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酸死了
暮色漫过临街的玻璃窗时,乔悠娩正用银叉戳着盘子里的草莓慕斯。
听完织画说的最后一个字,叉尖的草莓“啪嗒”掉回奶油里。?
“那些畜生……”她咬着唇瓣,指尖把餐巾攥出褶皱,眼眶有点发红。
“那个叫阿禾的小姑娘,后来怎么样了?”?
织画正用吸管搅着冰拿铁,闻言抬眼笑了笑。
“救助站的人说会送她去读书,我教了她些小手段,往后没人敢欺负。”
她指尖在杯壁敲了敲,冰粒碰撞的脆响冲淡了些许沉重。
“倒是你,星探找的经纪人靠谱吗?别是个只会画饼的。”?
“靠谱着呢!”
乔悠娩立刻来了精神,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怼到两人面前。
“王哥带过好几个新人,昨天还帮我推了个烂片约,说要先打磨演技。对了对了,我最近在练形体,你们看我是不是瘦了?”?
她说着挺了挺胸,裙摆下露出的脚踝确实比上次见面时纤细些。
乔青璃安静地喝着茶,目光掠过妹妹兴奋得发亮的眼睛,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。?
窗外的霓虹灯依次亮起,映得乔悠娩的发梢泛着暖黄。
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片场趣闻,说有个男配总爱偷瞄她的剧本,说化妆师姐姐教她用凡士林做唇膜。
织画偶尔插句嘴,大多时候是乔悠娩在说,乔青璃在听,茶盏里的碧螺春渐渐沉底。?
乔悠娩伸手去够她的茶杯,指尖刚碰到杯耳就被烫得缩回来,吐着舌头直呼气。
织画笑着把冰拿铁推过去,“用这个冰一下。”?
结账时,服务生刚把账单递过来,乔青璃的手机就震了震。
她看了眼屏幕,先一步结了账单,随即起身。
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?
走廊尽头的镜面墙映出她的身影,浅青色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线,领口的盘扣随着脚步轻轻晃动。
刚转身,就见个穿白T恤的男生红着脸站在原地,手里还攥着本素描本。?
“请、请问……”男生的声音发颤,额角渗着薄汗,“我是美术系的,想、想给你画张像……”?
乔青璃的目光落在他捏着素描本的手上,那双手指节分明,指甲修剪得干净,只是此刻抖得厉害。
她还没来得及开口,男生突然打了个寒噤,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下,猛地往后退了半步。?
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。?
楼蔺宸不知何时站在男生身后,深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,目光扫过男生时没带任何温度,径直走到乔青璃身边,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。
外套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,却恰好遮住了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。?
“冷吗?”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,自然地牵起乔青璃的手。?
乔青璃的指尖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,轻轻摇了摇头。?
男生手里的素描本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封面朝上,露出里面画了一半的侧影。
正是乔青璃刚才吃饭时的模样。
他看着楼蔺宸揽在乔青璃腰间的手,又看看两人交握的手指,脸“唰”地白了,嘴唇动了半天,一个字也没说出来。?
楼蔺宸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再给他,牵着乔青璃往电梯口走。
经过男生身边时,他脚步微顿,外套下摆扫过时,带着无形的压迫感。?
“我们走了。”乔青璃回头看了眼,正好对上追出来的乔悠娩和织画。?
“姐夫来了?”
乔悠娩眨眨眼,冲楼蔺宸挥了挥手,“那我们先走啦,姐姐明天见!”?
织画抱着手臂,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,又瞥了眼呆立在原地的男生,突然笑出声。
“小朋友,画肖像得先问过家属知道吗?”?
电梯门合上的瞬间,乔青璃看着楼蔺宸紧绷的下颌线,轻声开口。
“只是个学生。”?
“嗯。”楼蔺宸应了声,握着她的手却收紧了些,指腹着她腕间的玉镯。?
电梯下行的失重感里,乔青璃忽然想起刚才男生泛红的耳根,像极了曾经楼蔺宸第一次亲自己的模样。
只是此刻男人的眉眼间早已没了当年的青涩,周身的气场足以让任何不怀好意的目光望而却步。?
车停在路边,车灯穿透夜色。
楼蔺宸为她拉开车门时,乔青璃忽然踮脚,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。
“醋了?”?
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,楼蔺宸的耳尖难得泛起点红,却依旧板着脸。
“没有。”他把她按进副驾驶,俯身系安全带时,呼吸拂过她的颈侧。
“只是觉得,某些人该知道什么叫分寸。”?
乔青璃看着他认真的侧脸,突然笑了。
后视镜里,那个穿白T恤的男生还站在餐厅门口,像株被霜打过的花,身影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单薄。?
车驶出路口时,楼蔺宸忽然开口,“……是有一点。”
乔青璃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,嘴角的笑意漫进眼底。
月光穿过车窗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玉镯的光晕和他腕表的冷光交织在一起,在夜色里漾开温柔的涟漪。?
餐厅里,乔悠娩戳着盘子里剩下的慕斯,对织画碎碎念,“你看我姐夫那占有欲,啧啧。”?
织画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,目光落在窗外远去的车尾灯上。
“这样才好。”她想起那个被烧毁的村庄,又想起阿禾咬着烤鱼时露出的小虎牙,忽然觉得,有人护着的感觉,或许也不错。?
……
车载音响放着舒缓的钢琴曲,楼蔺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跟着节奏轻叩。
乔青璃侧头看窗外,月光把侧脸勾勒得愈发清晰,下颌线绷成好看的弧度。
“冷?”他忽然偏头,暖气旋钮被悄悄调高两格。
乔青璃摇摇头,指尖却无意识蹭过被他碰过的手腕处。
红灯亮起时,楼蔺宸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花瓣,伸手替她拈掉。
指腹擦过鬓角,她睫毛颤了颤,像受惊的蝶。
他收回手时,指尖似有若无扫过她的颈侧,引得她轻缩了下。
“快到了。”他嗓音低了些,车窗外的霓虹在他眸底明明灭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