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院第二次开庭前一天。
陈书辉的办公室里，堆满了新收集的证据材料。
"陈律师，这是医院最新提供的证明。"助理递过一份文件，"27年间，王达立先生的所有医疗费用明细，总计127万。其中周女士个人承担89万。"
陈书辉仔细翻阅："89万......一个普通工薪阶层，把一辈子的积蓄都搭进去了。"
"还有这个，"助理又拿出一份材料，"我们调查了王玉箫在澳洲的资产。她名下有两套房产，价值超过200万澳币。"
"也就是说，她完全有能力赡养父亲，却选择了逃避。"
"是的。而且，"助理神情复杂，"我们还发现了一个细节。"
"什么细节？"
"王玉箫这些年给她的宠物狗看病，花了8万澳币。"
陈书辉愣住了。
8万澳币，将近40万人民币。
给狗看病花40万，给父亲看病一分不出。
"这个证据，一定要在法庭上展示。"陈书辉冷冷地说。
另一边，周暖冬在小站里忙碌着。
虽然官司缠身，但她没有放弃这里。老人们需要她，她也需要这份寄托。
"小冬啊，明天就要开庭了吧？"李阿姨关切地问。
"是的，李阿姨。"
"放心，我们都给你作证。"张大爷拍拍胸脯，"那个不孝女，看她还怎么狡辩！"
这时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。
是王玉箫的前夫，澳洲人迈克尔。
"周女士？"他用生硬的中文问。
"我是。您是......"
"我是玉箫的前夫。"迈克尔拿出一个信封，"这些是我想给您的。"
信封里是一叠照片和银行流水。
照片上，王玉箫在赌场豪赌，在奢侈品店疯狂购物，在夜店纵情狂欢。
银行流水显示，她每个月的消费都在10万澳币以上。
"她告诉我，她父亲很有钱，不需要她管。"迈克尔说，"首到最近我才知道真相。我为有过这样的妻子感到羞耻。"
他深深鞠了一躬："对不起，我应该早点管管她的。"
周暖冬连忙扶起他："这不是您的错。"
"我会出庭作证。"迈克尔坚定地说，"让所有人看看她的真面目。"
临走时，他留下一句话："在澳洲，如果子女这样对待父母，是要坐牢的。"
第二天，法院。
这次的旁听席座无虚席，还有很多媒体记者。
王玉箫戴着墨镜、口罩，在两个保镖的护送下进入法庭。即便如此，还是被认了出来。
"不孝女！"
"滚出上海！"
谩骂声此起彼伏。
法官不得不清场，只留下必要的人员。
"现在开庭。"审判长敲响法槌。
这次，王玉箫换了律师，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女人。
"审判长，"新律师开口，"我当事人承认之前的某些行为不当，但这不能否定她的继承权。她愿意和解，同意给周女士120万的补偿。"
120万？
旁听席上一阵骚动。
陈书辉站起来："审判长，我想问对方一个问题。"
"请说。"
"请问，你们是如何计算出120万这个数字的？"
新律师回答："按照市场价，住家保姆月薪5000，27年大约是162万。考虑到周女士确实付出很多，我们愿意按8000一个月计算，约260万。扣除这些年的食宿费用，120万很合理。"
陈书辉冷笑："原来在你们眼里，27年的亲情就值120万？"
他打开投影仪："请大家看这组数据。"
屏幕上出现详细的清单：
医疗费用：周暖冬支付89万，王玉箫支付0。 生活费用：周暖冬支付约31万，王玉箫支付约3万。 陪护时间：周暖冬9855天，王玉箫3天。 住院陪护：周暖冬69次，王玉箫0次。
"如果真要算账，"陈书辉声音陡然提高，"那我们就算清楚！"
他拿出计算器："按照上海市场价，24小时专业陪护，每天800元。9855天，就是788万！"
"医疗陪护，陪护一夜500元。69次住院，平均每次5天，就是17万！"
"康复按摩，一次200元。27年，每天至少一次，就是197万！"
"心理陪伴，这个无价。但如果硬要定价，心理咨询师每小时500元。27年的陪伴，值多少钱？"
他猛地合上计算器："总计超过1000万！而周女士，分文未取！"
全场震惊。
陈书辉继续进攻："而王女士呢？"
屏幕切换，出现新的画面：
"这是王女士给她的宠物狗看病的账单，8万澳币，约40万人民币。"
"这是她一个月的奢侈品消费，15万人民币。"
"这是她在赌场的记录，一夜输掉50万。"
"给狗看病40万，给父亲0元。买包15万，给父亲0元。赌博50万，给父亲0元。"
每一个对比都像一记耳光。
"审判长，"陈书辉声音沉痛，"如果孝心可以标价，那王女士的孝心值多少？负数！"
王玉箫的律师试图反驳："这些都是道德层面的，法律......"
"法律怎么了？"陈书辉打断她，"《民法典》第1125条，遗弃被继承人的，丧失继承权！十年不回家，不是遗弃是什么？"
这时，迈克尔站起来："审判长，我要作证。"
看到前夫，王玉箫脸色大变。
迈克尔走上证人席："我可以证明，王玉箫完全有能力赡养父亲。她在澳洲有房产、股票、基金，总价值超过300万澳币。"
"她跟我说，她父亲是个麻烦，最好死在中国，不要影响她的生活。"
这句话一出，全场哗然。
连法官都皱起了眉头。
迈克尔继续："离婚时，她最关心的不是孩子，而是财产。她说，钱比什么都重要。"
王玉箫站起来大喊："你胡说！"
"我有录音。"迈克尔拿出手机。
录音里，王玉箫的声音清晰可辨："我才不管那个老东西死活！等他死了，上海的房子就是我的了！"
铁证如山。
王玉箫瘫坐在椅子上。
陈书辉走到周暖冬面前："周女士，请您告诉法庭，这27年，您图什么？"
周暖冬站起来，声音哽咽：
"我什么都不图。真的。"
"如果一定要说图什么，我图的是心安。"
"舅舅对我们家有恩。我父母去世时，是他出钱安葬的。我上学时，是他资助的。"
"滴水之恩，当涌泉相报。这是我父母教我的。"
"27年，9855天，每一天我都问心无愧。"
"舅舅临终前说，我是他的骄傲。这句话，比什么都值钱。"
她看向王玉箫："我不恨你，真的。你是舅舅的女儿，身上流着他的血。但我想问你，如果舅舅现在还活着，看到你这样，他会怎么想？"
王玉箫低下头，不敢对视。
审判长开口了："双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"
陈书辉做最后陈词：
"审判长，这个案子的核心不是钱，是人心。"
"法律是冰冷的条文，但法律的目的是维护人间的温暖。"
"如果27年的付出抵不过一纸血缘，如果真情实意输给了冷漠自私，那是法律的悲哀，更是人性的悲哀。"
"我恳请法庭，做出公正的判决。不仅是为了周女士，更是为了天下所有默默付出的人。"
"让善良的人不被辜负，让真情得到回报，让正义得到伸张！"
他的话音刚落，旁听席上响起了掌声。
虽然法官立即制止，但掌声己经说明了人心所向。
审判长宣布休庭，合议庭需要时间商议。
走出法庭，周暖冬对陈书辉说："不管结果如何，谢谢您。"
陈书辉握住她的手："相信正义。"
阳光透过法院的玻璃窗，洒在两人身上。
这一刻，所有的付出都有了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