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8章 合作下的算计

2025-08-17 2827字 4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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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无涯的人走后,我躺在泥地里没动,耳朵却竖得比毒草园的刺藤还首。

他们带走了那瓶血——我咬破舌尖换来的“阵心血”,鸡血掺了三滴蛊浆,再用玄阴髓晶的寒气冻成暗红色冰珠,看着跟从心口剜出来的一样。连我自己闻着都差点信了。

可我知道,真血还在肋骨第三根岔口那儿,被噬灵蚓皇盘成一圈肉垫压着,温着,守着。

执法堂那两个黑袍走时脚步很稳,但袖口扫过篱笆的瞬间,我看见一缕红丝缠在刺上——是墨无涯的血线蛊。他在盯我,像条蛇盘在房梁上,只等我抬头。

我不能抬头。

我得低头,还得哭。

所以我开始抽鼻子,一抽一抽地,眼泪没流出来,鼻血倒是又淌了两滴。我拿手背一抹,糊在脸上,顺势把袖子里最后一撮辣椒粉搓进掌心。这玩意儿现在比灵石还金贵,墨无涯怕它,我可不怕。

我怕的是装得太像,真把自己演进去了。

我撑着地爬起来,腿一软,又跪了一下。这一跪不是演的——体内佛性还在窜,像有只手在五脏六腑里翻抽屉。但我顾不上调息,先摸了摸腰后。

肉粉色的腰带微微一动,头顶草环蹭了我一把。

还好,它还在。

噬灵蚓皇缩成巴掌宽的带子,蛊皮拟了灰布的纹路,连破洞都一模一样。执法堂那俩货搜身时还嫌弃地扯了两下,说外门弟子怎么这么邋遢。

我心想,你们要见它张开九个脑袋吞剑山的时候,怕是要跪着喊爹。

我拍了拍袍子,往峰顶走。路过藏书阁时,瞥见地上那层火粉还在,被夜露打湿了些,泛着微光。那个踩中静音符的探子早被拖走了,地上只剩半截断符,写着“清”字。

我踢了一脚,碎了。

这会儿,柳蝉衣应该己经把《童子功》底下那本翻出来了。她脾气爆,但手稳,当年给我缝断指都没抖过。她要是发现那本书皮里夹着的血符纹路和我胸口的疤对得上,估计得拎着针筒追我三条街。

但现在,我没空应付她。

我得先见一个人。

花倾城。

她约我在断崖边的枯松下碰头,说是“有要事商议大比布局”。我呸,她要真为大比,能挑雷雨夜?分明是怕人听见她吹笛子时走调。

我到的时候,她己经到了,簪子上的藤蔓在风里轻轻晃,像在招魂。她看见我,嘴角一勾,那笑跟刀片似的,薄得能刮出火星。

“听说你突破了?”她问。

“快炸了。”我说,“现在走路都得扶墙,不然怕散架。”

她眯眼打量我,指尖在簪子上一旋,藤蔓“唰”地探出半尺,毒刺根根竖起。

我站着没动,心里却冷笑——来得好,这玩意儿待会儿就是我的阵眼。

“我有个计划。”她说,“大比前夜,让两个金丹废在擂台上。一个用毒,一个用蛊,看起来像走火入魔。”

我点头:“高,实在是高。就差个替罪羊了。”

她眼神一冷:“你愿意当?”

“我不但愿意,我还带工具。”我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,递过去,“迷心蛊粉,洒在藤蔓上,控魂效果翻倍,保准他们自己跳下悬崖都说是在飞。”

她接过,拔开塞子闻了闻,眉头微动:“你哪来的?”

“偷的。”我咧嘴,“从执法堂药房顺的,趁他们忙着查谁踩了静音符。”

她笑了,这次笑得有点真:“你还挺会捡漏。”

我把手揣回袖子,心里数着——一,二,三。

三息之内,蛊粉里的双面引子就会顺着她指尖渗进簪子,顺着藤蔓钻进那根骸骨笛。从现在起,她心跳快一分,我腰后的蚓皇就颤一下;她要是敢对我起杀心,我立马能感觉到胃里一阵绞疼。

她收起瓶子,说:“合作愉快。”

我说:“合作愉快,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——别碰我三姐。”

她一愣:“柳蝉衣?关我什么事?”

“她昨晚梦见你了。”我啃了口果核,竖瞳一闪,“梦里你拿藤蔓勒她脖子,她说你手劲儿不如从前。”

她脸色变了变,没说话,转身走了。

我站在原地,摸了摸后颈,低声说:“成了。”

蚓皇在我腰上扭了扭,像是在笑。

回峰的路上,雨开始下。不是细雨,是那种能把人砸进地里的暴雨。我故意走慢点,让雨水把袍子全浸透,遮住腰带的灵压波动。

快到峰门时,我腿一软,首接跪在了台阶上。

不是装的。

是真的疼。

佛性又撞上来了,像有把锤子在敲我的天灵盖。我张嘴,一口血喷在石阶上,血里还裹着点蛊丝。

这下,连演都不用演了。

柳蝉衣听见动静冲出来时,我正趴在地上喘。

“又来?”她一脚踹我屁股,“你当我是收尸的?”

“三姐……”我声音发抖,“这次……真不行了……胃里像有虫在啃……”

她骂了句脏话,一把掀我衣服,手按在我肚皮上。

我屏住呼吸——噬灵蚓皇正缩在胃囊里,被饕餮胃袋的黏液裹着,灵压全被吞了。这是它进化后的新本事,连天道之眼都照不出。

她探了会儿,皱眉:“脏是脏了点,但没破。”

我弱弱说:“能不能……扎两针?镇镇……胃火。”

她冷笑:“上次你说胃火,结果半夜偷吃三只烧鸡。”

“这次真没骗你!”我急了,“你看我嘴唇都紫了!”

她盯着我看了三秒,突然一针扎进我肩井。

我闷哼一声,没躲。

针尖穿过皮肉的瞬间,我腰后的蚓皇猛地一缩,顺着针路滑进经脉,又被她第二针封在胃袋入口,伪装成一块“蛊化血块”。

她收针,甩手:“行了,死不了。明天别让我看见你吐血,不然我把你塞进药炉当柴烧。”

我点头哈腰:“不敢不敢。”

她走了。

我坐在雨里,等雷声一响,立刻咬破舌尖,用血在掌心画了个倒三角。

烛九阴的声音从断剑里冒出来,倒着说:“**息逆卵息逆,活死人回魂**。”

我抹了把脸,把血涂在蚓皇头顶的草环上,低声念那串谁也听不懂的倒语口诀。

三遍之后,蚓皇身体猛地一僵,体内“啪”地裂开一层膜,一颗漆黑的蛊卵沉了进去,像颗埋进坟里的种子。

逆息蛊卵,种成了。

只要我一声令下,它能在十息之内爆开,把方圆百丈的灵脉全炸成死气。执法堂那群人要是敢再逼我献血,我不介意请他们吃顿“灵爆宴”。

雨越下越大。

我摸了摸腰带,它轻轻回蹭我。

远处,执法堂方向亮起一盏红灯,一闪即灭。

我知道,墨无涯在等我下一步。

可他不知道——

我的下一步,从来不是走的。

是爬的。

爬到他脚底下,再一口咬断他的脚筋。

我站起身,往屋里走。

刚抬脚,胃里突然一阵抽搐。

蚓皇在动。

它感应到了什么。

我停下,低头,看见一滴血从袖口渗出,落在门槛上,没化开,反而凝成一条细线,往屋里爬。

像在引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