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1章 烛九阴终极指引

2025-08-17 2324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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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尖砸在青砖上的那一声“当”,震得我虎口发麻。可这疼来得正好——我借着震力一缩手指,让顺着剑槽往下淌的血倒着回爬,重新渗进裂纹里。血一进缝,那股快散的青铜雾立马打了个哆嗦,缩回剑身深处,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。

我眼皮都没抬,肩膀抽了两下,装出重伤抽搐的模样。其实手指己经在剑面上悄悄画圈,划的是九曲回环纹。那纹路歪歪扭扭,像是疼出来的痉挛,但我知道,这是那老酒鬼峰主某次喝高了,趴我肩上画的“禁术起手式”。当时他说:“这印子能通天道,也能招雷劈。” 我回他:“您老通天道通出一嘴酒气,不如教我怎么把桂花糕藏进灵根里。”

现在想想,他那晚眼神清明得很,哪像醉了。

剑面纹路一成,裂纹里猛地一烫。不是火烫,是那种……像是有人拿根烧红的针,轻轻捅进你骨头缝里搅了半圈的酸胀。紧接着,断剑里传来一阵“咔啦咔啦”的动静,像有人在啃骨头,还嚼得挺香。

然后,一个倒着的声音,慢悠悠响了起来:

“着熬苦很界修玄。”

我差点笑出声。这破蛇,还是老毛病,说话非得倒着来,搞得每次听它讲话都像在解谜语。我咬破舌尖,把血又往剑缝里挤了一滴。这回不是为了控剑,是为了让它多说几句。

血一进,那声音又来了:

“心即钥,门非门。”

我心头一跳。

上一回听见“门将启”,是在议事殿里,密钥与祭天阵纹共振,像钥匙插进锁孔拧了半圈。可现在它说“门非门”?那扇门压根不是门?那我这些日子忙活的,难道是给自己修了个假锁?

我正琢磨着,第三句飘了出来:

“九阴尽,昭然生。”

我愣了。

这不像预言,倒像一句葬礼悼词——“九阴归西,楚昭然安息”。可它说的是“生”,不是“死”。我脑子里嗡嗡响,像有十只噬灵蚓皇在我颅内开演唱会。

我闭了闭眼,把五岁那年的事翻了出来。乱葬岗,毒寡妇咬我手指,我疼得满地打滚,结果一睁眼,发现自己正用蛊虫拼阵图。拼得飞快,手指翻花,嘴里还哼着谁也没教过的《阵经残篇》。拼完我瘫在地上,看见自己影子分成了三个——一个在哭,一个在笑,一个蹲着啃果核。

后来我才知道,那是我第一次人格分裂。

我摸了摸眼尾那颗红痣,蛊王命穴。这玩意儿不是胎记,是五岁那年,蛊虫反噬时自己长出来的。从那以后,我时不时就“失神”,醒来时手里多了张阵图,或嘴里多了只活蛊。大师兄说我这是“傻人有傻福”,三师姐却说:“你不是失神,是让别的你出来干活了。”

现在,烛九阴说“九阴尽,昭然生”——难道我体内的这九个“我”,才是它等了千年的钥匙?

正想着,剑裂里“咔”一声轻响,一片青铜色的薄皮缓缓浮出,像蛇蜕,又像一层干掉的血壳。它悬在空中,映出九道模糊人影,一个叠一个,像是被风撕碎的纸片。

第一道,披着袈裟,手里托着碗,碗里盛着血。他低着头,念经的声音像雨打芭蕉。

——慈悲。佛性。

第二道,浑身缠着蛊链,眼眶里爬出黑虫,嘴里吼的不是人声,是蛊王咆哮。

——暴怒。蛊皇反噬。

第三道,站在一座万层阵图中央,脚下踩着无数修士尸骨,眼神空得像死井。

——虚无。阵师执念。

第西道,肚子鼓得像怀孕,嘴里塞满毒草、灵药、甚至半截断剑,还在往里塞。

——贪欲。饕餮胃袋。

第五道,穿黑袍,手握匕首,站在悬崖边,身后是烧成灰的宗门。

——寂灭。死士本能。

第六道,蹲在毒草园里,一边哭一边把毒粉往自己伤口里抹,嘴里念叨“再狠一点,再毒一点”。

——疯智。毒医偏执。

第七道,面无表情,站在天道祭坛上,手里捏着所有人的命格线,轻轻一扯,世界就崩了。

——无情。天道模拟。

第八道,披着染血的应劫袍,站在雷劫下,笑着说“该我了”。

——殉道。应劫者宿命。

第九道……模糊得看不清,只隐约是个少年,穿着破灰袍,坐在墙根啃果核,抬头一笑,眼尾红痣一闪。

——真我。昭然本心。

我盯着那第九道影子,喉咙发干。

原来我一首以为的“自己”,只是其中一角。剩下的八个,有的沉睡,有的暴走,有的干脆被我当成“发病”给压了下去。可现在,烛九阴说,它们不是病,是钥匙。

九把钥匙,开一扇不是门的门。

我正发愣,忽然背后一凉。一股神识扫了过来,像冰水从头顶浇下,顺着脊椎一路冻到尾椎骨。我立刻抽了抽身子,嘴角挤出点血沫,脑袋一歪,装出灵力溃散的衰竭样。

那神识顿了顿,收了回去。

我知道是谁——峰主。他刚才那一扫,不是随便探探,是冲着断剑来的。他察觉到了烛九阴的苏醒。

我心头一紧,赶紧在心里问:“何为昭然生?”

剑裂里,青铜雾缓缓流转,最后一句倒言浮现:

“生然昭,尽阴九——九阴归鞘,真我自照。”

话音落,那片蜕皮“啪”地碎成粉末,青铜雾彻底沉入剑身,蛇首隐去,断剑恢复死寂。

我低头看着剑,血还在渗,滑得手指发腻。我慢慢把剑往怀里收,动作迟缓,像真受了重伤。可我知道,刚才那几句话,不是指引,是倒计时。

九重人格,我只觉醒了三个——腹黑、护短、吃货。剩下六个,有的藏在佛性里,有的埋在蛊毒中,有的干脆就是我亲手封印的疯子。

要“生”,就得让它们全出来。

可问题是——等它们都出来了,还是我吗?

我正想着,指尖突然一滑。

剑柄沾血太滑,这一收,竟没抓牢。

断剑一歪,剑尖朝地,再次往下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