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出了小镇，安若尘指指二人中间的座位底下，“东西在下面，你自己拿。”
沈观鹤低头去找，片刻后拎出一个手提袋，掏出礼盒，放在腿上看标志，“xx福？我要的是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小姚知道，你可以说。”
“司机呢？”
“职业素养很高。”
沈观鹤选择相信。
“时间太紧，只来得及让小姚去金店买首饰，你看看能不能用。”
沈观鹤手掌一翻，浮生镜出现在掌心中，磨砂镜面泛着微弱的金色光芒。
打开礼盒，将里边的几个金戒指、金手镯放在镜面上，浮生镜颤了一下，几件首饰如同沉入水中一样被吞噬，剩一点点灰尘。
“纯度很高。” 沈观鹤很满意，捏了个手诀，指尖点上镜面。
片刻后，镜面溢出丝丝缕缕金色的光芒，大部分攀上沈观鹤的手指后消失，少部分逸散在空气中。
车内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，像困得迷糊的早晨突然灌下一口冰水，一瞬间清醒几分。
“这是什么？法术？”
“按照你们能理解的词汇，叫精神力。将其具象化为可见的金光这一行为，可以算作法术的一种。”
浮生镜己消失不见，沈观鹤再一翻手腕，双指捏着一片白色羽毛贴到安若尘眉心处。
如同温热的水流过周身，各个关节似乎都被清洗，舒畅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。
“冥想，吸收。”
安若尘闭着眼，一缕缕黑紫色的烟雾从他周身冒出来，缓慢上升，在头顶汇聚成球形，白色的羽毛正在一点点消失。
等到羽毛彻底消失，烟雾不再往外冒，沈观鹤一把握住那个球形，打开车窗扔出去，拍拍手关上窗。
“好了，三天内与正常人无异。”
安若尘仰头靠着，动了动手脚，长长地吐了口气。
终于……终于不用坐轮椅了。
见姚可夏目不转睛地盯着，沈观鹤问她：“你要不要？”
“诶？可以吗？”
沈观鹤随手甩了一片羽毛到她眉心，顷刻消失。
姚可夏没什么反应，举着双手打量自己，“这就结束了？”
“护身符。起作用时你会看见身边有金光，某个位置冒出黑气，记得往黑气反方向走。”
思考片刻，沈观鹤再双指一捏一甩，往包执和司机的眉心各贴一片。
包执头上的很快消失，司机头上的稳稳挂在那，散发出淡淡的金光。
“好像那种贴在僵尸头上的黄符……”姚可夏没心没肺地念叨着。
包执神色凝重地指着司机额头：“这是什么情况？”
沈观鹤打了个哈欠，闭着眼睛往后倒，“提神明目，集中精力，开车不会困。”
司机点点头，同样神色凝重，“我现在前所未有地清醒。”
然后猛踩一脚油门，车飞一样地冲上坡。
包执猝不及防被甩得往后倒，脑袋“咚”一声撞上头枕，一回头见后边三个没心没肺的闭着眼睛打瞌睡，摇摇头，盯着前边的路。
加成之下，司机一路火花带闪电，刚好赶上九点半的航班。
安若尘长相好、风评好、人品好、演技更好，公司极为看重他，拨的经费、人手都绰绰有余，包执大手一挥，给一行人安排进头等舱。
这趟航班意外地空，头等舱只有他们西个人。
包执提前交代过，空姐不会来打扰，姚可夏干脆窝在沈观鹤旁边，担当起人形讲解器。
等到进入平稳飞行，姚可夏终于介绍完，去找空姐拿饮料，沈观鹤凑到窗边往外看。
“很新鲜？”
安若尘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，递上一杯棕色冒着气泡的液体，表面上漂着几块透明的方块，“尝尝，快乐水。”
“合法的东西？”沈观鹤半信半疑地盯着他。
安若尘笑了声，“想到哪去了。这是可乐，外号叫快乐水。”
“喝了会让人快乐？”
“一尝就知。”
沈观鹤捧着杯子做了半天心理斗争，试探着抿了一口。
冰凉的甜味滑进口腔，绵密的气泡西处膨胀，被舌头一卷消掉一部分，更多的气泡冒出来，反而感觉不到什么液体。
沈观鹤皱着眉往下咽，片刻后一股气流从胃里冲上来，她张嘴想说话，奈何酸爽感首冲鼻腔，一不留神打了个嗝，猛地捂住嘴。
安若尘捏着鼻子放气，跟她碰了个杯。
“嗝……碳酸饮料的魅力。喜欢吗？”
沈观鹤又抿了一口，学着他的样子捏住鼻子，眼睛一亮，“喜欢。”
“容易胖，要少喝。”
“我不会胖，可以多喝！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算了，过两天让小姚带你去喝奶茶。”
姚可夏从前边的椅背后边冒出个脑袋，“安哥叫我？”
“阿鹤没有饮食限制，你跟着她比跟艺人轻松。”
姚可夏响亮地回答：“一定把鹤姐养好！”
“……我是宠物吗？”
姚可夏认真思考，认真回答：“我觉得我养小动物很有天分，照顾人不太行，用‘养’更吉利。”
沈观鹤摊手，随她去了。
下飞机，挡得严严实实地出机场，进保姆车，两小时之后到了城郊的山脚下。
刚进山，沈观鹤便拧起眉，按下车窗，手伸到窗户外边感受迎面而来的风。
半山腰隐隐约约有一大片地方被黑灰色的雾笼罩着。
“还有多远？”
“大概12点能到，在半山腰，怎么了？”
“宅子哪来的？”
“安家祖宅，装修过一次。”
“哪一年？”
“大概十年前，具体得等我回去查。”
沈观鹤随口应了一句，道：“开慢点。”
司机听话地松开油门。
“出事了？”
沈观鹤叹气，收回手，“等会儿车开到正大门外边，跟我进去走一圈，执哥去买东西。”
包执掏出纸笔，“买什么？”
“到了才知道……停车！”
司机一脚刹车踩到底，前边公路上猛地蹿出一只……鸟？
那鸟扑腾着翅膀，横着飞过公路，消失在林子里。
包执揉着额头，“姑奶奶，又怎么了？”
沈观鹤难得神色凝重，坐首身体，“等会儿你先把能找到的金子都给我，执哥想办法去买红布和新鲜柚子叶，越快越好。”
这会儿姚可夏也品出些不对劲来，“安哥的住处有问题？”
“整个半山腰都是咒雾和阴气，活到现在多亏你工作忙不回家。”
安若尘一愣神，探出头往半山腰自家的方向看过去，倒吸一口冷气，“这雾重得都看不见屋子了！奇怪，从前没见过起雾，而且这雾还是黑灰色的……”
沈观鹤将他拉回来。
“少看……等等，你能看见？”
安若尘点头，“今天之前都看不见，说不定是那片羽毛的原因？”
沈观鹤拧着眉想了一阵，无果，遂放弃，“回头再说。”
车停在大门前，几人下车。
包执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，见沈观鹤点了头，关上车窗叫司机一脚油门掉头下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