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光还在天上飘着,像谁家晒的被子被风卷走了。我抱着哭唧唧,它尾巴上的金环闪得我眼疼。刚才那颗涅槃丹是真金不怕火炼,现在它连啃我手里的果核都带着金灿灿的牙印。
“你这老鼠,现在是真成佛了?”我捏着它耳朵,它冲我“吱”了一声,尾巴一甩,我袖子里的毒粉瓶子差点被金光烤化。
“它现在是天道之鼠。”柳蝉衣站在我旁边,手里还捏着个空丹瓶,笑得像刚偷了蜜的蜂。
“你这丹药,是真炼成了?”我回头看她。
她点点头,眼神有点飘,“炼丹这事儿,我练了十年。”
“那你炼这颗丹,到底是为了啥?”我问。
她看了我一眼,那眼神像是能看穿我衣服里的七种毒粉,“涅槃丹,从来就不是为了救谁。”
我愣住,“不是为了救我?”
“是为了改命。”她语气轻得像在念经,“涅槃丹需要两样东西——天道之血,和你三滴眼泪。”
我差点把哭唧唧扔出去,“我?我有眼泪吗?我五岁以后就没哭过!”
“你以为我为啥总在雷雨夜给你缝衣服?”她翻了个白眼,“你以为我是在心疼你那破灰袍?”
我一时间有点恍惚,突然觉得这毒仙子可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。
哭唧唧忽然在我怀里动了动,尾巴一卷,一缕金光从它身上飘出来,落在地上,化成个小小的光点。光点慢慢扩散,像水一样往西周流。
“它这是干嘛?”我蹲下来看。
“它在找东西。”柳蝉衣说。
“找啥?”
“血。”
“啥血?”
“佛劫化身的精血。”
我正要问她啥叫佛劫化身的精血,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闷响,像是谁在敲钟。
“谁敲钟了?”我抬头。
“不是钟。”柳蝉衣脸色变了,“是九头兽。”
我们一齐往战场中央看去,只见九头兽正站在毒雾中,浑身冒着彩虹光。它张嘴一吐,毒雾翻滚着飞上天,像一团炸开的烟花。
但那不是烟花,是血。
三千滴血珠浮在毒雾中,每一颗都闪着红光,像是被谁用针线串起来的珠子。
“这……”我瞪大眼,“这血珠……怎么有点眼熟?”
“因为它们不是普通的血。”柳蝉衣低声说,“那是初代佛劫化身的精血。”
我一听,头皮都炸了,“啥?佛劫化身?你不是说那玩意儿早就死了?”
“它没死,只是被封印了。”她看着我,“而你,是封印它的钥匙。”
我差点把哭唧唧扔出去,“我?我啥时候成钥匙了?”
“五岁那年,你在乱葬岗用蛊虫拼出阵图,救了自己一命。”她看着我,“但你不知道,那阵图不是你画的,是佛劫化身借你的手画的。”
我脑子嗡了一声,“你是说……我五岁那年,就己经被佛劫附体了?”
“不是附体。”她摇头,“是共生。”
我靠,这比被附体还可怕。
哭唧唧忽然从我怀里跳下来,冲着那些血珠吱吱叫,尾巴上的金环一闪一闪,像是在打节拍。
“它这是……要干嘛?”我问。
“它在认主。”柳蝉衣说,“它现在是天道之鼠,那些血珠是佛劫化身的精血,它要吸收它们。”
“它吸收这些干嘛?”我有点慌。
“为了融合。”她看着我,“为了让你真正掌控佛劫之力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忽然看到那些血珠开始动了,一粒粒往哭唧唧身上飞,像一群扑火的飞蛾。
“等等……它这是要一口气吃下全部?”我急了。
“它现在是天道容器。”柳蝉衣冷静地说,“它必须吃。”
“吃这么多不怕撑死?”我喊。
“撑不死。”她看着我,“它吃越多,力量越强。”
我看着那些血珠一颗颗飞进哭唧唧身体里,它身上的金光越来越亮,尾巴上的符文也开始变化,从金色变成银色,再变成黑金色。
“这……不是普通的天道之变。”我喃喃。
“是涅槃。”柳蝉衣说,“是真正的涅槃。”
我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,像是被谁狠狠踹了一脚。我低头一看,才发现我手背上的那道佛光灼伤开始发热,像是有东西在血管里爬。
“这伤……怎么又疼了?”我皱眉。
“因为你体内的佛劫印记在觉醒。”柳蝉衣看着我,“它在回应那些血珠。”
我靠,我怎么感觉我快变成另一个哭唧唧了?
“你确定这丹药不会把我也炼成佛?”我问。
“不会。”她笑了笑,“你不是佛,你是蛊王。”
我正想松口气,忽然看到九头兽猛地抬头,冲着天空一声怒吼,彩虹毒雾瞬间炸开,把整个战场都染成了七彩。
“它干嘛?”我喊。
“它在帮你。”柳蝉衣说,“它在逼你流泪。”
“逼我流泪?”我瞪眼,“它想让我哭?”
“对。”她看着我,“涅槃丹需要你的眼泪,才能真正生效。”
我靠,这九头兽是不是吃撑了?它以为我是水龙头啊,说开就开?
哭唧唧忽然跳到我肩上,冲我吱吱叫,尾巴一甩,一缕金光缠上我眼角。
“你家伙,想干嘛?”我伸手想抓它,它却灵巧地躲开,继续用金光缠我。
我只觉得眼角一阵刺痛,像是被针扎了似的,忽然,一滴水珠从我眼角落下来,砸在地上,溅起一小片彩虹毒雾。
“你……你真把我眼泪逼出来了?”我震惊地看着哭唧唧。
它冲我眨眨眼,尾巴一甩,那滴眼泪被它卷走,首接飞向空中,落进那些血珠之间。
“这……”我还没反应过来,忽然看到血珠开始旋转,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“它在吸收佛劫化身的精血。”柳蝉衣看着我,“它在帮你改命。”
我看着那漩涡越转越快,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,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。
“这……不会是要炸了吧?”我后退一步。
“不会。”柳蝉衣抓住我手腕,“这是涅槃。”
我靠,这涅槃也太猛了吧!
哭唧唧忽然从空中跳下来,首接落回我肩上,尾巴一卷,一缕金光缠上我手腕。
“你家伙……”我刚想骂它,忽然看到它眼里闪过一道熟悉的光。
那光……像是我五岁那年,在乱葬岗第一次觉醒蛊王状态时,看到的那道佛影。
“你家伙……不会是佛劫化身转世吧?”我喃喃。
它冲我眨眨眼,尾巴一甩,一道金光闪过,我手里的果核突然变成了金灿灿的。
“你这老鼠,点石成金的本事倒是越发熟练了。”我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