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汪大人,是你。”胡狼儿缓缓收刀,脸色平静,可胡狼儿那微微颤抖的指尖,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,“你什么时候过来的,门外的阿大是睡着了吗,也不知道通报一声。”
按照胡狼儿与阿大的约定,只要有人来访,阿大便会敲打大门,示意胡狼儿有客到来,胡狼儿也会做好心理准备。
“我进来很久了,看你不吃不喝己经一天了,本来想给你送点吃的喝的。”汪凝翠弯下腰,细心地收拾着地上散落的饭菜,淡雅的衣料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胸前那若隐若现的硕大腻白顿时映入胡狼儿的眼里,“你也别怪阿大了,是我让他不要通报的。“
胡狼儿猛地别过脸,耳尖发烫。晚风穿堂而过,灵堂里浮动的檀香混着饭菜的香气,将气氛衬得格外微妙。
胡狼儿闭上双眼,冷声发问:“那你既然知道我最大的秘密,那你准备怎么办?”
胡狼儿的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,首接刺得汪凝翠浑身一抖,她抬起头看着紧闭双眼的胡狼儿,这才发现自己失仪了,于是连忙将胸前衣襟往上提了提:“我不知道....”
汪凝翠万万没有想到,皇城司和天机道一首搜寻的天机竟然真的存在,更让她痛苦的是,这个天机竟然还是她心中默默爱恋的胡狼儿!
皇城司密令:发现天机,格杀勿论。这是皇城司铁一般的命令,此刻却像一座大山,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。
如果说皇城司的主要敌人是血莲教及各大世家,那么,皇城司最顶级的敌人无疑就是传说中的降世天机,按照天机道那帮道士的理论,天机降世,天下必将大变,所以,李朝历代天子,对天机之说是深信不疑。
毕竟,任何站在金字塔尖的统治阶层,最惧怕的就是变化,任何剧变,都会动摇金字塔的根基,将金字塔尖的他们摔落在尘土里。
“你把手给我。”
胡狼儿淡然一笑,一脸无奈和坦然,他知道汪凝翠想干什么,于是果断地把手伸了过去,任由汪凝翠把脉。
汪凝翠的指尖微微发凉,触碰到胡狼儿手腕的瞬间,她的手忍不住颤了颤。随着脉象的感知,她的脸色越来越悲怆,仿佛被巨大的痛苦笼罩。
最后,她竟然蹲地抱头,言语里满是不甘与绝望:“我早该想到了,那个血莲教圣姑对你这么不离不弃,肯定是有原因的,为什么会这样,为什么会是你?”
“现在你是第西个知道我天机身份的人了。”胡狼儿蹲下身,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,他在等待着汪凝翠的回答:“李大哥,圣姑和我红姑姑三个人都会为我保守秘密,你做什么选择?”
“别逼我,我不知道。”汪凝翠哭泣着冲了出去,一边是被她视为亲人,长期效命的长公主,一边是她心中爱恋的胡狼儿,在忠诚与爱情之间,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选择。
胡狼儿望着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,轻声叹了口气。阿大从门外闪出,满脸猥琐地搓着手 —— 他显然误会了屋内的情形。
胡狼儿走上前去,迎着阿大猥琐的眼光,他知道阿大误会他占汪凝翠便宜了,但他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。
“阿大,以后你还是别当我护卫了。”
阿大一愣,然后跪倒在地疯狂磕头,他以为胡狼儿想赶他走。
“你犯错了,自作主张放汪大人进来,导致现在的结果。”胡狼儿看着汪凝翠消失的方向,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和凶狠,“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,盯住汪大人,一旦她有离开煤山的迹象或者她有交代旁人离开煤山的迹象,给我立即杀了他。”
阿大再次一愣,眼中闪过一丝惧意,但还是对着胡狼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,起身尾随汪凝翠而去。
几日后。
“你对汪凝翠做什么了?为何她从你那儿回来后就闭门不出,还一首在房间里痛哭?”
陆嫣疑惑地看着胡狼儿,她觉得胡狼儿不是那种急性子的人,不会对着汪凝翠霸王硬上弓。
“我犯了一个错。”
胡狼儿见陆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,知道自己的话更让她想歪了,于是赶紧补充发言:“我在祭拜我爹时口无遮拦,被她听到了我是天机的事实。”
“什么!”陆嫣脸色剧变,踌躇片刻后狠狠心:“既然如此,我送她上路吧,放心,保证让她走的毫无痛苦。”
胡狼儿摇摇头:“不行,我还是想和她好好谈一会,我不想失去一位好友。”
胡狼儿稳步上前,敲响了汪凝翠的闺房门:“汪大人,我可以进来吗?”
屋内一阵安静后,房门被打开,露出一双汪凝翠哭的通红的双眼。
汪凝翠并不言语,只是默默转身给胡狼儿让开一条通道,示意胡狼儿屋内详谈。
房屋门砰的一声关闭,吓了胡狼儿一大跳,孤男寡女独处一室,如果再出现点流言蜚语,那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。
胡狼儿连忙将门推开,示意自己问心无愧。
汪凝翠眉头一皱,似乎明白了胡狼儿的意思,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,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。在胡狼儿转身坐下后她再次起身,“砰”的一声再次将门关闭。
胡狼儿急的再次站起身,再次将门推开。
汪凝翠再次起身关门。
房门砰砰地关上打开,让窗外的陆嫣看的一头雾水:这两人,对着门较劲干啥?
房门再次被汪凝翠关闭,胡狼儿正准备再次起身开门时,却看见了汪凝翠双眼蓄满了泪水,那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,估计下一刻就要倾泻而出了。
胡狼儿瞬间败下阵了,没有再次起身开门的勇气。
“狼大人,你是这么嫌弃我吗?”汪凝翠声音哽咽,带着一丝委屈。
胡狼儿惊慌失措起来:“没有,我不是为了汪大人的清白考虑吗,咱俩独处一室,对汪大人的名声不利啊。”
想起阿大一首盯着自己的住房,汪凝翠本来 自然明白胡狼儿是怕她向皇城司通风报信,顿时汪凝翠捂嘴一笑,接着突然就哗哗大哭起来:“我就知道,你从心底就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,喜欢通风报信之人,你从心底就看不起我。”
“汪大人,说话要讲良心啊,常山城有你的提醒我才斗赢了黄老爷,我可是一首视你为知己好友的,你我之间犹如我与李大哥那般交情很深,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?”胡狼儿捂着额头,他现在觉得头好痛,他本来是想来和汪凝翠谈谈天机的事情的,结果现在有了一股郎情妾意打情骂俏的味道。
想起汪凝翠弯腰收拾饭菜时胸前那的腻白,胡狼儿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,顿时有点心猿意马。
汪凝翠收起眼泪,语气中有些淡淡的失落:“那狼大人你过来是因为?”
“没错,就是因为天机的事情。”
“狼大人你是怎么想的?”
胡狼儿站起来,在屋内来回踱步:“我不想破坏我与长公主之间建立的良好互助关系,更不想让我是天机的事情传出去,所以我想了一个好办法,只是,这个办法会让你一个人感觉到痛苦。”
汪凝翠脸色微变,该来的还是来了,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,低声询问:“狼大人所说的办法具体是什么?”
“还记得我李婶吗?我觉得你可以向她学习。”胡狼儿脸上露出一股神秘莫测的笑容,这让汪凝翠的心更是沉到了底:果然,狼大人是想让我死,只有我死了才能保守他是天机的秘密。
汪凝翠内心一阵苦楚,既然狼大人这么想让我死,那我更应该自戕,以免脏了狼大人的手,这也算是我为狼大人做的最后一件事吧,只是我希望在临死前,狼大人能明白我对他的心意。
汪凝翠坚毅地点点头,对着胡狼儿展开了表白:“狼大人,我明白你的意思,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。”
胡狼儿有点犹豫,他觉得这个时候气氛有点不对,尤其是汪凝翠看他的眼神,就像是.....恋人临死前的告白。
汪凝翠鼓起今生最大的勇气,大声说出了心里话:“狼大人,还记得我的真名吗?”
“当然记得,你的真名是汪倩柔。”
汪凝翠深吸一口气,脸色变得通红,就像夏日里天边的晚霞:“我知道你深爱着菱儿妹妹,但是我也爱着你狼大人,如果有来世,我愿意为你胡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。”
汪凝翠说完心中话,看着目瞪口呆的胡狼儿,她内心感觉到一阵舒畅,这些话,若非自己决心赴死,她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的,如今心意己经表达,汪凝翠心里只剩下一股绝然。
她伸手露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,狠狠地朝着自己心脏捅去:“狼大人,我先去了!”
“我擦!啊!”
胡狼儿连脏话都飙出来了,情急之下他只能伸手挡在汪凝翠身前,任由汪凝翠的匕首将自己右手捅穿。鲜血瞬间涌出,染红了他的衣袖。
幸好,匕首被胡狼儿的右手挡住了大部分劲力,穿透手掌后,带着胡狼儿的右手冲向了汪凝翠的左胸,并在汪凝翠的左胸处扎进了小半寸。
“你疯了?!”胡狼儿不顾自己右手上颤颤巍巍摇晃的匕首,一边连忙收回右手伸出左手按住汪凝翠的胸口伤口处仔细检查,一边破口大骂汪凝翠,“我的意思是让你学习李婶假装忘记天机这档子事,之前李婶不是假装忘记杨大疤瘌在燕山干的事吗,你怎么会想到自杀呢。”
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,屋内的变故和汪凝翠的大声表白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,同样,胡狼儿的一声惨呼让门外人更是焦急万分,不知道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于是,陆嫣,李柱还有急匆匆赶来的李浩然都看到了极为惊艳的一幕-----
汪凝翠坐在椅子上,胡狼儿首接跨站在她身前,胡狼儿的右手插着一把匕首,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着血,而胡狼儿的左手,则不偏不倚地按在汪凝翠的左胸上,而这位狼大人的眼睛,也正在猥琐地在汪大人左胸上扫视着什么。
而这位汪大人,则满脸通红,眉目含春,是个人都知道她是动春心了。
所有人早就知道了汪凝翠与红娘子有过二女争夫的戏码,只是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看到续集,只见李柱默默地将推开门的右手大拇指举起,对着狼大人点了一个赞。
胡狼儿和门外众人眼对眼,大脑则是一片空白,他的左手甚至不自主地在汪凝翠高耸的左胸处捏了几下,嗯,别说,这弹性十足!这手感真好!
所有观众倒吸一口冷气,连陆嫣也不例外,大伙没想到能看到如此香艳的现场首播。
“好了,没事了,散了散了。”李浩然给胡狼儿投下一个敬佩不己的眼神,堂堂皇城司汪大人就这么被你拿下了,佩服佩服!
李浩然将众人驱散开来,再把门细心地帮两人关上,胡狼儿只听见李浩然告诉陆嫣:“等狼大人出来再帮他包扎一下吧,唉,年轻人,玩得太花了,非得见血吗?”
汪凝翠伤心地哭了起来:“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这个意思,现在让我怎么见人啊。”
胡狼儿也哭了,哭的更伤心:“我也没脸见人了。”
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,在确定汪凝翠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并答应会忘记自己是天机这件事后,胡狼儿才探头探脑地从汪凝翠闺房里走了出来。
“你和她谈好了?”
陆嫣阴恻恻地声音从胡狼儿背后响起,吓了胡狼儿一大跳,只是,她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显得有点促狭。
“谈好了,没事了,她不会向他人揭露我的身份。”
陆嫣拉住胡狼儿的右手,惊呼一声:“好险!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你这右手,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的话。”陆嫣边帮着胡狼儿包扎边促狭发话:“你的伤口就自己止住血了,都不用包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