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6章 记恨
画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卫泽看着程佳,缓缓开口.
“我惯用的那匹马死了。”?
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目光紧紧锁定着程佳,想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丝慌乱。或是别的什么情绪。?
然而,程佳只是挑了挑眉。
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。
“马死了?真可惜。”
她顿了顿,视线落在卫泽身上,带着几分嘲讽,“不过,你竟然没出事,倒是让人意外。”?
这话一出,不仅卫泽几人愣住了,连被江屹拽着的李少爷也懵了。
他下意识地挣开江屹的手,冲到程佳面前,满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程佳,你怎么能这么说?”
“不是你求着我帮忙,说要趁这个机会救人,好博得卫少的好感吗?”?
程佳瞥了李少爷一眼,脸上没有任何愧疚,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漠。
“以前喜欢他是真的,但现在的爱慕,不过是骗你的幌子。”?
她的目光飘向画馆角落里一幅未完成的画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像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。
“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宴会吗?”?
李少爷愣了愣,随即点了点头。?
“那天,我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,拿着情书去找他。”程佳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。
“我当时满心欢喜,以为就算被拒绝,至少能得到一句像样的回应。可他呢?”?
她猛地将目光转向卫泽,眼神里充满了怨恨。
“他只是瞥了我一眼,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冷冰冰地丢下一句‘没兴趣’,就转身走了!”
“好像我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……连多跟我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时间。”?
“从那天起,我就成了圈子里的笑柄。”
程佳的声音微微颤抖,“他们都说我自不量力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那些嘲讽的眼神,难听的话日复一日缠在我这个人身上。”?
她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情绪,眼神重新变得冰冷。
“我记恨他,这很好理解吧?”
她说得很坦白,看向卫泽的眼神也满是记恨。
“我原本打算,让那匹马发疯的时候,把他从马背上摔下来,最好摔断腿,让他也尝尝那种难堪和痛苦的滋味。”?
卫泽听着程佳的话,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年前的那一幕。
他确实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那时的他,对这种主动示好的女生向来是不屑一顾的,却没想到,自己一句漫不经心的拒绝,会给对方带来这么深的伤害。?
他张了张嘴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?
李少爷站在一旁,彻底傻眼了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好心帮忙,竟然成了程佳报复卫泽的工具。?
织画抱着胳膊,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,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戏。
程佳的话音落下,画馆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乔青璃打破了这份沉寂。
她的目光始终清明,没有因程佳的过往而偏离重点,看向程佳询问。
“你刚才说的?心蛊,是从什么地方来的?”?
程佳抬眼看向乔青璃,脸上没什么表情,随口回答。
“是亲戚介绍的一个老道士给的。”?
“老道士?”乔青璃听到这三个字,眼神微变。
“此人是不是姓邬?”?
程佳愣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意外。
她没想到乔青璃会知道这个,迟疑了片刻,点了点头后还是问出了口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?
乔青璃的眉头微微蹙起,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。
又是他?
她没有再多说,紧接着问道。
“那个老道士在什么地方?把地址给我。”?
程佳看着眼前这几个人,目光尤其在楼蔺宸几人身上停留片刻。
她心里清楚,自己根本惹不起。于是她很识相地报出了一个地址,那地方在城郊的山上,极为偏僻,平时很少有人会去。?
拿到地址后,乔青璃几人便没再停留,一并离开了画馆,径直往城郊山上赶去。?
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许久,才终于抵达程佳所说的地方。
眼前是一座小庙,看起来空荡荡的。
众人下车走进庙中,发现里面桌椅蒙尘,蛛网遍布,显然早就人去楼空,更别说那个姓邬的老道士早已不见踪影。?
乔青璃环顾四周,眉头皱得更紧。
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。
她走到一尊布满灰尘的神像前,指尖轻轻拂过神像底座,若有所思。?
就在这时,织画却动了。
她不像其他人那样四处查看,而是闭着眼睛,鼻翼微微翕动,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某种气息。
片刻后,她睁开眼,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。?
她走到庙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蹲下身,用手指捻起一点黑色的粉末,放在鼻尖闻了闻。
“这是养蛊常用的底料,还有这里的气味,虽然很淡……但瞒不过我。”?
话音刚落,织画袖口的小冥突然窜了出来。
这条小蛇一出现在这个环境里,就显得异常烦躁,不停地吐着蛇信子,身体也绷得紧紧的,似乎对周围的气息极为排斥。
它在织画的手腕上盘旋了几圈,然后猛地抬起头,对着空气喷出一股淡淡的气息,像是要用自己的气息覆盖掉这里的味道。?
与此同时,织画的脸色微微一变。
她闭上眼,像是在接收某种信息。
而小冥也逐渐安定下来,发出细微的嘶嘶声。
过了一会儿,织画睁开眼看着众人,神色略微带了些严肃。
“小冥刚才告诉我,在这里养蛊的人,根本不是什么老道士。”?
“不是老道士?那会是谁?”江屹忍不住问。?
织画眼神一凛,吐出小冥感知到的信息。
“是一个年轻的女人。”?
这个消息一出,众人皆是一愣。
?卫泽望着眼前荒废的山庙,眉头紧锁。
起初他以为,这不过是程佳因当年被拒而设的报复局,针对的是自己。
可如今查到这深山里,还牵扯出神秘的养蛊人……
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