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她是你女儿吗?

2025-08-18 2665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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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风拂面,吹动星宝头顶炸了毛的碎发。

她放下手中的筷子,匆匆将嘴里的大虾咽下,嘴角还挂着点汤汁,单纯的小鹿眼里充满了不解,奶声奶气道:

“大冰雹,你这个面相看来不像是失了智的,怎么说这种傻敷敷的话呢?”

说着,伸出小手往他额头探去,怕不是发烧咯!

他知道小东西在说自己傻……

谢北洲发现那小手指甲缝里还带着点黄泥,嫌弃地躲开了,嘴角抽了抽:“下次吃饭的时候记得洗手……”

“嘿嘿……忘记了!”

星宝尴尬地挠了挠脸颊。

就在这时,后院门口传来一阵呼喊声:“哥……我就猜到了,你又躲在这里吃饭!”

“哥~~”

谢北洲无奈地皱着眉,烦人精要来了!

谢乐安——二姨娘的女儿,现二十三岁,刚从英国跑回来。他最烦的就是这个妹妹,叽叽喳喳的话唠的很!

星宝闻声回头,只见一位明眸皓齿的姑娘正笑盈盈地快步走近。

她齐肩的微卷短发随着轻快的步伐俏皮地跳动着,发间的珍珠发夹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光泽。

那双杏眼弯成了月牙,唇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。米白蕾丝衬衫,配着浅蓝丝带系成的蝴蝶结,衬得她肤若凝脂。

淡粉针织开衫随意地搭在肩上,藏青A字裙上的星纹在她转圈时若隐若现,棕皮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。

“哎呀,这小孩谁啊?”

她清脆的声音像银铃般响起,棕色玛丽珍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欢快的声响,整个人就像春日里最活泼的那只小云雀。

谢乐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,“哇!吃这么好……不喊我!来人……给我抬个椅子、添双碗筷!”

谢北洲默默点头,下人立马抬来椅子,添了碗筷。她刚准备大吃一顿,就发现旁边有双亮晶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:

“她是你女儿吗?”

谢乐安指着星宝问道。

听到她这么说,谢北洲被一口茶水呛到,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:

“咳……咳……”

“我不是他女儿,我叫星宝,是玄门天师!”星宝自我介绍着,视线依旧不舍得离开谢乐安。

太太太好看啦!

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姐姐,这么好看的衣服!

“姐姐……你好漂亮!”

谢乐安被夸的嘴角疯狂上扬,就凭借这一点她能够确认,这不是谢北洲能生出来的娃娃:

“谢谢夸奖,小可爱~”

幼时就听过玄门天师的名号,这还是头一次见,没想到竟然是个小不点。

谢北洲冷冷瞥了她一眼,声音低沉:“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!”他不可能会有这样神叨叨的女儿。

“哦!”

谢乐安埋头吃饭,菜一进嘴,她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情绪:

“呜呜呜……这才是人吃的东西!哥……你是不知道,我在英国过的苦日子,啃硬得像砖头的面包、啃草……”

星宝眨巴眨巴眼睛:“那姐姐很可怜咯,要多吃点……”小手握紧筷子,夹了个大虾到她碗里。

谢北洲:“你回来干嘛?”

“我爹死了还不能回来?”谢乐安边往嘴里塞菜,边说道,丝毫不顾形象。

“说实话!”

谢北洲知道他这个妹妹和老爷子并不亲昵,甚至有点厌恶。

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,她毫不避讳地首言:“我妈让我回来分家产……说老爷子走了,是时候分家了!”

“哦?”

谢北洲眉梢微挑,没想到二姨娘竟存着这种心思。

可惜她的算盘注定落空,老爷子临终前特意交代,在这动荡时局下,谢家必须守住根基,绝不能分崩离析。

“分家可不好呢……”

师父父说过家族犹如一棵大树,分家如同强行折断枝干,违背了道法自然的至理~

星宝满足地拍拍圆滚滚的小肚子,下人连忙递上温热的帕子,替她擦拭沾满油渍的嘴角。

谢乐安轻声道:“嗯……我也这么觉得。”

嗯?

小家伙突然首勾勾盯着她的额头,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。

没错,她没看错。

是桃花劫!

谢乐安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脸:“怎么了……我脸上有东西?”

该不会,又被我的美貌惊到了吧?

“漂亮姐姐,你印堂发黑,要遇桃花劫啦!”星宝板着肉乎乎的小脸,一本正经的模样格外可爱。

谢乐安忍俊不禁,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:“小鬼头,姐姐我可不信这些。也就我哥那样的老古板才会信你!”

要她相信一个还没她腿高的小娃娃的话?

怎么可能!

新时代,新思想~拒绝封建糟粕!

谢北洲修长的手指不耐地揉了揉耳廓,眉头微蹙:“慢用,失陪了。”话音未落便己起身,玄色长衫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。

“大冰雹!!”

星宝突然提高嗓音,小手攥着纯棉餐巾:“今日码头的古董可收不得哦!”

她歪着头,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认真,“那些物件儿……沾着不干净的东西呢!”奶声奶气的尾音在凉亭里轻轻回荡。

???

谢北洲的脚步几不可察地滞了一瞬。

她又算出了什么……

他并未作答,反而将步子迈得更急,转眼便消失不见。

星宝刚才顺带瞥了眼“大冰雹”的面相,见他眉间隐有黑气,便掐指细算。

小眉头渐渐拧成了结,最后只得无奈地挠了挠小脑袋瓜,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?

不过嘛……

她突然挺起小胸脯,肉乎乎的小手自信地拍了拍自己。

有本天师在,定能护他周全!

谢乐安被小家伙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,逗得心都要化了。

她俯身凑近,纤纤玉指轻点星宝的鼻尖,眼波流转间尽是戏谑:“小天师,为什么管我哥叫大冰雹呀?”

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掩不住的好奇。

与此同时,码头另一端——

呜咽的汽笛声中,锈迹斑斑的货轮平安号缓缓靠岸。

铁锚砸入水面的刹那,成群海鸥惊惶振翅,灰白的羽毛混着嘶哑的“嘎~嘎~”声,在咸腥的海风中凌乱飘散。

买办代理人王育才扶了扶呢料礼帽,怀表金链在绸缎长衫前襟晃出一道刺目的亮光。

他掏出白手帕捂住鼻子,尖着嗓子催促:“快些卸货!误了我的时辰就扣工钱!”

五六个装卸工,佝偻着钻进昏暗的船舱。

忽然,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刺破喧嚣:

“杀……杀人啦!!”

王育才手帕落地,只见最后头的工人连滚带爬跌出来,那张被海风侵蚀的脸上布满惊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