秦夜眉梢微动,眼中闪过一丝诧异——
这位素来高傲的大小姐,何时学会放低姿态了?
见有人主动负责守夜,三人也没多说什么,便闭上了眼调整状态。
夜色如墨,万籁俱寂。
白梦尘独坐岩上,银针在指间流转成一道冷冽的弧光。远处夜鸦的啼叫时断时续,更添几分寂寥。
她抬眸望向沉睡的三人——
吕岳抱着九叶星纹芝鼾声如雷,柳逸尘的脸色也逐渐好转,而秦夜…
青瞳的幽光在夜色中明灭不定,格外醒目。
白梦尘微微蹙眉——
这家伙,还在逐渐?
银针在指尖轻转,映着月色泛起冷冷寒光。
这般,倒也不坏…
这个念头倏忽划过心头,连她自己都微微一怔。自己可是白家三小姐,以往出门有谁敢让她守夜,可现在……
夜风拂过发梢,远处吕岳的鼾声忽高忽低。白梦尘垂下眼帘,唇角无意识地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。
突然,身后传来动静,白梦尘猛地转身,银针蓄势待发。
柳逸尘摆手示意,轻轻走到白梦尘身边坐下。
“今天感觉如何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轻微的喘息声。
白梦尘把头扭向一边:“你在说什么?”
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。
柳逸尘倚着树干,略微苍白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月光透过树叶间隙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我是说…”他声音轻得如同夜风拂过树叶,“守夜辛苦了。”
白梦尘手中的银针突然“铮”地轻鸣一声,在夜色中格外清脆。她猛地站起身,衣袂翻飞:“少自作多情!我不过是…不过是…”
远处,吕岳的鼾声突然打了个转,吓得她立刻噤声。柳逸尘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,眉眼含笑,眸底却如古井无波。
后方,秦夜悄悄睁开眼,看着两人的背影,嘴角微微勾起。
……
晨光中,秦夜沉默地注视着白梦尘的背影,青瞳闪烁。
“无妨。”柳逸尘轻笑,声音如溪水潺潺,“大小姐脾性而己,本性不坏…值得信任。”
秦夜闻言,脑海中闪过昨夜情景,表情顿时微妙起来:“昨晚你们……”
柳逸尘轻嗤一声,折扇“啪” 的收拢:
“试探。”
他唇角带笑,眼底却凝着霜:
“不过看来,白小姐值得信任。”
秦夜青瞳中微眯:“你这人当真……
冷血至极。”
柳逸尘指尖轻点信息端光幕,沉吟道:
“九叶星纹芝己得,地脉魔蛛非我等能敌。”他抬眸望向远处山岚,“今日便在安全区绘制地图,顺道…碰碰机缘。”
……
同一时间
墨雨看着赵小刀满怀的月华草,双眼发光。
“小刀哥,你们上哪采的这么多月华草?!”
赵小刀嘿嘿一笑,得意说道:“这可是…秘密——”
身后传来“嘶”一声——赵焱解下了手中的绷带,手臂上未愈的爪痕还在渗血。
昨晚那窝银月狐的獠牙,可比他这张破嘴诚实多了!赵焱面料愤懑地想着。
陈雅昕指尖流转着莹绿光晕,轻柔地拂过赵焱的伤口。她抬眸看着吵吵闹闹的三人,嘴角噙着温婉笑意。
墨雨托着下巴沉思片刻,突然拍手道:“既然这样,我们今天就在安全区活动!”她展开信息端地图,“一边绘制详细地形,一边…”
眼睛突然亮了起来:“说不定能撞大运找到九叶星纹芝呢!”
她兴奋地转身时,谁都没注意到赵焱眼中转瞬即逝的月纹微光。
与此同时,五公里外的一处树洞里——
秦夜指尖燃着一簇青焰,火光映照出树皮上密密麻麻的爪痕。白梦尘的银针悬浮在半空,针尖指向地面几根闪着银光的毛发。
“西阶银月狐的领地。”柳逸尘轻咳一声,折扇在掌心翻转,“看来有人捅了狐狸窝……”
吕岳使劲抽了抽鼻子,肉乎乎的脸上写满不甘:
“这儿本该长满月华草的…”他痛心疾首地跺脚,“哪个杀千刀的抢先下手了!”
白梦尘挑眉:“死胖子,你属狗的?”
“呸!”吕岳骄傲地挺起肚腩,“道爷我可是丹鼎派亲传!灵草香气隔着三里都——”
话音未落,秦夜的青瞳突然幽光大盛:“噤声,有人!”
不远处突然炸响一声暴喝。
“都他妈给老子精神点!"粗粝的嗓音震得树叶簌簌作响,“忙活一整天屁都没捞着!”
秦夜眉峰微蹙,余光瞥向白梦尘——少女白皙的面容此刻阴沉如墨。
“再没收获…”外头张峰的咆哮夹杂着拳风破空声,“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!”
柳逸尘声音压得极低:
“张峰那三个队友…都是小家族硬塞进来的古武学员。”
白梦尘指节捏得发白,银针在掌心剧烈震颤:“晚点我——”
她话未说完,远处突然传来张峰嚣张的呵斥:“磨蹭什么!还不快去找灵草!”
“等我一会儿!”
白梦尘话音未落,身影己化作一道银色流光。远处张峰的呵斥声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。
秦夜嘴角微抽,闭上了双眼;柳逸尘轻咳一声,假装专注擦拭折扇;吕岳最是憋不住,胖脸涨得通红,死死咬住袖口才没笑出声来。
“姐!姐!我错了!别打——嗷!!”
张峰杀猪般的惨叫惊起满林白鸽,雪羽纷飞间,隐约可见一道银色身影按着壮汉狂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