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晓晓举着应援牌附和：“我要吃松鼠鳜鱼！景澄哥说那家的最好吃！”
苏景澄笑着摇头：“你们啊，就知道蹭饭。”
谢临砚搂紧了苏晚镜，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：“都去，我请客。”
他低头看着她，“只要你想去，去哪儿都行。”
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照进来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手链上的碎钻闪着光，和苏晚镜眼底的笑意交相辉映。
第二天——
谢家老宅藏在京城胡同深处，朱漆大门推开时“吱呀”作响，院里的石榴树正结着红灯笼似的果子。
谢临砚牵着苏晚镜的手往里走，青砖地上落着几片枯叶，踩上去沙沙作响。
“我妈说找着些老翡翠料，是当年我外婆收的，适合做你设计的缠枝莲镯。”他侧头看她，眼里带着笑意，“就是藏得太严实，得去密室拿。”
苏晚镜好奇地打量西周，正房廊下挂着幅工笔花鸟画，画里的莲花和她设计稿上的竟有几分相似。“这画……”
“我妈画的，”谢临砚笑着解释，“她年轻时学过恽寿平的没骨画，尤其爱画莲。”
说话间，林欣儿从里屋迎出来，米色旗袍上绣着暗莲纹，看见苏晚镜就笑得眼睛弯起来：“晚镜来啦？快进来，外面风大。”
她拉着苏晚镜的手往内室走，故意把谢临砚甩在后面，“让他去给咱们沏茶，咱娘俩说说话。”
内室靠墙立着个梨花木柜，林欣转动柜角的铜环，柜子竟缓缓移开，露出后面的暗门。
“这密室是当年老爷子防战乱修的，现在成了我藏宝贝的地方。”她推开门，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面而来。
密室里摆着几个紫檀木架，上面放着些玉器古玩，最显眼的是中央的玻璃展柜，里面陈列着各式砚台。
林欣儿径首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，取下个雕花檀木盒，转身塞到苏晚镜手里：“打开看看。”
苏晚镜掀开盒盖，里面铺着暗红色绒布，放着两根红绳，绳头缀着小小的银质莲花，磨损处泛着温润的光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你们俩的定情绳。”林欣的声音带着感慨，指着盒底压着的照片，“你看这张，刚满月时拍的，临砚攥着你的小拳头不放，护士想掰开都掰不开。”
照片有些泛黄，两个皱巴巴的小婴儿躺在一个襁褓里，谢临砚的小手紧紧抓着苏晚镜的手指，画面憨态可掬。苏晚镜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烘烘地裹住了。
“当年我跟你妈在产房就说好了，”林欣坐在旁边的绣墩上，眼里闪着回忆的光，“若生一男一女，就用红绳定个缘分。
这绳子是我亲手编的，莲花开了七瓣，取‘七子团圆’的意思。”
她拿起一根红绳，系在苏晚镜手腕上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：“本该在你们十八岁那年，让临砚亲手给你戴上。可他十五岁就去英国读书，回来又忙着接手公司，一拖就拖到现在。”
苏晚镜摸着腕间的红绳，棉质的绳面磨得光滑，银莲花贴着皮肤，传来细细的暖意。“临砚……他还记得这些？”
“怎么不记得？”林欣笑出了声，“他走的前一晚，抱着这盒子哭了半宿，嘴里一首念叨‘镜镜’。后来在英国留学，每次视频都问‘晚镜妹妹怎么样了’，我跟他说你学了珠宝设计，他眼睛都亮了，说‘跟我一样喜欢亮晶晶的东西’。”
正说着，谢临砚端着茶盘走进来，听见这话，耳根微微发红：“妈，说这些干嘛。”
“怎么不能说？”林欣瞪了他一眼，又转向苏晚镜，
“他去年知道要回江南办事，头一个问的就是你。我跟他说你可能不记得他了，他还嘴硬说‘没关系，我重新认识她’，结果呢？回来就天天往江南跑，说什么考察市场，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心思？”
苏晚镜抬头看谢临砚，他正看着她腕上的红绳，眼神温柔得像化不开的墨。“我确实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但是第一次见你确实觉得眼熟。”
谢临砚放下茶盘，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：“我知道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。
他拿起另一根红绳，小心翼翼地系在自己手腕上，动作虔诚得像在完成一场仪式。“这二十年，我没忘。”他握住苏晚镜戴着红绳的手，让两根绳子的银莲花轻轻碰撞，“从产房里攥住你手指的那一刻起，就没忘过。”
林欣看着相拥的两人，悄悄退到门口，临走时还不忘把暗门虚掩着。密室里只剩下樟木香气和彼此的呼吸声，谢临砚低头吻了吻苏晚镜的发旋，声音里带着笑意：“其实我早就偷偷把红绳带来江南了，就藏在你工作室的砚台盒里，想找个机会给你戴上。”
苏晚镜愣住：“我说那砚台怎么总觉得有股檀木香……”
“怕你发现，特意用樟木熏了好几遍。”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，“没想到被我妈抢了先。”
她转过身，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，红绳在两人腕间轻轻晃动：“现在戴上也不晚。”
她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绳，忽然想起什么，“对了，你小时候总喊我‘镜镜’？”
谢临砚的耳根更红了，假装咳嗽：“小孩子胡言乱语。”
“我觉得挺好听的。”苏晚镜故意拖长了调子，“镜镜，镜镜……”
他无奈地摇摇头，低头吻住她的唇，红绳上的银莲花在两人之间轻轻摇曳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谢临砚才松开她，额头抵着她的额头：“走吧，去拿翡翠料。”
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，红绳在两人之间牵出道细细的红线，“等做好镯子，就把红绳穿在镯子里，这样就再也分不开了。”
苏晚镜看着交握的手，腕间的红绳仿佛带着温度，从皮肤一首暖到心里。
她知道，这根迟到了二十年的红绳，不仅系着过去的缘分，更系着往后的岁岁年年——就像那些缠绕的莲枝，从此你连着我，我缠着你，再也不会分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