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抱着噬灵蚓皇，还在思索着墨无涯身上的异常，这时——
不对……这声音不对。
我眯起眼，耳朵微微一动。那不是风吹的，是脚步声。
而且是那种拖着扫帚、一步一顿、还带着点木鱼味儿的脚步声。
完了，是空寂那个怪老头。
他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，老喜欢往我身上凑，每次见我都说：“小施主，你眉间藏雷，掌心有地狱。”
然后顺走我一块桂花糕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，一股檀香味飘了进来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空寂站在门口，手里拎着个破扫帚，另一只手捏着串黑不溜秋的佛珠，“今日例行检查储物袋，小施主可否行个方便？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储物袋里有什么？
一堆毒粉、几颗刚炼好的蛊卵、还有从墨无涯靴子底下刮下来的血渍——那玩意儿现在还在滴答作响，跟个小水龙头似的。
我要是交出去，等于把命也交出去了。
“大、大师……”我抱着袋子往后缩了缩，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，“我、我没干坏事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想练个止咳丹……”
空寂盯着我看了一会儿，眼神有点古怪。
他忽然伸手，一把抓住了我的储物袋。
“小施主。”他说，“贫僧最近在炼舍利子，需要些灵气纯净之物入药……你这里若有残香、碎玉、旧衣之类的……不妨借我一用。”
我眼皮跳了跳。
这家伙，平时都是捡脚皮炼舍利子的，今天怎么改口味了？
不对劲。
太不对劲了。
我赶紧低头假装翻找，实则悄悄摸到指缝里的“血蚀令”。
这东西是我前几天从执法堂废墟里捡的，原本打算用来测试墨无涯的反应，结果一首没机会。
现在……
我咬咬牙，趁着空寂分神，猛地把手塞进他掌心。
“大师！”我压低声音，“这东西不是我偷的！是有人想害您！”
他愣了一下，低头一看，脸色骤变。
“还差七颗……就能炼成了。”他喃喃自语，佛珠在他手上开始泛起一层诡异的黑光。
我屏住呼吸，看着那串佛珠慢慢腐蚀开来，像泡在酸液里一样，一颗颗珠子化成灰烟。
空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。
这时候，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糟了，是墨无涯的人来了。
我赶紧顺势往后一滚，装作吓得腿软，实则偷偷在地上撒了一把引灵粉。
下一秒，地面微微震动，噬灵蚓皇从地下钻出来一点点，探出个小脑袋，冲我眨了眨眼。
我轻轻点了点它的鼻尖。
它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，嗖的一下，钻进了另一边的地底。
而空寂那边，己经彻底失控了。
紧接着，墨无涯走了进来。
他看到空寂正处于癫狂状态，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袈裟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“阿弥陀佛……阿弥陀佛……你们都该死……都该死……”
他猛地挥起扫帚，朝门口砸去！
门板轰然炸裂，一个执法堂弟子被首接甩飞出去，撞在墙上，口吐白沫。
他忽然扑向地上那堆佛珠残片，抓起来就往嘴里塞。
“哎哟我去！”我差点喊出声。
墨无涯眉头一皱，抬手就要出手。
我赶紧在地上划了一道伪命阵，故意画歪了方向，让他以为噬灵蚓皇往西边跑了。
他果然上当，身形一闪，追了过去。
我松了口气，正准备起身，忽然感觉怀里一热。
噬灵蚓皇回来了。
但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。
我定睛一看，好家伙，是一块佛珠碎片，上面还残留着黑气。
它欢快地表示好吃。
我翻了个白眼：“你吃啥不好，吃这个？”
它打了个嗝，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。
我叹了口气，正要说话，忽然发现它尾巴上沾了一点奇怪的气息。
那是……佛性？
我眯起眼。
这家伙居然能吸收佛性物质？
看来以后可以考虑让它去啃几块佛骨试试。
正想着，空寂忽然倒在地上，嘴里还念叨着“七颗……七颗……”，然后就没动静了。
墨无涯也不见了人影。
我站起身，拍了拍灰，抱起噬灵蚓皇。
“咱们走。”
它点点头，咕噜噜滚进了我袖子里。
我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狼藉，转身离开。
刚走到门口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语。
“还差七颗……”
我脚步一顿。
回头一看，空寂依旧躺在那儿，闭着眼，像是睡着了。
但我清楚地看到，他手里，紧紧攥着一枚金色的舍利子。
那舍利子，正在缓缓渗出血丝。
我皱了皱眉，快步走出去，随手关上门。
外面风很大。
我低头摸了摸袖子里的小家伙，轻声道：“你刚才吃的那块佛珠……味道怎么样？”
它兴奋地示意再来一块！
我叹了口气，心想，这下麻烦大了。
这货不仅吃蛊、吃毒、吃符咒……
它还吃和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