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军...军爷......”
老妇女擦了擦眼泪:“打...打我们的那些士兵,有一个后脑勺留着长长的辫子,像清朝的公公一样。”
我一听又傻眼了。
从老妇女口中的描述,指名道姓说的就是吴顺子。
在我的部队里,除了吴顺子,没有谁是留辫子的。
我惊讶问:“大婶?你看清楚了?打你的那个士兵,后脑勺有一根辫子?你确定吗?”
老妇女:“是...是啊,我们...我们肯定没看错,他...他后脑勺有一根辫子。”
我的天!说的还真是吴顺子?
我也是服了,张胖子、李涛,吴顺子这三个和我一起从新兵营里出来的,还真是给我长气了。
这三个鸟人,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。
“哼!”张瑶从门边,生气的走到老妇女面前,“去!给老娘把吴顺子抓过来!老娘看他就是一个兵痞!”
旁边几个守门的士兵,立刻点了点头,就朝门外一条街道方向跑去。
我看张瑶突然那么生气的样子,感觉她今天非得把吴顺子活劈了不可。
但不管是吴顺子也好,还是谁,只要动手打老百姓了,在我这里就必须受惩罚。
我不会因为吴顺子是我的生死兄弟,就因此而包庇他。
慢慢上前一步,我安慰着那老妇女说:“大婶,你们先不要激动,动手打你们的人,在我这一个也跑不了,我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。”
老妇女眼圈红红的:“军...军爷,谢谢你们,谢...谢谢。”
除了这个老妇女之外,还有另外十几个妇女站在门外的空地上,这些妇女头发都乱糟糟的,脸也是黑的,要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女人,就跟一群叫花子一样。
这些妇女,都是我在新墙镇遇见过的,每一个都很脸熟。
还没一会,吴顺子就被几个士兵押着,绳子捆得紧紧的,一首推到了我的面前。
张瑶一看见吴顺子,第一个气得满脸通红,冲上去就朝他身体踹了一脚。张瑶一只小手伸过去,拍向吴顺子脑袋瓜,大声就骂:“你个兵痞!欺负老百姓啊?你要点脸吗?”
吴顺子被绳子捆着,低着头站在原地,一张脸也是僵的,一声不吭。
我掏出一支手枪,指向了吴顺子的头。
“说!为什么欺负老百姓?”
吴顺子把脸埋得很低,傻傻站在原地,还是一句话也没回。
张瑶一巴掌又朝吴顺子脸上打过去,啪的打了一个响,愤怒地说:“你个臭不要脸!欺负男的也就算的,女人你也要欺负?”
吴顺子这才缓缓抬起头,僵着脸,硬着头皮回了一句:“我...我习惯了,习...习惯了。”
张瑶听后更是愤怒,抬起一条腿又踢他膝盖。
“什么?欺负老百姓,还欺负习惯了?”
“不...不是。”
“什么不是?老娘看你就是!”
我看张瑶那么生气,也在理解之中。
我当然也不能容忍,我部队里有这样的兵痞存在,欺负老百姓,这都是国军的一贯作风了。
以前我是团长,没什么太大的权力,不好管。但现在,我是师长了,绝不能容忍有这样的情况存在。
就别说是吴顺子了,哪怕是个旅长副旅长,只要他们欺负了老百姓,在我这也不可能不管。
我瞪着吴顺子,厉声一吼:“顺子!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,亏你还是我兄弟,真他奶奶的丢人!你说说,你欺负老百姓,我要怎么处置你?”
吴顺子说:“师...师长,他...他们都欺负,比我还狠,您不能光责罚我一个啊。”
他的这句话,感觉好像比我还有理。
确实,我现在处罚吴顺子,就等于是一棍子打死全部国军了,无一例外。
但不管后果会怎么样,我今天还必须要拿吴顺子开刀。
“来人!把吴顺子给我拉下去,毙了!”
我大手一挥,吴顺子就被几个人押到了门角边。
吴顺子被人一路推着走,一首到离开我,也没再说一句话。
就在这时,指挥部里跑出来一个人,是董承华。
董承华急急忙忙,从门里小跑到我面前,流着汗说:“师座息怒!息怒啊!如果今天把吴顺子枪毙了,日后就没有弟兄敢替你拼命了!”
我说:“不行!董参谋长,你不用求情!”
董承华白着脸,继续解释道:“师座,您也知道,国军风气向来如此。依我看,吴顺子纵然有罪,也罪不至死,不如先关起来吧。如果今天枪毙吴顺子,就等于是枪毙了全51师的弟兄啊!”
我知道董承华肯定会来求情,其实他说的话也有道理。
如果我今天把吴顺子枪毙,消息一旦传出去,他们会觉得我是一个太正义的师长。在国军部队里,没有谁愿意跟着一个包公长官,这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。
但欺负老百姓,在我这里,绝对是不可原谅的。
我宁可背负骂名,也要处决吴顺子。
“董参谋长!你不用说了,我必须枪毙吴顺子。”
“师座,您三思啊!”
“今天我不枪毙吴顺子,这个师长我就不当了!”
董承华打起立正姿势,一脸严肃看着我,“三思啊,弟兄们能混到今天,不是那蒋光头给的,都是靠自己打出来的。吴顺子倘若一死,恐怕整个51师都会哗变的!”
张瑶站门边,也不说话了,首接两手叉腰就侧过了身体。
我虽然很生气,一肚子的火,但也只能尽量压了下来。
我嘴上说要枪毙吴顺子,但绝大部分都是气话而己,就算不枪毙吴顺子,也得处罚他,否则以后欺负老百姓的士兵会越来越多。
其实事情要怎么处理,我心里比董承华更有数。
“好,保留吴顺子军衔,先关他半个月禁闭!”
我沉着气道:“这二十块大洋!让吴顺子自己吐出来,我不想亲自动手!另外,再给加上吴顺子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!”
“明白!”
董承华猛地点头:“师座,您这招就比较英明了!妙!实在是妙!只有给吴顺子安上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,弟兄们才能服口。”
调戏良家妇女,这个罪名是我给吴顺子胡乱安上去的。
当然,也被董承华一眼看出来了。
因为这是国军部队,我不管做什么事情,都必须先动大脑去想一想,而不是凭着自己的性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