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边啃果核一边盯着手里那张符纸看。果核咬到一半,我忽然觉得脸有点痒,伸手一摸,摸到一脸黏糊糊的噬灵蚓皇口水。
“你这家伙,”我瞪着趴在我脚边吐舌头的肉虫子,“喷火就喷火,怎么还带口水雨的?”
它尾巴一摆,又喷出火焰将毒蘑菇烤焦。
我叹了口气,把果核往地上一扔,站起身来拍拍灰。这地方待不得了,刚才那一场火锅,炸得整条街都冒烟,现在整个宗门都知道我搞了个“荧光面膜”,连顾长风那张脸现在还在发光。
“师兄啊,”我喃喃自语,“你要是再不把脸洗干净,怕是得改行当灯笼使。”
我一边想着,一边往宗门主殿方向溜达。路过执法堂的时候,我特意绕了个弯,躲在墙角往里头瞅。
果然,墨无涯那张永远笑得像刚偷了油的老鼠脸,正坐在堂中,手里还捧着本佛经。他那笑容我看着就来气,十五度,不多不少,跟量过似的。
“这老东西,”我低声嘟囔,“刚才被我贴了张爆炸符,居然还能笑得出来。”
我正想着怎么让他笑不出来,忽然听见一阵骚动。
“顾师兄!你这脸怎么回事?”
我一激灵,赶紧探头一看,好家伙,顾长风正大摇大摆地从执法堂门口走过,脸上那层荧光在阳光底下闪得跟夜明珠似的,连影子都透着点绿。
“哎哟,”我一拍大腿,“这玩意儿还带夜光功能的?”
只见执法堂几个弟子围了上去,七嘴八舌地问:“顾师兄,你这脸……怎么还发光?”
顾长风一脸懵逼:“我也不知道,刚才被炸了一下,脸上沾了点东西,洗不掉。”
“这……”一个弟子皱起眉头,“我记得合欢宗有种秘术,能让人脸上发光,叫‘红莲泪’。”
“你胡说什么!”另一个弟子赶紧打断,“合欢宗早被灭了,哪来的红莲泪?”
我心里一乐,心说这帮人还挺配合的。
我转身就往炼药坊跑,一边跑一边琢磨,这事儿得再加把火。
炼药坊里,柳蝉衣正蹲在炉子边熬药,头发扎得乱七八糟,脸上还沾着药渣。她一见我进来,眉头就皱起来了。
“你又来干嘛?”她问。
“我来送个面膜。”我掏出个小瓶子,递过去,“刚研制的,高级得很,能美容养颜。”
她接过瓶子,狐疑地看了我一眼:“你又在打什么主意?”
“我能打什么主意?”我一脸无辜,“我向来言出必行。”
她哼了一声,打开瓶盖,一股荧光液体在瓶子里晃荡。
“这玩意儿……”她皱眉,“怎么有点像噬灵蚓皇的口水?”
“你别管像什么,”我赶紧说,“你帮我传个话,就说这面膜是合欢宗的秘术,叫‘红莲泪’,效果特别好。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,嘴角一勾:“你这小子,又想搞事情。”
“不是我想搞,是形势所逼。”我耸耸肩,“你不帮我传,我就天天来你这蹭饭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,把瓶子一收:“行吧,我帮你传。”
我满意地拍拍屁股走人,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。
果然没过一会儿,炼药坊那边就炸锅了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顾长风脸上那层光,可能是合欢宗的红莲泪!”
“真的假的?红莲泪不是早就失传了吗?”
“我亲眼看见柳蝉衣说的,她说那面膜像极了红莲泪。”
我躲在角落里听着,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。
接下来,我让噬灵蚓皇偷偷溜进执法堂,撒了点面膜粉末。那粉末沾到哪儿,哪儿就发光,搞得执法堂里跟进了鬼火林似的。
第二天,执法堂门口就贴了个告示:
“近日有不明发光物质流入宗门,怀疑与合欢宗残余势力有关,望各位弟子提高警惕。”
我一看,心里一乐,这下墨无涯该坐不住了。
果然,当天晚上,墨无涯出门巡视,一不小心面具滑了一下,露出了内侧刻着的合欢宗印记。那印记在月光下微微泛着红光,像是在嘲讽谁似的。
我躲在暗处,看着这一幕,心里一阵舒坦。
“好你个墨无涯,”我低声说,“你也有今天。”
我正准备离开,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。
我一回头,看见空寂正蹲在旁边,手里拿着一块沾了面膜液体的石片,若有所思地看着。
“这老和尚又在打什么主意?”我心里嘀咕。
他看了我一眼,冲我笑了笑,然后把那石片收进了袖子里。
我看着他走远,心里忽然有点不安。
这老家伙,不会又在收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?
我摇摇头,把这念头甩开,转身就往回走。
刚走到半路,噬灵蚓皇忽然从地底钻出来,尾巴一甩,喷出一道彩虹火焰,首冲天际。
“你这玩意儿,”我看着它,“是不是又消化不良了?”
它眨了眨眼,尾巴一甩,火焰在空中画出一道微弱的轨迹,正好指向墨无涯寝房的方向。
我眯起眼睛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“看来,”我低声说,“是时候了。”
我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张爆炸符,心想:
“墨师兄,这次,我可不会再让你笑着走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我赶紧躲到树后,只见墨无涯从执法堂里走出来,脸色阴沉,嘴角那十五度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。
“今晚,”他低声说,“我要亲自去一趟后山。”
我屏住呼吸,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,心里一阵激动。
“好啊,”我轻声说,“来吧,我等着你。”
我摸了摸噬灵蚓皇的脑袋,低声道:
“今晚,咱们也去后山走一遭。”
它眨了眨眼,尾巴一甩,喷出一团彩虹火焰,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我笑了笑,迈步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