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印松动,掌门虽未立刻定我的罪,但执法堂却不肯善罢甘休,很快就将我抓住,押到了万人锅前。
我缩在铁链里,脚尖踩着锅沿,底下那口万人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绿泡,像是在煮一锅毒蛤蟆炖青蛙腿。锅边围着一圈执法堂的执事,一个个穿得跟判官似的,就差手里拿个生死簿。
我心说,这锅煮的不是狗皮膏,是人皮汤吧?
“楚昭然!”执法堂那个脸长得像铁板烧的执事厉声道,“你身为外门弟子,竟敢私藏禁药、扰乱封印,今日以你为药引,炼制解毒丹,以正门规!”
我咧了咧嘴,心里默念:师兄啊,你再不来,我就真成药引了。
就在这时,人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顾长风来了。
他还是那副老样子,披着灰扑扑的外门弟子袍子,手里拎着个破布包,眼神却往我这边一扫,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神。
我知道,他手里那张痒痒符,是柳蝉衣昨天偷偷塞给我的。那姐们别的不行,整蛊整符倒是手到擒来。
我装作虚弱地咳嗽两声,故意把身子往锅边靠了靠,铁链“咔咔”作响,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。
“师兄……”我用气音喊,“救我……”
顾长风皱眉,靠近锅边,手里的布包微微一抖。
“贴锅底。”我低声道。
他点头,不动声色地将符纸贴在锅底一角。
下一秒——
“哗!”
锅底猛地冒出一股浓烈的绿雾,像是有人往锅里扔了几十斤腐烂的韭菜,臭得人鼻子都快熏歪了。
“哎哟!什么东西!”
“眼睛睁不开!”
“这雾有毒!”
周围的执事们纷纷后退,捂着鼻子咳嗽,有几个还被呛得跪在地上,眼泪鼻涕一把抓。
我咧嘴一笑,心说:柳蝉衣这符,真不愧是“痒痒绿雾符”,专治不服!
我趁机一抖身子,手腕上的铁链应声而断。我一个侧翻,从锅边滚下来,脚尖一蹬,整个人就往灵泉方向窜去。
“站住!”
“抓住他!”
“掌门有令,不得放他逃脱!”
可谁还顾得上抓我啊,整个场地上,绿雾弥漫,修士们一个个捂着脖子挠耳朵,像是被十万只蚊子围攻。
我一边跑一边摸向腰带裂缝。
那颗晶核还在里面。
噬灵蚓皇刚才打了个嗝,吐出来这颗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,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道晶核的“副本”,反正现在我得把它投进灵泉。
我一边跑一边回头,看到顾长风正被人拦住,他手一扬,甩出一张符纸,炸出一团火光,逼退了两人。
“师兄威武!”我心中暗赞,脚下不停,首奔灵泉。
灵泉在万人锅不远处,泉水清澈,但此刻被绿雾笼罩,显得有些诡异。
我一个箭步冲到泉边,抬手就要扔晶核。
可就在这时,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。
“想跑?”执法堂那个脸像铁板烧的执事冷笑一声,“你这小杂种,命真硬。”
我心头一紧,正想挣脱,忽然看到他脖子后颈有一道淡淡的红光。
毒纹。
我咧嘴一笑。
“师兄,该你了。”
话音刚落,我猛地一咬舌尖,一口血喷在他脸上。
“啊!你干什么?!”
他惊叫一声,手一松,我趁机抽身,把晶核抛进灵泉。
“哗!”
晶核入水的瞬间,泉水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样,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,像是有人在水底画阵图。
我虽不确定这晶核能否起到关键作用,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,或许它真能与灵泉产生某种联系,解开背后的谜团。
我心头一动,那纹路……和我五岁那年在乱葬岗上用蛊虫拼出的阵图,一模一样!
“药引己入!”我大喝一声,转身面对众人,“你们执法堂的任务,我完成了!”
绿雾中传来一阵骚动。
“他把什么扔进去了?”
“掌门交代的是解毒丹,他扔进去的是什么?”
“快捞上来!”
可灵泉水己经泛起诡异的波纹,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样,水面浮现出一道道青紫色的纹路,和我腰带上那颗果核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完了……”我咽了口唾沫,“这玩意儿,怕不是真跟天道有关。”
我正想着,忽然感觉腰带上那道裂缝又传来一阵波动。
噬灵蚓皇……又开始动了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
它打了个嗝,嘴里又吐出一颗晶核。
我瞪大眼:“你个吃货,能不能别老吐这玩意儿啊!”
它眨眨眼,一脸无辜。
我叹了口气,正想说什么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:
“楚昭然!你又在搞什么鬼!”
我回头一看,执法堂那帮人己经缓过劲来,正朝我这边冲过来。
“师兄!”我大喊。
顾长风点头,手中符纸一扬,又是一团绿雾炸开。
“快跑!”他喊。
我一咬牙,转身就往山下跑,一边跑一边把那颗新吐出来的晶核塞回腰带裂缝。
“这玩意儿,看来得留着以后用。”
我回头看了眼灵泉,只见水面的纹路己经扩散开来,像是某种封印被触动了。
“完了完了,这下真完了。”
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嘀咕。
可跑着跑着,我又笑了。
“不过……还挺爽的。”
我回头冲着执法堂那帮人比了个中指,然后一头扎进山林里,消失在晨雾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