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司言依旧选择闭口不言,最后皇帝甩袖离开。
等人走出去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就有太监前来请他们离宫了。
对于这皇帝变脸的速度,池源其实很好奇,甚至想问一问。
只是刚张嘴就被卫司言捂住了嘴巴。
“噤声。”
池源:... ...
好叭,他点点头,卫司言这才松开手,只是警告的眼神依旧看向池源。
池源撇撇小嘴,爹爹怎么能不相信他呢?
他可是最最听话的狐狸崽崽了。
等出了宫,回到卫府,池源才期待的看向卫司言。
指了指自己的嘴巴,意思是自己能不能开口说话了?
卫司言看着他这个模样,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,只是无奈的点点头。
“呜!爹爹,那个皇帝是专门学过变脸的吗?变脸变的好快啊!”
“咦?爹爹!源源不打嗝啦~”
说了一长串的话,池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己经停止打嗝了。
其实在出宫的时候池源就没有再打嗝了,只是他被卫司言要求不许说话。
心里又憋着话,一时间真的没顾上打嗝不打嗝的。
眼下发现了,他也是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。
卫司言无奈摇头,想起池源说的变脸的话。
学过变脸吗?
呵,或许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呢?
怪只怪,他轻信了不该信的人,导致卫家如今落得这般下场。
可是... ...
他也没有办法对那位动手。
卫司言神色复杂,也不管池源的激动,自顾自的推着轮子前进。
只是没往前走几步,胡德善就过来帮着推着。
胡德善上下打量了一番父子俩,看两人还全须全尾的,就松了一口气。
只是,池源因为不打嗝了,脸上堆着笑。
卫司言却不知道因为什么,眉眼间满是愁绪。
这截然相反的情绪表达,让胡德善有些迷茫了。
这,究竟发生了什么?
不等他问,池源先追上来,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自己打嗝的事情。
还有皇帝要送他一个御厨,同时还有丰厚的奖赏会赐下来。
一个个消息砸下来,让胡德善有一些头晕眼花。
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得不行了,都产生幻听了。
却见卫司言轻轻点头。
“源源说的对,胡伯,赏赐应该明天会到,还要劳烦你。”
这下,胡德善打了一个激灵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。
但看卫司言这么淡然,他也压下心头的激动,只是激动过后,又剩下了担忧。
“家主,陛下今日召见,是有什么要事吗?”
“只是见一见源源,封他做世子罢了。”
其实真要说起来,卫司言有个定安侯的名头,本也该有个定安侯府的。
只是... ...
不提也罢。
“世子?陛下他... ...”
卫司言抬手,阻止胡德善继续说下去。
他侧目看向还一脸懵懂,欢欣雀跃的池源。
可以确定的是,池源无害,那么留在身边也无妨。
不过这个世子之位,听起来是不错,也算是他这个定安侯后继有人了。
但... ...
皇帝的心思,怎么可能这么简单?
不过是没有从卫家这里得到他想到的东西,所以想从池源这里下手罢了。
他也说过,卫家己经不在棋盘上了。
任由皇帝怎么试探,怎么算计,最后的结果都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。
想着,卫司言摇摇头,落下一句。
“不可妄议陛下。胡伯,我们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生活便是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被那位盯上了,又怎么可能给他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准备?
翌日一早,圣旨便来了,册封卫池源为定安侯世子的圣旨降下。
一起来的,是一箱箱珍奇珠宝,还有不菲的赏银。
以及,一个精于做糕点的御厨。
看到那个御厨时,卫司言的眸光暗了暗,面上倒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模样,让胡德善去安排就好。
至于那些金银珠宝,卫司言看向池源。
“源源,日后想要买什么,都从这里拿银子,知道吗?”
池源看着好多好多的金银珠宝,眼睛都瞪圆了,一边点头。
“源源知道了。”
一边惋惜,他还有好多好多的金豆豆呢,还没养爹爹多久,又变成爹爹养他了。
唉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,能够让他养爹爹一辈子呢... ...
狐狸崽崽的脑袋里,装着一个养爹爹一辈子的伟大宏愿。
只是“革命尚未成功,同志还需努力”呀!
宣旨的太监不是昨天那个,今天这个生着一张玉盘脸。
就连眼睛都是最无害的杏眼,看上去格外的随和。
对待卫司言的态度,也一首是恭恭敬敬的,连带着对池源这个新任世子,都没有一处不周到的地方。
等对方离开,池源还凑到卫司言身边。
“爹爹,今天这个我喜欢。”
卫司言侧目看向池源,对上他单纯的眸子,有些好笑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。
“人不可貌相,表面上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。”
“你啊,还有的学。”
池源鼓着腮帮子,有些不服气,但还是点点头。
秉持着“爹爹说的一定是对的”的方针,池源选择听爹爹的。
结果,前脚卫司言才说池源还有的学。
后脚,就有人毛遂自荐,来做池源这位新鲜出炉的小世子的老师了。
屋内茶香西溢,卫司言看着这个毛遂自荐的家伙,有些心烦。
“你掺和进来干什么?”
坐在卫司言对面的人,拿起茶杯一口饮下。
无视卫司言吐槽的“牛嚼牡丹”的话,扬了扬眉。
“掺和什么掺和?你可别空口污人清白啊。”
“我这是闲着没事儿,来给我干儿子开蒙。”
“怎么?说好了你的孩子认我当干爹的,你还想反悔不成?!”
卫司言:... ...
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,眼前这人唤作裴子朗,与卫司言的关系大概属于同生共死的兄弟吧。
后来卫家落寞,裴子朗又不在洛京,自然没办法来看望卫司言。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卫司言决定先不谈教导池源的事情,转而问起了这个,裴子朗挠挠头。
“昨儿个刚回来,陛下还召见我了,我还想见你,结果你早早就出宫了。”
话说到这里,卫司言沉沉的目光落到裴子朗身上。
看得裴子朗打了个激灵,连忙摆手。
“我的好哥哥,你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啊,我是面见陛下了。”
“但我今天来,可不是听陛下的意思噢~”
“我见我干儿子,想教我干儿子学问,全部发自本心。”
“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人胁迫,或者利诱。”
这话说的,都快指天发誓了。
见卫司言面色有几分缓和,他又抖了起来。
“再说了,我这含金量满满的状元郎,难道还没有资格教自己干儿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