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庭休庭后的第二天晚上，陈书辉的办公室灯火通明。
他面前的三台电脑屏幕同时工作着，助理小刘正在疯狂截图。
"陈律师，找到了！"小刘兴奋地叫起来，"王玉箫的 图片分享社交账号，还有微博，公众号，快手Facebook、Twitter等平台全都是公开的！"
陈书辉推了推眼镜，凑近屏幕。
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照片上，王玉箫穿着比基尼，端着香槟，在游艇上狂欢。配文：人生苦短
时间：2024年1月14日。
陈书辉立刻翻开周暖冬的日记。
同一天的记录："舅舅今天呼吸困难，整夜咳嗽。医生说肺部感染很严重，可能要进ICU。我守了一夜，他一首在叫晓晓的名字。"
"继续找。"陈书辉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小刘快速滚动页面，越看越心惊。
2023年8月15日，王玉箫在米其林三星餐厅，一顿饭消费3000欧元。 同一天，周暖冬的日记："舅舅的药又涨价了，这个月要省着点用。中午给他煮了粥，加了点肉末，他很开心。"
2022年圣诞节，王玉箫在瑞士滑雪，住的是每晚5000美金的套房。 同一天，周暖冬的日记："舅舅说想吃饺子，我包了他最爱的韭菜馅。他只吃了三个，说没胃口。看着他日渐消瘦，我心如刀绞。"
2021年春节，王玉箫在拉斯维加斯赌场，筹码堆积如山。 同一天，周暖冬的日记："除夕夜，舅舅问晓晓怎么还不打电话。我骗他说时差问题，晚点会打的。他等到凌晨两点，最后失望地睡了。"
"陈律师，"小刘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这个王玉箫，还是人吗？"
陈书辉没有回答，而是继续翻看。
突然，他停住了。
屏幕上是一张特殊的照片——王玉箫抱着一只纯种波斯猫，配文："我的孩子生病了，心疼死妈妈了。还好找到最好的宠物医院，花多少钱都值得！"
评论区有人问："薇薇，你爸爸最近怎么样？"
王玉箫回复："他很好，别担心。"
时间显示：2024年1月10日。
那是王达立去世前五天。
当时他己经病危，周暖冬的日记写着："舅舅今天意识模糊，一首在说胡话。他拉着我的手说，想再见晓晓一面。我给王玉箫发了十几条信息，都石沉大海。"
"打印。"陈书辉的声音很平静，但小刘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，"全部打印出来。"
"陈律师，这些够了吗？"
"不够。"陈书辉站起身，走到窗前，"我要让所有人看看，什么叫'孝女'的真面目。"
第二天一早，周暖冬接到陈书辉的电话。
"周女士，您能来一趟律所吗？有些东西需要您确认。"
半小时后，周暖冬坐在会议室里，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打印材料。
每一页都是对比：左边是王玉箫的奢靡生活，右边是她日记里舅舅的痛苦。
看着看着，周暖冬的眼泪就下来了。
"舅舅知道吗？"她哽咽着问，"他知道晓晓过得这么......这么好吗？"
陈书辉摇摇头："王老先生很少上网。但我想，他心里应该有数。"
周暖冬翻到最后一页，是王玉箫给猫看病的账单——8万澳币。
她的手开始发抖。
"8万澳币，40万人民币。"她喃喃自语，"舅舅最后那次手术，才12万。她说没钱，让我先垫着。"
"周女士，"陈书辉坐到她对面，"这些证据，我准备在下次开庭时全部提交。但在此之前，我想做一件事。"
"什么事？"
"开个新闻发布会。"陈书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，"既然王玉箫喜欢在社交媒体上'秀'，那我们就让更多人看看她的'孝心'。"
周暖冬犹豫了："这样......会不会太残忍？毕竟她是舅舅的女儿。"
"残忍？"陈书辉拿起一张照片，"这是三天前的。王玉箫参加酒会，有记者问她父亲的事，她说什么？"
照片下方是报道截图，王玉箫的原话："我父亲一首被照顾得很好，我很感激。至于房产，那是我的合法权益，我必须维护。"
"她把您27年的付出，轻描淡写成'被照顾得很好'。"陈书辉放下照片，"周女士，善良是美德，但过度的善良就是软弱。"
周暖冬沉默了很久，最后抬起头："好，就按您说的做。"
当天下午，陈书辉召开新闻发布会。
现场来了十几家媒体，还有不少自媒体博主。
"各位媒体朋友，"陈书辉站在台前，"今天请大家来，是想展示一些特殊的'证据'。"
大屏幕亮起，第一组对比照片出现。
左边：王玉箫在夏威夷冲浪，笑容灿烂。 右边：医院病历，王达立心梗入院，病危通知书。
现场一片哗然。
第二组：王玉箫在米兰购物，手提十几个奢侈品袋子。 对应：周暖冬的银行流水，为了付医药费，卖掉了唯一的金首饰。
第三组：王玉箫给宠物猫过生日，蛋糕上插着金箔。 对应：王达立的用药清单，因为费用问题，不得不换成便宜的仿制药。
记者们疯狂拍照，现场闪光灯不断。
"我想问在座各位一个问题，"陈书辉声音沉稳有力，"如果这就是所谓的'孝心'，那什么是不孝？"
一位记者站起来："陈律师，您是说王玉箫完全没有尽赡养义务吗？"
陈书辉打开下一页PPT："这是十年来王玉箫给父亲的汇款记录，总计不到5000美金。而她一个包，就是3万美金。"
另一位记者问："那她有回国看望父亲吗？"
"十年三次，总计不超过一周。"陈书辉调出记录，"而且每次都是来去匆匆。最长的一次停留，是为了办理澳洲移民的公证。"
现场彻底炸了。
"这也太过分了！" "难怪老人要把房子给外甥女！" "这种女儿，不配谈继承！"
就在这时，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王玉箫带着律师冲了进来。
"陈书辉！"她气急败坏，"你敢侵犯我的隐私！"
"隐私？"陈书辉冷笑，"您发在公开社交媒体上的内容，算什么隐私？"
"你......"王玉箫指着他，手指颤抖。
这时，一位年轻的女记者站起来："王女士，请问您最后一次见您父亲是什么时候？"
王玉箫愣住了。
"请问您父亲最喜欢吃什么？" "请问您父亲生日是哪天？" "请问您父亲吃什么药？"
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，王玉箫一个都答不上。
她的律师想要阻止："各位，我们今天不接受采访。"
"不接受采访，那就看证据。"陈书辉打开最后一页，"这是王女士昨天发的 图片分享社交。"
屏幕上，王玉箫举着红酒，配文：?"为我讨回公道，奋起抗争！ #永不放弃 #家庭至上"
"家庭第一？"陈书辉讽刺地笑了，"王女士，您的家庭，是指您的猫吗？"
全场爆发出刺耳的笑声。
王玉箫的脸涨得通红，突然，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。
她冲向周暖冬，扬起手就要打。
"都是你！你这个心机婊！"
陈书辉反应极快，一把拦住她，将周暖冬护在身后。
"王女士，请自重！"他声音里带着怒意。
这一幕被所有媒体拍了下来。
王玉箫还想挣扎，她的律师赶紧拉住她："王女士，冷静！这里这么多记者！"
"我不管！"王玉箫歇斯底里，"那是我爸的房子！我的房子！"
保安进来了，将失控的王玉箫架了出去。
临出门时，她回头恶狠狠地说："周暖冬，这事没完！"
现场安静了几秒，然后爆发出更激烈的讨论。
陈书辉扶着受惊的周暖冬："您没事吧？"
周暖冬摇摇头，声音有些颤抖："我没事。只是......她怎么会变成这样？"
"或许她一首都是这样，"陈书辉看着门口，"只是现在，面具被撕下了而己。"
当晚，#王玉箫奢靡生活对比父亲病痛#的话题冲上热搜第一。
网友们的评论一边倒：
"给猫看病40万，给爸看病0元，这是人干的事？" "周女士照顾27年，就因为没有血缘就不配继承？笑死！" "支持周暖冬！这种极品女儿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！" "王玉箫的脸皮比城墙还厚！"
王玉箫的 图片分享社交被愤怒的网友攻陷，她不得不关闭了评论。
但这只是开始。
第二天，更劲爆的消息传来。
一位匿名网友爆料：王玉箫在澳洲欠了巨额赌债，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拿房子还债！
证据是几张赌场的监控截图，王玉箫输红了眼，疯狂下注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。
陈书辉看着这些新证据，对周暖冬说："看来，真相比我们想象的更黑暗。"
周暖冬苦笑："舅舅要是知道，该多心寒啊。"
"不，"陈书辉摇头，"我觉得王老先生早就知道了。所以他才会把房子留给真正关心他的人。"
他顿了顿，看着周暖冬："留给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