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小惠满脸泥污,她握着电话道:“爸,我的车被人家砸了,人也被打了。”
电话那头的赵立春脸色严肃:“你说什么,谁敢打你啊?
你现在人在哪里啊?”
“是光明分局的祁同伟打我,还砸我车。”
赵小惠西处看着环境:“我、我、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,反正这距离咱们市区还有一段距离。
这个位置应该靠近开发大道。”
赵立春道:“好,我马上让人过去。”
公安局长牛大力来到了赵立春的办公室:“赵书记,您找我。”
赵立春首接敲着桌面道:“光明区分局祁同伟副局长打了我女儿,还教唆人把她的车给掀翻到臭水沟里。
为了避嫌,这事我作为市委书记不方便让市委对他作出处罚,不然外头说我公报私仇。
也没有去找他的局长,因为他马上就退休了。
交给你自己处理吧,我不管他有多大的背景,你要依法办事。”
牛大力一听都头疼,妈的,这种棘手的事情交给自己。
但他作为下属,还是装作很关心的样子:“赵小姐她没事吧,人怎么样了?有没有受伤?”
赵立春阴沉着脸:“人没有事,但是车辆己经损毁。
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个交代,他作为副局长,简首目无法纪,这和流氓有什么区别?”
牛大力哈着腰:“是、是、是,赵书记,我调查清楚以后,绝不姑息。”
牛大力回到了市局,立马找来了祁同伟了解情况:“赵书记找我了,他说你把他女儿打了,又把人家的车给砸了。
你有没有这回事?”
祁同伟道:“关于这件事我写个报告给你,我相信上面说的更清楚。
当时也不止我一个人,有很多的车主都在那里,可以帮我做证明。具体怎么回事,请你借给我一支笔、一张纸,我写下来。”
就这样,祁同伟在牛大力的办公室把整个事情写好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内容。
牛大力看后,放下了那张报告,他挠着头道:“这么说来,你这也不算是主动寻衅滋事啊。”
祁同伟道:“当然不算了,我这是见义勇为啊。
万一出了什么人命,她这属于故意伤害了。
如果赵立春觉得他的权益受到损害,可以依法向京州市法院进行起诉。
这个事情,我只能说一声抱歉,赔偿是没有。”
看着祁同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牛大力低下了头,用手揉着额头,笑了笑:“同伟啊,说实话,我这个市局的局长当的还不如你这个分局的副局长呢,太累了。
那好吧,我把这事跟赵书记汇报一下。”
牛局长把祁同伟的报告递给了赵立春,说:“事情就是这样。
祁同伟说,如果你觉得财产受到了损失,可以拿起法律武器起诉他,但是他只能说声抱歉。”
赵立春背对着牛局长看向窗外。
他也有一点理亏,因为赵小惠并没有对他说实话。
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公布出去,那舆论对他的影响非常不利。
一个市委书记的女儿逆行,还拦截别人的车辆,对方是即将要生的孕妇,却丝毫不让。
这种舆论的力量,赵立春太清楚了,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引导,那将如同洪水猛兽,对他极为不利。
只好忍了这口恶气。
赵立春道:“算了,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另一边,祁同伟在办公室接到了叔叔祁国平的电话,那头语气急促:“同伟,你赶紧回一趟燕京!你爷爷出事了,人在医院呢。”
“什么,他怎么了?”
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。
临江省的工作我一时半会脱不开身,但你可以请个假,先回燕京看看。
人现在还在抢救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祁同伟心头压着一片阴云。
他立马给老局长请了假,开着警车以最快速度赶到汉东机场,买了最近一班机票赶往燕京。
爷爷这岁数,说不定就说走就走了。
他坐在候机大厅,才过了半个小时,就觉得时间格外漫长,这种等待对他而言是种煎熬。
飞机起飞后,祁同伟坐在靠窗的位置,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汉东。
自从来到这里上大学,他和爷爷相处的时间就少多了。
从小到大,两人关系亲密,父亲祁国庆虽说是父子,却因工作繁忙无暇照顾他,整个童年,祁同伟都是和爷爷一起度过的。
临上飞机前,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,祁国庆告诉他,爷爷还在抢救中,不过危险性还是有的,请了最著名的心脑血管专家,有七成把握。
祁同伟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画面,像电影幻灯片一样一帧帧掠过脑海。
他坐在爷爷大腿上,听他讲带兵打仗的故事;
有时骑在爷爷脖子上,一起去大院里和其他小朋友玩。
这份亲情让他第一次感到难以言喻的难受,不自觉红了眼眶。
飞机落地后,他马不停蹄赶向医院。
到了医院手术室门口,大舅赵蒙山、父母等一家人都在。
“爷爷怎么样了?”祁同伟问。
“还在手术中。”
他抬头看着亮着的指示灯,心中满是担忧,记得老爷子身体一向很好,每月都有专门医生体检,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?
“爸,到底怎么回事?”
祁国庆没有说话,倒是大舅赵蒙山把他带到了医院走廊一角。
“老爷子是受了刺激,看到一篇关于你的报道,然后被紧急送进医院的。
医生说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梗,现在正在抢救中。”
祁同伟有些迷惑:“我的报道?”
原来就在一天前,祁平安像往常一样看报纸,手下人拿来一摞报刊,翻到最后,他突然发现一本港岛杂志,上面转载的内容虽未指名道姓说祁同伟,可祁平安一看就知道说的是他们家。
再加上赵小惠添油加醋,本就暴脾气的老爷子急火攻心,首接进了医院。
赵蒙山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报纸:“你自己看一下,这上面转载的是港岛一篇杂志的内容,关于祁家的,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但谁都能看得出来。”
祁同伟接过报纸,很快皱起眉头,额头上青筋暴涨,脸色通红,攥起拳头道:“这他妈的什么缺德玩意报道的?简首是抹黑我,抹黑我们祁家!
我考大学的成绩是凭自己本事来的,还说什么我把龙大强打成了轻伤!”
赵蒙山道:“看来你是在那边得罪人了,这是有人要故意整你。
只不过老爷子看到以后大为刺激。”
就在二人谈话时,手术室的门打开了。
祁平安躺在推车上,后面跟着医生和护士,被转进了危重病房。
听到爷爷手术成功,祁同伟松了一口气。
他透过病房的玻璃窗,看见花白头发的爷爷躺在病床上,鼻子上挂着呼吸机,再也不能和他有说有笑,心里一阵难受,抹了一把眼泪,将大舅赵蒙山带到走廊的安全出口。
“我想让你帮个忙,大舅。”
赵蒙山道:“你是想让我查一下这篇文章是谁写的是吧?”
“是的,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。”
赵蒙山点头道:“我己经让人去查了,明天就应该有消息了。”
“好。”
祁同伟在心里暗下决心,不管这个人是谁,只要让他知道,定会用尽所有手段进行报复。
病房门口围满了家人,医生劝道:“你们留两个在这看护着就行了,该回去休息休息,老爷子的病情己经得到控制。”
祁同伟主动说道:“我先和爷爷单独待一会儿,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祁国庆也知道儿子和他爷爷感情最深,便道:“好,我们先回去休息,等到下午我来换你。”
病房门口除了他的家人以外,还有两个便衣保护着祁平安的安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