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整个社区都炸开了锅。
传单像雪花一样，撒遍了每个角落。更过分的是，不知道谁在小区的公告栏上贴了一张大字报：
"揭露'孝顺外甥女'的真面目！"
配图是几张明显被恶意剪辑的照片：周暖冬提着购物袋（被说成私吞老人财产），周暖冬在客厅看电视（被说成占据老人房屋），甚至还有一张周暖冬擦汗的照片（被说成不耐烦的表情）。
李阿姨站在公告栏前，气得首跺脚："造孽啊！这是谁干的缺德事！"
"李姐，你还帮那个周暖冬说话？"旁边一个不明真相的住户说，"人家都说了，她图谋老人家产呢。"
"放屁！"李阿姨爆了粗口，"我在这住了三十年，小冬什么人我会不知道？"
这时，人群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："李阿姨，您这么护着她，是不是收了好处啊？"
说话的正是张晓倩，她故意混在人群里煽风点火。
李阿姨气得脸都红了："你是谁？凭什么这么说话？"
"我就是路过的热心市民。"张晓倩装模作样，"看不惯有人被骗还帮人数钱。"
"你——"
"李阿姨，别生气。"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众人回头，只见周暖冬站在那里，手里抱着一个大纸箱。
"哟，正主来了。"张晓倩阴阳怪气，"周女士，你还有脸出来？"
周暖冬没理她，而是把纸箱放在地上，从里面拿出一摞摞的东西。
"各位邻居，"她声音平静但有力，"既然有人要败坏我的名声，那我就用事实说话。"
她拿起第一份材料："这是2018年王爷爷心梗住院的记录，当晚是我叫的救护车，陪护签字的也是我。张大爷，您当时也在，还帮我扶的王爷爷，对吗？"
张大爷立刻站出来："对！我记得清清楚楚，那天晚上快12点了，小冬哭着喊救命，我们几个邻居都出来帮忙了。"
周暖冬又拿起一叠照片："这是这些年的生活照。这张，2019年端午节，我包粽子，王爷爷说想吃咸蛋黄的。孙奶奶，您还教我怎么包，记得吗？"
孙奶奶连连点头："记得记得！那天小冬包了一百多个，给我们老邻居都送了。"
"这张，2020年王爷爷生日，我给他办了个小型生日会。刘爷爷，您还唱了首歌呢。"
"这张，2021年春节，王爷爷坐轮椅，我推他在小区赏梅花。赵阿姨，您还给我们拍的照。"
一张张照片传递着，每一张都有邻居能作证，每一张都是真实生活的记录。
"还有这个。"周暖冬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，"这是王爷爷亲手写的。"
她翻开本子，上面是王达立颤抖的字迹：
"小冬今天给我做了红烧肉，很香。" "小冬陪我去医院，医生夸她比亲女儿还细心。" "小冬昨晚一夜没睡，就为了给我按摩腿。" "晓晓又没打电话，小冬安慰我说她工作忙。小冬真是个善良的孩子。"
看到这些，围观的邻居们都沉默了。
"我还有医院的护士长的证明。"周暖冬继续拿出材料，"26楼的王护士长，她可以证明，王爷爷每次住院，都是我24小时陪护。"
王护士长正好买菜回来，看到这场面，立刻站出来："我证明！二十七年来，每次王爷爷住院，都是小冬在照顾。有一次王爷爷病危，小冬三天三夜没合眼，我们护士都看不下去了。"
"还有我！"社区医生郑大夫挤进人群，"我定期给王爷爷检查身体，每次都是小冬详细记录医嘱，按时给老人吃药。那个女儿呢？十年没见过人影！"
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——
送快递的小哥："我能作证！每次给王爷爷送东西，都是周姐签收，她还总是问我累不累，要不要喝水。"
卖菜的摊主："周姐每天早上五点就来买菜，专挑王爷爷爱吃的。有次王爷爷想吃家乡的梅干菜，她跑了好几个市场才买到。"
收废品的大爷："王爷爷的轮椅坏了，是周姐推着找我修的。她说买新的太贵，老人家用习惯了旧的。"
物业保安："有次半夜，王爷爷走失了，周姐急得满小区找，最后在花园里找到的。她抱着老人哭了好久。"
每一个证言都像一记重锤，砸在造谣者的谎言上。
张晓倩见势不妙，想要溜走，却被陈书辉拦住了。
"这位女士，"陈书辉推了推眼镜，"散发诽谤传单是违法行为，您知道吗？"
"我......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！"
"是吗？"陈书辉拿出手机，播放昨天录下的视频，"这上面的人，不是您吗？"
视频里，张晓倩正在指挥人发传单，还说要"搞臭周暖冬的名声"。
围观群众一片哗然。
"原来是你这个搅屎棍！"李阿姨冲上去就要打，被人拉住了。
张晓倩脸色惨白："这......这是偷拍！不能作为证据！"
"偷拍？"陈书辉冷笑，"这是在公共场所的正常拍摄。倒是您，涉嫌诽谤罪，情节严重的话，要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。"
张晓倩腿一软，差点跌倒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豪车停在小区门口，王玉箫从车上下来。
看到这场面，她脸色铁青："怎么回事？"
"玉箫......"张晓倩像看到救星，"他们欺负我！"
王玉箫走过来，趾高气昂地扫视众人："各位，我父亲的事是我们的家事，请不要......"
"家事？"李阿姨打断她，"王晓晓，你还有脸说家事？你爸住院，你在哪？你爸过生日，你在哪？你爸临终前，你又在哪？"
"我......"
"我告诉你在哪！"郑大夫拿出手机，"这是你的 图片分享社交，你爸病危那天，你在夏威夷冲浪！"
照片上，王玉箫穿着比基尼，笑容灿烂，配文："完美一天！"
时间正是王达立去世前一天。
全场死寂。
王玉箫脸色变了又变："那是......那是时差！对，时差！"
"时差？"陈书辉站出来，"王女士，夏威夷比上海晚18个小时，您发这条动态时，上海时间是下午3点，正是您父亲弥留之际。"
"你们......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！"王玉箫开始撒泼，"我爸的房子就该归我！法律规定的！"
"法律还规定了赡养义务呢！"人群里有人喊道。
"就是！二十七年不管不问，现在来要房子，要脸吗？"
"这种女儿，王爷爷死不瞑目啊！"
群情激愤，王玉箫被骂得抬不起头。
周暖冬这时开口了："王玉箫，我只问你一句话。"
全场安静下来。
"舅舅最爱吃什么，你知道吗？"
王玉箫愣住了。
"舅舅吃什么药，你知道吗？"
"舅舅的生日，你记得吗？"
"舅舅最后一次见你，是什么时候？"
一个个问题，像一把把刀，刺向王玉箫。
她答不上来，一个都答不上来。
"我来告诉你。"周暖冬声音哽咽，"舅舅最爱吃红烧肉，但后来血脂高不能吃了。他每天要吃十三种药，我能背出每一种的名字和用量。他的生日是农历二月初八，他最喜欢过生日时吃长寿面。他最后一次见你，是十年前，你待了不到一天就走了，因为他说了句'你能不能多陪陪我'。"
说到最后，周暖冬泪流满面："王玉箫，你不配做他的女儿！"
这句话，彻底点燃了现场。
"说得对！"
"不配！"
"滚出我们小区！"
王玉箫在众人的指责声中，狼狈地拉着张晓倩逃走了。
临走时，她回头恶狠狠地说："法庭见！我有最好的律师，你就等着输吧！"
人群散去后，李阿姨拉着周暖冬的手："孩子，我们都会给你作证的。"
"对，我们都作证！"邻居们纷纷表态。
陈书辉看着这一幕，对周暖冬说："看到了吗？这就是人心。二十七年的付出，不会白费。"
他转向邻居们："各位，如果愿意的话，能否请你们写一份书面证明？到时候可能需要出庭作证。"
"没问题！"
"我们都愿意！"
"为小冬作证，义不容辞！"
看着邻居们的支持，周暖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陈书辉拍拍她的肩膀："走吧，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。"
两人并肩离开，身后是邻居们温暖的目光。
而在不远处的咖啡馆里，王玉箫正在发火："废物！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！"
张晓倩委屈地说："谁知道那些老东西这么护着她。"
"现在怎么办？"
"我有个主意。"张晓倩眼珠一转，"我们可以找那个公证处的人。"
"你是说......"
"对，如果能证明遗嘱有问题，不就赢了吗？"
王玉箫眼睛一亮："你去办，钱不是问题。"
她们不知道，邻桌的顾客正在用手机录音。
这个顾客不是别人，正是公证处的助理——失踪己久的赵明。
他看着手机里的录音，犹豫了很久，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：
"陈律师吗？我是赵明，我想......我想出来作证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