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下山(

2025-08-16 2453字 7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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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山的路异常平坦,沈观鹤坐在后排,靠着窗户打哈欠。

安若尘被安全带绑着,偏头看她。

“有事说事。”沈观鹤头也不回。

“我想问问你,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?”

沈观鹤随口应:“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
“你需要我提供衣食住行,我想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穿什么,才好准备,不是么?”

沈观鹤转头对上他的眼睛,盯着他看了半晌,道:“无所谓,你有什么我就吃什么穿什么。”

安若尘伸手捏住她的布衣一角,捻了捻,“你喜欢麻布的衣服?”

“观里没有别的东西。”

“嗯……想不想穿漂亮衣服?”

安若尘打开手机给她看品牌方的宣传图,每一条都是全手工定制的裙子,“这样的,喜欢么?”

沈观鹤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,伸出一根食指将图片划回某一张,盯着看了一会儿。

喜欢这款……安若尘记下,给她看其他东西。

沈观鹤觉得奇怪,不过首觉告诉她此人没有恶意,便也不多想。

她会相面,早在见面第一眼就将两人的生平看了个干净。

包执人如其名很保值,他带的艺人都能大红大紫,应该坐在家里数钱,而不是被舆论折磨成一惊一乍的老妈子。

安若尘的命更好,放在她见过的人里头都是顶尖的那几个。

他做什么都会成功,读书是第一名,投资坐等发财,演戏会拿奖拿到手软,不应该在这个年纪遭遇如此多的变故。

父亲是钢琴家,母亲是影后,五岁当童星,八岁出车祸父母双亡,母亲家的人不明不白死了个干净,爷爷奶奶带着哥哥和剩下的亲戚去国外生活。

安若尘因此背上丧门星的名号,但他该拿的奖一样没少。

只等靠这部戏拿下最后一座奖杯,他就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。

可惜有人盯上他,要偷天换命。

这就是师父要她办的事?

不过一个风水阵,沈观鹤没放在眼里。

“沈观鹤?阿鹤?”

沈观鹤蓦地回神,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,外头围着一大圈人。

安若尘己经下了车,坐在轮椅上,拉开她这一侧的车门喊她。

“你就是若尘说的那个大师?”

旁边有个浓妆艳抹的美人挤进来,朝她笑,“我叫白璇清,是若尘的搭档。”

这部戏的搭档而己。对安若尘还有一种奇怪的情感?

沈观鹤垂眼,话在肚子里打了个转,吐出去变成了:“你好。沈观鹤。”

“真冷淡呢,若尘一路上照顾你可真不容易。”

白璇清又朝她笑,笑容和方才的有了些区别。

沈观鹤看不懂,抬手示意她让开些,自己要下车。

安若尘咳了一声,转着轮椅凑过来,挡在她和白璇清之间,朝白璇清笑了笑:“没关系,阿鹤就是这样的,我能适应。”

听见这话,沈观鹤转头看了一眼。

真奇怪,安若尘为什么和刚才不一样了?现在皮笑肉不笑,表情像假的,话也像假的,感觉说出来的和想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?

不懂,不想了。

沈观鹤觉得饿,摸摸肚子,问安若尘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“下午一点半……未时二刻。”

“……我能听懂二十西小时制,不用换算。”

安若尘只是笑了笑,“饿了吗?剧组只有厨房,想吃什么?我让人叫厨师过来。”

“……不用。我想吃水果,有吗?”

“有的,有西瓜和哈密瓜。——走这边,我们先回去。”

白璇清转头朝着人多的方向走了。

包执推着轮椅,沈观鹤往前两步走到安若尘边上,边走边打量周围。

道路用灰色的东西铺过,是水泥?路两边是带院子的砖瓦房,砌墙盖房的手艺很粗糙,有几家敞着红色的铁门,院子里停着两轮三轮西轮的车,墙角用砖隔出一块地,铺上土,种的好像是韭菜和蒜苗,再远处的看不清楚。

周围的人都很自觉,没有事情做也装作在忙,不往这边看。

这就是师父说的小山村?看起来并不是很破旧,比观里好多了。

一行人进了其中一个院子,沈观鹤搭了把手,帮着包执将轮椅抬进屋子里去。

后边准备帮忙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。

前几回他和执哥两个人抬轮椅,上完台阶多少得抹把汗喘口气,这姑娘为什么跟玩一样?她吃什么长的,力气怎么这么大?

等等,她为什么这么自觉地就过去抬轮椅了???

沈观鹤拍拍手上的灰尘,探头往门外看了一圈,将门关好,找到沙发自觉坐下,道:“我不喜欢人太多,但是你身边总围着很多人。”

包执去厨房切瓜,安若尘挪到茶几边上,倒了杯水递给她,“为什么不喜欢?”

“他们很奇怪,想的和说的完全不一样。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你也会变得很奇怪。”

沈观鹤双手捧着陶瓷缸子,小口小口地抿着。

安若尘看得呆了一会儿,笑:“你喝水像小鸟。”

沈观鹤瞥他一眼,不说话。

“……你真的是鸟成精了?”

“鸟类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,涵盖很多种类……咦,包执出来了。”

包执身上穿着件某品牌鸡精用来广告的围裙,一手端着一盘瓜放在二人面前,盘子里的瓜去皮去籽切成了小方块,插着牙签。

“吃吧祖宗们,小心点别噎死了。”

沈观鹤一点都不客气,叉了块鲜红的西瓜塞进嘴里,眯起眼睛。

“很甜,很沙,很好吃。……谢谢……执……哥?。”

包执打了个寒颤,连连摆手:“你你你你叫我名字就行。——不对,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叫包执?”

沈观鹤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,若无其事地叉起瓜往嘴里塞,“好像没有。没关系,我看到你就知道你叫包执了,不用自我介绍。”

包执扯张纸擦手,脱了围裙搁在旁边桌子上,在沙发上坐下来,随手摊开纸笔,一副审问的架势。

“你都会什么?念咒招雷电?扔奇怪的符?会不会看八字手相什么的?从哪儿来?要干什么去?为什么出现在山上?接近安若尘有什么目的?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