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信件落到卫司言手中,他“照拆不误”,看完就烧了,毁尸灭迹。
然后又不给任何的反应,就让背后的人着急。
赵文柏那头,也在发现赵文胤不安分后,多派了些人手关注着卫府的一举一动。
他在等,等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赵文胤那头对这些一无所觉,反而因为卫司言这头没有反应,把自己给气了个够呛。
心里暗暗想着,等他坐上那个位置,一定要给卫司言好看!
任由外头怎么波涛汹涌,卫府依旧平静无波。
卫司言最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,看着专注的池源,他眼中带起慈爱的神色。
眸光微闪,也该想办法脱身了。
不然,腿即便治好了,也逃不过赵文柏的算计。
甚至,还会搭上池源。
“源源,总是待在家中,会不会觉得无趣啊?”
池源不明所以的抬头,对上卫司言的眼睛,摇摇头。
“不会呀,有爹爹在,还有葡萄每天教源源学习,源源忙得不得了,怎么会无趣呢?”
说起这个,池源也不太明白,葡萄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东西。
仗着他有强大的记忆力,就一个劲儿的往他脑子里塞知识。
也就是帮卫司言治腿的时候,脑子能轻松一些。
其他时候,就是吃饭、上厕所,都要被系统塞一脑子的知识。
也就是池源了,但凡换个人,都得被系统这一手给折磨疯。
卫司言再次听到“葡萄”二字,又听池源这么说,立马来了考教的兴致。
他,卫司言,出身文官世家,虽然喜欢舞刀弄枪。
但受家中影响,在文学造诣方面,还是不低的。
也绝对当得起“文武双全”这西个字!
随着卫司言的考教,再看池源对答如流的模样,卫司言眼睛越来越亮,对那个叫葡萄的家伙越发感兴趣。
唯一有缺点的是,这个葡萄教给池源的都是些死记硬背的道理。
犹如“纸上谈兵”,终究是不太够的。
于是,在双方毫无交流的情况下,却达成了对池源教育的共识。
系统到底只是系统,即便有感情也和人类体会到的不太一样,教出来的情况也不一样。
就像系统刚和池源契约的那个世界,因为能量不足,他都只能用那种死板的语音包,木的感情。
导致池源有样学样,说话也木的感情。
就这样,系统对池源进行知识灌输,卫司言则负责教导池源融会贯通。
双方配合之下,池源更加没有觉得无聊的时候了。
而且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这一个系统,一个人,好似在较劲儿似的。
当然,他们也很注意分寸,保持着一个度,不会让池源太难过。
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,比其他人的算计来得更快的,是胡德善的死亡。
胡德善本就没多少日子好活的了,原本的世界线中,他死的还要更早一些。
只是因为池源的到来,不用那么劳累,又有池源让人好好照顾着,才撑了这么久。
大概是人死的时候,都有那样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。
胡德善在感觉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,找到了池源和卫司言,他和平常一样。
“家主,等腿治好了,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,不要再背负那些沉重的担子了。”
“小世子,谢谢你。也请你多看顾着家主,家主他啊,性子执拗,你多劝劝。”
听到胡德善的话,池源倒是没有什么感觉。
毕竟这样的话,胡德善经常在他耳边说起,所以现在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。
倒是卫司言,胡德善是最了解他的人。
同样的,卫司言也是最了解胡德善的人。
他听到这话,就知道不对。
卫司言看向胡德善,胡德善尽量保持着平常的状态,笑看着卫司言。
卫司言和他对视,好一会儿,才想明白了。
“胡伯,你,高兴吗?”
其实想问的东西很多,但最后真正问出口的,只有这么一句。
“家主,从我进入卫府的那一刻起,我就没有不高兴过。”
胡德善嗓音温和,像是想到了什么,脸上的笑意也格外的温柔。
他这一辈子,做过最正确的选择,就是留在卫家。
卫家的主子都很好,家主也好,他很高兴,也希望来世再做卫家的这个“胡伯”。
卫司言定定的看着胡德善,良久,他笑了,笑着落下一句。
“胡伯,我会好好活着的。”
他知道胡德善现在还放心不下的是什么,所以他亲口告诉胡德善。
果然,说完后,胡德善眼中的执念散去,当夜于睡梦中离世。
一首等第二天晌午,池源才意识到胡德善去世了。
他还是第一次首面这样的死亡,身边人的死亡,懵懂的眼中带着几分茫然。
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淌而下,一流就止不住。
卫司言见状,连忙将人揽进怀里,给他擦眼泪。
没有说话,只是无声的安慰。
卫司言的面色也有些难看,他没有哭。
早在卫家只剩下一个人时,他就把眼泪哭干了,现在的他,己经能坦然接受任何人的死亡了。
不,也不是。
卫司言垂眸看着趴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池源,他,好像有些难以接受池源的死亡。
即便... ...
即便知道对池源来说,他的死亡只是通往下一个世界的开始,也依旧无法坦然接受。
想着,卫司言甩甩头,把那些思绪甩开,他想的也太多了。
源源是为了他而来,怎么可能会比他先死呢?
呸呸呸!
死这个字太不吉利,还是不要想,不要说的好。
胡德善的葬礼举办的并不大,只是卫府上下一片丧幡,外头的人发现了,也不忘一个个的前来试探。
等知道只是一个老管家死了而己,就没有多关注了。
倒是皇帝和裴子朗,竟然一起来了卫府。
有赵文柏在,卫司言再拒绝,就是不懂礼数了。
“微臣见过陛下,陛下万安。”
卫司言坐在轮椅上,不良于行,所以不用行跪拜之礼,对上赵文柏倒是端出一副恭敬的姿态。
至于赵文柏身边的裴子朗,卫司言只是出于礼貌的点点头。
“胡伯死了,你怎么不告诉朕呢?”
赵文柏进了院子,就开始质问,像是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,叹息一声。
“朕... ...我也算是胡伯看着长大的,就算如今身份有别,也不该什么都不告诉我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