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Oh!My God!!!”
罗伯特夸张地瞪圆了眼睛,鼻梁上的眼镜都滑到了鼻尖。
他一个箭步冲进屋内,双手首接按在谢云烁腿上,像发现新大陆似的,对着那双修长的腿又捏又掐。
“这不可能!”
他惊呼,手指在紧实的肌肉上戳来戳去。明明医学报告上都显示,谢云烁的腿部神经全部死亡!
可现在……
这触感,肌肉弹性十足,甚至比普通人的腿还要健康!
罗伯特越摸越起劲,完全忘了分寸,手掌顺着大腿曲线一路往上,眼看就要碰到某个不该碰的部位。
“咳咳!”
谢云烁冷冷地清了清嗓子,后退一步拉开距离,翡翠般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瞧着他,眼底写满不屑:
“现在信了?”
就你说我永远站不起来?
结果呢?
罗伯特想起自己之前对谢云烁下的判决书,顿时语塞,可终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,尬笑两声。
他搓着手,蓝眼睛里堆满谄媚:
“云烁啊………看在我当年熬了一天一夜给你接骨的份上。”突然一个箭步凑近,“就透露一点点信息吧!到底哪位神医治好的?”
谢云烁看着这个活像讨食金毛犬的洋大夫,无奈道:
“星宝。”
名字刚出口,罗伯特就嗖地窜了出去。
谢云烁只来得及看见他西装后摆翻飞,转眼就消失在月洞门外:
“谢~谢~云~烁~”
狂奔的尾音飘荡在回廊间。
这个针法他要是学会了,不就能生死人肉白骨嘛!
当罗伯特刹在常威院门前时,皮鞋跟都磨秃了半截。 他撑着膝盖大口喘气,领带歪到肩后也顾不上扶。
院门吱呀开启时,差点扑到冬青脚边。
“罗伯特医生还没过年呢,不至于行这么大的礼……”
冬青看着这位平日最重仪表的洋大夫,现在西装沾满草屑,皮鞋糊着泥巴,那叫一个狼狈。
“星宝醒了吗?”他眼巴巴望着院内。
“小师傅还睡着呢!她有时候会赖床。”
冬青抿嘴忍笑,“要不您进来等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两只半人高的德牧从她身后冒出来。
罗伯特瞬间弹开三米远,摆摆手:“算了……我还是在门口等吧!”他第一次来谢宅的时候,迷路走错了院子,就见识过常威的厉害。
要不是跑的快,怕是半个屁股都没了。
罗伯特屁股还未沾上台阶,李管家就远远地瞧见了他,一脸的为难:“罗伯特医生……会长说了,不准你缠着小师傅!”
话音未落,两名高大的护院己经一左一右架住了他。这位洋大夫顿时双脚离地,像个大型玩偶般被拎了起来。
“哎哎哎哎!我这是求学心切啊!”
罗伯特的皮鞋在空中徒劳地蹬着:“Medie has no borders!”(医学无国界啊!)
李管家望着他被“请”出宅门的背影,摇头笑了笑。
这时,刺耳的刹车声划破谢宅的宁静。
一辆雪白的福特轿车猛地刹在门前,车轮带起的尘土还未散去,钱芳芳己踉跄着推门而下。
她走路一瘸一拐得,左腿僵硬地拖在地上。那张曾经明艳的脸如今憔悴不堪,眼皮肿得发亮,显然哭了很久。
“大、大叔……”
她声音嘶哑,手指无措地绞着衣角,“星宝小天师……在吗?”
李管家眯起眼睛。
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死缠烂打的疯女人吗?
当初天天在门口蹲守,闹到最后被会长命人打断了腿才消停。如今这副狼狈样上门,怕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。
李管家往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挡住大门,“钱小姐,您这又是唱的哪出?”手指在背后打了个手势,暗处的护院立刻绷紧了神经。
“大叔……我找小天师救命!求求你行行好,让我进去吧!”她急的都快哭了。
“不行!会长说了……小天师这些天不见任何人!你就回去吧!”
钱芳芳突然踉跄着往前一扑,膝盖重重磕在地面上,发出咚的一声闷响:“求求你了!我妈生病了,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,现在只有小天师能救她了!”
双手死死揪住李管家的衣摆。
他有些动容,可……
忽然,身后传来星宝那奶声奶气的声音:“本宝宝收到了召唤,我来啦!”
她双手叉腰,一只脚踏在门槛上威风凛凛地仰着小脑袋瓜。
头上歪戴着一顶毛绒绒的老鼠耳朵贝雷帽,身上那套灰白相间的小老鼠连体衣裹着圆滚滚的身子,裤后还缝着条细长的老鼠尾巴。
腰间乾坤袋,随着她动作一晃一晃,
李管家:“…………”
真心想去找一趟卖衣服的老板,问问他到底送了多少件乱七八糟的衣服!
小天师是看不起自己的眼光吗?那么多漂亮的小裙子都不穿,怎么就穿了耗子衣服呢?
王妈和冬青也不拦着?
“小耗子……不是!小天师,会长说了你要好好休息!”李管家颔首道。
嗯?
星宝眨巴着大眼睛,对上钱芳芳的视线,好好地功德摆在这里,不挣到手不就是大傻瓜嘛!
她声音软萌道:“姐姐你别哭,我现在就跟你走!”
李管家显得十分为难:“小师傅……你要出去了,我不好交代啊!”
小奶团子小手拽着他的衣袖来回晃悠,闷声闷气地哼唧:“李叔~你不说我不说……大冰雹又不在家,他不会知道的!”
“求求你了~就这一次~”
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,小嘴撅得能挂油瓶。
李管家实在是招架不住,最终松口:“行行行……你快去吧!早些回来。”说着,朝着后面招了招手,两名高大的护院走了出来。
“让他们跟着你!”
“好~”
就这样小家伙坐上了钱芳芳的车,护院们开车跟在后方,没多大会的功夫就到了钱家。
星宝蹦哒下车,好奇地张望。
虽然比不上谢宅的气派,但这栋西洋小楼着实精致。雪白的罗马柱支着弧形阳台,铁艺栏杆上爬满蔷薇花枝,只是那花朵都蔫蔫哒!
“小天师,这边请。”钱芳芳一瘸一拐地引路,高跟鞋在大理石台阶上敲出慌乱的节奏。
刚推开二楼卧室的门,一股腐臭味就猛地扑来。
哇!!!
星宝捂住小鼻子,连退两步,这味道像是大师伯七天没洗的臭袜子泡在臭鸡蛋里,其中还夹杂着血腥气。
熏得人眼泪都要出来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