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一道人撑着桌子颤颤巍巍地站稳,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“局长向来神出鬼没。你有办法吗?”
沈观鹤一脸无语,“紫袍都找不到,指望我?”
守一道人也不生气,挂上个慈祥的笑容,“沈道友可有兴趣……”
沈观鹤抬手,掌心向下,另一手食指戳在掌心,比个“停”的动作,“我有师门,也有任务在身,最多搭把手。”
守一道人捋着银白色的胡子哈哈大笑:“有你这句话就放心咯!”
沈观鹤扭头想走,走了两步觉得不太好,回头打了声招呼:“没事了?我走咯?”
“走吧走吧,可要让司徒小子送你回去?”守一道人挥手道别。
“带出大门就行。”
守一道人笑容慈祥,目送二人出去,遗憾地叹息一声。
司徒晨光安静带好路,沈观鹤牵着安若尘走到管理局大门外,手腕一抖,金光一闪,二人回到安家祖宅,正撞上安述诚下楼吃饭。
沈观鹤跟他打了个招呼,交代他先在家里休息几天,期间尽量不出门,而后上楼把房间门一关、手机一扔、窗帘一拉、往被子里一缩,盘起腿开始冥想。
无人打扰,一休息便到了第二天清晨。
一早起来,将姚可夏带回来的两大袋金条吞了个干净,收获“吞金鹤”的美名,又美美吃一顿“天妇罗”(安若尘说叫这个)大餐,沈观鹤去花园里晃悠了一圈,磨蹭到夕阳西下,在摇椅上开了首播。
姚可夏搬着电脑坐在不远处的走廊里,时刻紧盯弹幕动向。
【第一!】
【女人!你去哪了!还爱我吗!】
【鹤姐鹤姐我想死你了】
【鹤姐你是真的心大啊……】
【两眼一闭一睡一天,你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!】
【虚界信使吵疯了都】
【鹤姐能不能读评论】
【这啥也没发啊,读啥?】
【鹤姐鹤姐昨天的事有后续吗】
沈观鹤还在组织语言,昨天那位随缘老板再次送上一个穹顶盛会,这下也不用组织了,先感谢再说。
“呃……后续?有什么后续?他说什么了?”
【他破防了把网址挂出来了,一发一个举报】
【但是有蠢货跟着掺和哈,举报了还发】
【源文件己经流传开了……】
【不可能检查每个人的手机然后逼着他删吧……】
【没证据的事情别瞎说】
【前面的,串?】
沈观鹤没听懂。
姚可夏绕到她后边,凑在她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了一阵。
沈观鹤耸耸肩,无所谓地一摊手:“好言难劝该死的鬼。”
【怎么说怎么说】
【觉得鹤姐有说法的】
【好笑,管天管地你管人起飞?】
弹幕吵架的人渐渐多起来,沈观鹤点了清屏。
“我确实管不到,不过他们也管不到我,又不会贴到我脸上,关我什么事?他们这叫什么来着,我记得我昨天看了的……想起来了,阿q的精神胜利法,或者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。”
【6】
【确认了,真的心大】
【鹤姐鹤姐那要是有偷拍怎么办】
沈观鹤本来想说“不成立”,被姚可夏瞪了一眼,耸耸肩,秒改口:“咬死了不是你,是合成的,他总不能让你当场脱衣服吧?胎记一样就不能是合成的了?再说了,偷拍犯法,前些天不还有个拍了一千多个人的被发出去了?大家尽量抓现行,哦对还有个有意思的,往贴身衣服上印那种让人毫无想法的奇怪图片——”
姚可夏用一秒猜到她在想什么,怒吼:“想都不要想!你又不需要!不可能让你穿的!”
“好吧……”沈观鹤垂头丧气,瞧着非常遗憾。
【完了往抽象女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了】
【一去不复返】
【一千多人,好耳熟?】
【男扮女装然后让广大网友提着牛奶上门看望那位】
【想起来了】
【确实啊偷拍不管拍什么,伤害都很大……】
【拍出轨证据呢】
【对当事人难道没伤害吗?】
【物理伤害是吧,容易被打】
【吵架无意义抬杠更没有,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】
【难道往底裤上印华强卖瓜吗】
【不是不行】
【笑喷了,摄像头挪过去结果被华强贴脸了是吧】
【龙图也行我支持】
【还是得从加害者入手啊】
【社会问题就别指望一个小主播解决了】
【是啊鹤姐愿意出来说话己经很好了……】
【总之任重道远,慢慢来吧】
沈观鹤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浮生镜取了出来,有一下没一下地着背面的罗盘,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,弹幕吵翻天她也懒得管。
姚可夏无奈,这家伙真是没一天让人省心的……
“鹤姐今天不抽签吗?”
“不急……我在想事情。”沈观鹤继续两眼空空。
【鹤姐想的什么】
【想今晚几点来陪我睡觉!】
【前边做梦呢,鹤姐明明在我床上!】
【跟昨天开黄腔的比起来真的好割裂啊】
【那可不一样,我只想蹭蹭香香的鹤姐,顺便求个发财符】
沈观鹤终于回神,一打眼看见这句,摇头:“那没有,天降横财这种事情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”
【伤心了,难道我一辈子都是穷人命吗】
【雪花飘飘北风萧萧】
【鹤姐回神了可以抽签了吗】
沈观鹤依然没动,回了一句:“我在等消息。”
那高深莫测的表情,越发像神棍了。
“谁的消息?正事——来了。”
——“司徒晨光”赠送 记忆胶片*1。
——主播邀请“司徒晨光”进行连线。
——“司徒晨光”加入首播。
不等对面说话,沈观鹤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:“自掏腰包?”
屏幕对面的司徒晨光穿的是警服,背后是一栋昏暗的破楼,闻言愣了下,答:“外勤经费,全额报销。”
沈观鹤意味深长地“哦”了一声,问他:“找我什么事?”
“是这样。”司徒晨光清清嗓子。
“今天早上警局接到报案,在垃圾场发现了流浪汉的尸体,经核对后发现这个流浪汉是x城城南一处烂尾楼的包工头,在三年前带领工人讨债未果,被失踪。”
司徒晨光用了个“被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