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，王玉箫的豪宅。
客厅里烟雾缭绕，茶几上堆满了烟蒂。
王玉箫披头散发地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拿着手机，一遍遍地拨打着同一个号码。
"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..."
她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地上。
钱德明跑了！
昨晚接到陈书辉的电话后，钱德明就说要回律所准备材料。结果，一去不回。
不仅电话打不通，连律所都说他请了长假。
"王八蛋！"王玉箫歇斯底里地大叫，"收了我那么多钱，现在跑了！"
门铃响了。
王玉箫以为是钱德明回来了，急忙跑去开门。
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，西装革履，戴着金丝眼镜。
"王女士？我是汇通律师事务所的吴成。"
"你是..."
"钱律师推荐我来的。"吴成递上名片，"他说您需要一个...更有经验的律师。"
王玉箫接过名片，眼睛一亮。
汇通律师事务所，业内赫赫有名，专打疑难官司。
吴成，更是号称"不败律师"。
"请进。"
坐定后，吴成开门见山："王女士，钱律师把情况都告诉我了。坦白说，您的处境很不利。"
"我知道。"王玉箫咬牙，"所以才需要您帮忙。"
"我可以帮您，但是..."吴成推了推眼镜，"我的收费很高。"
"多少？"
"50万，预付。"
王玉箫倒吸一口凉气。
50万！
她现在哪有这么多现金？
"能不能...等官司赢了再付？"
吴成摇头："抱歉，我们律所规定，必须预付。"
"可是..."
"王女士，"吴成站起身，"您考虑一下吧。如果需要我的服务，随时联系。"
他留下名片，转身要走。
"等等！"王玉箫叫住他，"我...我付！"
她咬咬牙，从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："这些珠宝，值50万。"
吴成接过首饰盒，打开看了看："可以。不过，我要先说清楚，这个案子很难打。"
"有多难？"
"证据链对您极其不利。"吴成坐回沙发，"日记、医疗记录、邻居证言、医生证明...还有您威胁证人的录音。"
王玉箫脸色一变："录音的事..."
"我都知道了。"吴成淡淡地说，"陈书辉己经提交给法院了。"
"什么？"王玉箫腾地站起来，"他怎么敢！"
"他为什么不敢？"吴成反问，"这是关键证据。"
"那...那我不是要坐牢？"
"不一定。"吴成说，"如果处理得当，可以避免刑事追诉。"
"怎么处理？"
"第一，立即停止所有违法行为。第二，主动配合调查。第三..."
"第三什么？"
"认罪认罚。"
王玉箫愣住了："认罪？那我不是完了？"
"认罪可以从轻处罚，甚至缓刑。"吴成解释，"但如果顽抗到底，您可能面临三年以上有期徒刑。"
三年！
王玉箫瘫坐在沙发上。
"还有一个办法。"吴成突然说。
"什么办法？"王玉箫像抓住救命稻草。
"和解。"
"和解？陈书辉提出的条件太苛刻了！"
"那是因为您没有筹码。"吴成神秘一笑，"如果有筹码呢？"
"什么筹码？"
吴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："这是我调查到的，关于周暖冬的一些...有趣的信息。"
王玉箫急忙接过来看。
材料的第一页，赫然写着：周暖冬前夫举报信。
"她前夫？"
"对。李建国，现在经营一家小公司。"吴成说，"他愿意作证，证明周暖冬当年为了照顾王达立，故意破坏婚姻。"
王玉箫眼睛亮了："这是真的？"
"当然是真的。"吴成拿出一份录音笔，"这是李建国的录音。"
他按下播放键。
李建国的声音响起："周暖冬这个女人，心机很深。当年我们好好的，她非要去照顾她舅舅。我说请保姆，她不同意，说什么要亲自照顾。"
"后来我才明白，她是盯上了老头子的房产。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继承，她连婚姻都可以牺牲。"
"我有证据。当年她跟我说过，'舅舅的房子值很多钱，将来都是我的'。"
录音结束。
王玉箫激动地站起来："太好了！有了这个，我们就能翻盘！"
"别高兴太早。"吴成泼冷水，"这只能算是品格证据，不能首接否定遗嘱的效力。"
"那有什么用？"
"用处大了。"吴成笑道，"至少可以在舆论上扭转局面。现在所有人都同情周暖冬，如果大家知道她是个心机女..."
王玉箫明白了："对！毁了她的名声，看她还怎么装！"
"不过，"吴成话锋一转，"李建国要价不低。"
"多少？"
"30万。"
王玉箫咬咬牙："给他！"
就在这时，门铃又响了。
王玉箫去开门，是张晓倩。
她慌慌张张地冲进来："玉箫，大事不好了！"
"怎么了？"
"警察找我了！"张晓倩脸色惨白，"说要调查我威胁赵明的事！"
王玉箫和吴成对视一眼。
"你说什么了？"吴成问。
"我什么都没说！"张晓倩急得要哭，"我说我不知道，他们就让我回来等通知。"
"等通知就是要抓你了。"吴成冷冷地说。
"什么？"张晓倩腿一软，"那怎么办？"
吴成看向王玉箫："王女士，您这位朋友的事，比较麻烦。"
"能解决吗？"
"能，但需要她配合。"
"怎么配合？"
吴成看着张晓倩："你愿意做污点证人吗？"
"污点证人？"
"就是举报幕后主使，立功赎罪。"
张晓倩愣住了，慢慢转头看向王玉箫。
王玉箫脸色大变："你什么意思？"
"不是我的意思。"吴成摊手，"是法律的规定。如果张女士指证您是主谋，她可以从轻处罚。"
"张晓倩，你敢！"王玉箫恶狠狠地瞪着她。
张晓倩被瞪得浑身发抖："我...我..."
"别怕。"吴成对张晓倩说，"您好好考虑。是判三年，还是缓刑，您自己选。"
张晓倩的脸色变了又变。
终于，她深吸一口气："对不起玉箫，我要为自己考虑。"
"你这个叛徒！"王玉箫扑上去要打她。
吴成一把拦住："王女士，冷静！"
"冷静？她要出卖我，让我怎么冷静？"
"她不出卖您，难道要替您坐牢？"吴成冷笑，"王女士，这就是现实。"
王玉箫颓然坐下。
她终于明白，什么叫众叛亲离。
钱德明跑了，张晓倩要反水，现在只剩下这个要价高昂的吴成。
"吴律师，"她声音嘶哑，"你一定要帮我。"
"我会尽力。"吴成站起身，"但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。"
"最坏的打算？"
"失去房产，名誉扫地，甚至...失去自由。"
王玉箫浑身一颤。
"不过，"吴成话锋一转，"如果您听我的，还有一线生机。"
"什么生机？"
"装疯。"
"什么？"
"装疯卖傻，精神失常。"吴成压低声音，"精神病人不负刑事责任。"
王玉箫愣住了。
装疯？
让她王玉箫装疯？
"这...这能行吗？"
"能不能行，试试才知道。"吴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，"王女士，您好好考虑。"
他起身离开。
张晓倩也赶紧溜了。
偌大的豪宅里，只剩下王玉箫一个人。
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，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。
笑着笑着，又哭了。
"爸..."她跪在地上，对着空气喊道，"爸，我错了...我真的错了..."
但是，己经太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