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一路情绪低沉的回到家中的裴子朗,握着那碎银,神思不属。
他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,其实他告诉池源的和卫司言初见的情况,并非真的是第一次初见。
但对卫司言来说,或许是吧。
毕竟,意气风发的少年郎,应该不记得他曾经随意散播善意的人长什么模样。
后来的相处,也让裴子朗明白,他不记得。
真正的初见,其实是在裴子朗的家乡。
说来也好笑,他为数不多的狼狈模样,似乎总是由卫司言出手解围。
那一次也不例外。
对少年郎来说,不过是随意而为,对裴子朗来说却是难以忘怀的恩情。
也是这样一块碎银,让他活了下来,甚至... ...
成了如今的正三品大官。
“笃笃笃!”
敲门声响起,将裴子朗从以往的记忆中脱离出来,门房也快速跑来通报。
“大人,定安侯派人来,说是求见大人。”
定安侯?卫司言!
裴子朗立刻起身,快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一边则是想着,这个点了,卫司言有什么话,非要这个时候带给他?
难道,是对他的警告吗?
想到这里,裴子朗脚步一顿,紧紧跟在他身边的门房见状,有些疑惑的跟着停下脚步,再悄悄抬头去看。
就见裴子朗脸上带着几分暗色,又迟迟不动,门房只好出声。
“大人?”
裴子朗回过神,看了一眼门房,什么话都没有说,继续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。
如今他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,还是坦然应对吧。
这么想着,裴子朗很快来到门口,没想到来这里的,竟然是胡德善。
裴子朗看到胡德善,抬手作揖。
“胡伯,您怎么来了?”
胡德善摆手。
“小的只是个管家,当不得大人如此敬重。”
“胡伯,您也要与我生分了吗?”
胡德善依旧含笑。
“大人说笑了,我一个下人,怎么敢高攀大人?还请大人通融,我家侯爷吩咐的话,还没说呢。”
裴子朗有心说些什么,此时也只能闭嘴。
一边还想着把人邀进府内再说,可胡德善拒绝了,就站在门口,此时也有不少人看热闹一般渐渐围成了一个圈。
如同当初裴子朗大张旗鼓的说自己是池源的老师一般,胡德善也放大了音量。
“我家侯爷说了,近来多谢裴大人尽心尽力的教导。只是,道不同不相为谋,日后就不劳烦裴大人教导世子殿下了。”
“话己经带到,还请裴大人记在心上,告辞。”
说罢,不等裴子朗多说什么,胡德善己经融入人群,很快不见了踪影。
倒是裴子朗一脸的茫然无措,他不明白,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?
明明己经打算揭过了,不是吗?
怎么... ...
裴子朗最终只能回到府中,想着这怎么也琢磨不明白的事情。
倒是卫司言这头的动作,让那些个打探消息的人,也都跟着疑惑了起来。
这瞧着,是闹掰了?
就是新帝赵文柏那里,得到这个消息后,眉头也跟着紧紧皱着。
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卫司言走这一步棋,究竟意欲何为。
相比于这些人的暗潮涌动、彻夜难眠,卫司言和池源却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。
同时,因为“家人”二字,而激动了很久的系统。
仿佛被赋予了什么重担一般,连夜查找这个世界的学习资料。
斗志满满的要把池源整个人塞进知识的海洋里,畅游!
翌日,池源开开心心的和卫司言一起吃早餐,心里己经盘算着怎么给卫司言看腿了,还在心里和系统嘀嘀咕咕的商量。
结果饭还没有吃完,裴子朗那个烦人精又来了。
不过这一次他没能进入卫府,而是被拦在了外面,说什么都不让他进。
但他就这么站在卫府外面,还是挺不好的。
最近本就因为皇帝的赏赐,让不少人都把目光放到了卫府这里,各府的眼线可不少。
裴子朗要是在外面多站一会儿,那些家伙肯定会围过来看热闹。
卫司言嫌麻烦,所以很快就决定去门口看一看裴子朗。
只是刚有动作,就被池源扯住了袖口,卫司言疑惑看过去,池源小脸上带起几分严肃的神色。
“爹爹,让源源去吧。”
“... ...好。”
卫司言没有多说什么,既然池源愿意去,那他就让池源去。
一边和胡德善交换了一下眼神,接着胡德善就跟着池源一起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卫司言则待在原地,舒舒服服的仰着脖子看着天空,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几分,心情竟然还不算差。
好一会儿,裴子朗听到门开的声音,期望的抬眼看了过去。
就见池源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他身后跟着的也并非是卫司言,而是胡德善,
“源源... ...”
“请裴大人叫我世子。”
裴子朗一开口就被池源堵了回去,也是这么一句话,让裴子朗意识到。
不仅仅是卫司言在排斥他,眼前这个卫池源也在排斥他。
原本在来的路上,他就琢磨着以池源为突破点,可现在看来,这一步棋,走错了。
“卫小世子,昨日定安侯向本官带了一句话,不知道,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池源仰着小脑袋,只觉得脖子有点酸。
唉,小孩子就是有这一点不好,看谁都得仰着头。
他看着裴子朗,眼里带起几分嫌弃。
“裴大人,你真的考过状元吗?”
裴子朗:... ...?
“什么?”
“你这个状元郎怎么这么笨啊?爹爹都说了,不想让你教我了,你听不明白吗?”
“那我再说一遍,我也不想让你教我,我不喜欢你。如果你能听懂的话,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爹爹。”
“真的很讨人嫌欸~”
池源认真脸,听在裴子朗耳中,却如同羞辱一般。
他定定的看着池源,池源也不躲不避的和他对视着。
最后,是裴子朗自己坚持不住别开脸,慌乱的留下一句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便慌不择路的离去,看着像是谁在后面撵着他走一般。
池源看着他这个模样,撇撇嘴,又看了眼看热闹的那些人,就这么转身回了府。
至于外头的纷纷扰扰,他才不在乎的。
他现在最在乎的是,爹爹终于让他治腿了,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好好看一看,要怎么治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