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分钟眨眼便到，一串提示飘过。
——用户“发际线总指挥”抽中“1号签”。
——用户“醉卧沙场”抽中“2号签”。
——用户“325690”抽中“3号签”。
【！！！】
【好快的抽】
【下次一定抽我好吗答应我】
——“发际线总指挥”赠送 记忆胶片*1。
——“醉卧沙场”赠送 记忆胶片*1。
——主播邀请“发际线总指挥”进行连线。
——“发际线总指挥”加入首播。
接通连线，对面的人穿着宽松的黑色外套，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，遮住大半张脸。
那人捏捏嗓子，发出来的声音偏中性，加上一身装扮，很难判断性别。
“主播……我想问问有没有好用的生发方法。”
【神秘派】
【发际线总指挥？指挥你的发际线进行敦刻尔克大撤退吗】
【主播卖的生发符你没有抢到？】
【肉眼可见的没抢到哈】
沈观鹤愣了一下，问了和弹幕一样的问题：“生发符没抢到吗？要不要买……不对。你把帽子摘了，让我看一眼你的脸。”
那人明显懵了一下，摇头：“我没抢到，而且我觉得那个符对我应该没用，我脱发是……一定要摘吗？”
声音带着为难。
沈观鹤掐着手指念叨了句什么，极为认真地点头：“要摘，我需要看一下伤口。”
【伤口？？？】
【坏了有故事】
【我以为只是脱发的故事】
【显然有更多的故事】
【搁着套娃呢？】
【什么故事？】
【边上玩去吧】
那人犹豫了一会儿，抬手挡住五官，另一只手将鸭舌帽取下，低下头让头顶朝向镜头。
露出的脑袋空荡荡没有一根头发，密密麻麻分布着蜘蛛网一样的红色瘢痕。
【真是受伤啊……】
【吓人】
【还好我手机放得远】
【这这这生发符真用了吧】
【科普，这是典型的深度烧伤后皮肤收缩粘连，形成皮革样硬结，牵拉周围器官变形，表面干皱无毛囊】
【毛囊都烧没了，上哪儿长】
【太惨了。。。太惨了】
【等一下，火烧秃头，这位好像是】
【前面的怎么话说一半跑了】
【有没有人知道的说一下】
那人将帽子戴回去，看见弹幕的时候周身冷了些，一言不发。
倒是沈观鹤出言阻止观众往下猜测：“这位的身份保密，大家不用想了，知道的也不可以说。——我知道了，你找个口罩戴好。”
【保密？】
【国家机关重要人员，保密需求很高】
【这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的吧？】
那人苦笑，离开镜头，片刻后找了个覆盖全脸的遮阳口罩戴上，回到镜头前，“这个伤很严重，管理局不擅长这方面，我才想着问问你……如果好不了，我回不去了。”
沈观鹤抿唇，有些不忍心地移开视线，“你现在走，能荣华富贵到九十九。回去会死。还想回去吗？”
“……想，做梦都想。”
【打什么哑谜呢怎么又死了活了】
【不懂，好奇】
【鹤姐能不能捡一点能说的说说】
“能说的？”沈观鹤半眯着眼睛，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，“我不知道分寸，你自己说。”
那人叹气，双手捂住脸，声音沉闷，“我的任务很危险，这一趟的兄弟姐妹们只有我一个活着……我想回去给他们报仇……”
没过两句，那人哽咽得说不出话，捂着脸做深呼吸平复情绪。
沈观鹤像是做梦惊醒一样猛地回神，长长地吐一口气，抬手按住太阳穴，“只是生发未免太亏了些，你命不该绝……除了你身上穿的衣服，你目前为止所有的积蓄——所有，到你答应的时候为止——都给我，我帮你两全。自己考虑。”
“什么两全？！你有办法？！”
那人猛地抬头，带着泪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里的沈观鹤。
沈观鹤按着额头，一脸为难，片刻后变作不忍，闭着眼睛转开脸。
“算卦本就是逆天而行……扯远了。将你有的一切都给我，只当死过一回，我帮你瞒天过海，得偿所愿，然后你重新活一次，如何？”
“我同意！”那人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，“私信把账号给我！我把存款给你转过去！房子有两套，卖或者过户都行，卖会慢一点，我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……”
情绪波动的时候声音明显低沉了些，是男人。
沈观鹤云淡风轻地挥挥手，“你从虚界信使发好友申请，小姚帮忙过一下，再帮我拿朱砂黄纸外加一壶酒来。——别急。”
最后一句话是对那人说的。
【帅哥别激动啊帅哥】
【毁容了还帅？】
【看见下巴我就知道他帅了】
【这会儿能说什么故事了吗】
【钱不要可以给我好吗】
【主播视金钱如粪土一定不需要吧不如给需要的人】
姚可夏很快搞定一切，帮着在茶几上铺开黄纸。
沈观鹤干脆滑下沙发，盘腿坐在地摊上，左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，“房子那些之后再说，你过来，往前后一步，对，就那里，站好，摘帽子口罩，然后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。”
那人走到沈观鹤指的、能将大半个他都拍进镜头的位置，深吸一口气，摘下帽子和口罩，首视镜头，猛地行了一个军礼。
“李卫国，缉毒警，昨天出院。”
【？？？？？？？？？】
【我草那真要保密了】
【？不就是警察？】
【缉毒警，不知道的是真不知道，知道的都哭了】
【省流，和平时期最危险的警种】
【解释不如当事人现身说法，切片man准备！】
“两周前，我和战友们按照查到的线索，在边境一个小村子里截住运货的车。毒贩暴力突围失败，引爆了车上的炸药以毁尸灭迹。……剩下我一个，头部烧伤侥幸活下来。”
李卫国将帽子按在胸前，低下头。
“那条路线涉及十数个省市区，多个地方局联合追查数年，眼看要收网，却有人通风报信！有人叛变！”
【？？？？】
【不是这是能说的吗是我能听的吗】
【大哥你悠着点】
【真不怕被一枪狙了？？？】
【你当打游戏呢哪来那么多狙？】
“运货到分销点的车上不可能有炸药，而且那辆车上面根本没东西！那么多的无辜者被牵连，整个村子几乎被炸平，满地都是血和碎肉，农民、农民的地、我的战友、甚至连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和接头人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