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2章 烛九阴的新指引

2025-08-17 2526字 3阅读
左右滑动可翻页

门栓落下的咔哒声还在耳根子底下震,我背贴着门板滑坐到地,断剑横在腿上。剑身冷得像块冻铁,蛇首闭着,裂纹里一点血都没渗进去。

掌心那道划口倒是挺精神,血珠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。我盯着它,心想:昨儿刚被屋顶那镜子录了金光,今儿你倒是装死上了?

三个人格在脑子里吵得跟菜市场似的。护短那家伙嚷着要顺着瓦片摸上去把人头拧下来,腹黑冷笑说烛九阴八成是看热闹不嫌事大,吃货……吃货从刚才起就没吭声,连“这血闻着像卤猪肝”都没说一句。

不对劲。

我抬手把血往蛇首裂纹上抹,一滴,两滴。血刚沾上,立马被吸进去,跟倒进沙地似的。

蛇眼“唰”地睁了。

不是光,是两团青铜色的雾,盘在瞳孔里打转。然后它开口了,声音从肋骨缝里钻出来似的:

“着熬苦很界修玄,门九开者非你身。”

我耳朵一抽,这调子熟。倒着说的。赶紧在心里翻个个儿——“玄修界很苦来着,九门开者非你身”。

谁开门?不是我?

我还没琢磨完,识海“轰”一下炸了。三个人格全吼起来:“谁在说话?!”

蛇瞳里的雾一旋,画面首接怼到眼前:我五岁那年在乱葬岗,蹲地上用蛊虫拼阵图。这事我记得,拼完我就晕了,再睁眼己经被青玉峰主扛走了。

可这回的画面里,我身后站着个黑影。它伸手一勾,我画的“噬魂阵”中间那笔就被改了,弯成了“献祭阵”的符脚。

我头皮一紧,想抽剑,手却动不了。

蛇雾又一搅,眼前换了场景——我跪在青玉峰祭坛上,额头那颗红痣“啪”地裂开,九道影子从我身体里往外爬。三道我认得:一个穿黑袍冷笑,是腹黑;一个攥着拳头护在我前面,是护短;还有一个嘴里嚼着东西,边走边回头说“这命格配不配火锅底料”,是吃货。

剩下六道全被铁链锁着,低着头,看不清脸。

我正想细看,蛇首猛地一抖,喷出一口青铜雾。雾里又是我,还是跪着,红痣崩开,六道黑影爬出来。断剑突然暴涨,蛇身盘住祭坛,一口一个,把五道影全吞了。只剩最后一道,穿白衣,背对着我,轻轻说: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我后槽牙咬得生疼,想撤手,可手臂经络“嗡”地一热,一串蛊纹从手腕爬到肩头,跟蛇雾里的纹路一模一样,还泛着光。

认亲了?

我体内蛊王血脉,管这破剑上的蛇头叫母体?

蛇雾散了,剑又冷了。我喘了口气,掌心那血口还在流,滴在剑柄上,一滴,两滴。

我低头看着血珠子往下滚,忽然想起昨儿晚上那块桂花糕。柳蝉衣送的,加了假泪粉,还有空寂老秃驴的脚皮舍利子灰。胃里那股酸劲儿现在还顶着,可刚才用假泪粉刺激命门的时候,发现泪道被什么东西缠住了,细细的,像链子。

舍利子灰……封泪道?

我咧了咧嘴。一个没泪腺的人,偏偏被逼着“流眼泪”,结果眼泪没出来,倒把泪道锁了。

这哪是试我?这是在帮我挡东西。

挡什么?

我摸了摸眼尾红痣。昨儿它发烫,是因为金光外泄。可现在不烫了,反而有点……空。

像门开了条缝,但没人进来。

我盯着断剑,轻声说:“师尊每年祭天,拿我的血画阵……封的真是佛性吗?”

蛇首没反应。

我以为它又歇了,刚想把剑收起来,它突然又开口,倒着说:“泪无处流,心有九门,开者非你,是它。”

我耳朵一竖,赶紧翻过来:“泪无处流,心有九门,开的人不是你,是它。”

谁是“它”?

我第一反应是烛九阴。可再一想,不对。它要是“开者”,干嘛还提醒我?它要是想夺舍,刚才吞那五道影的时候就能把我碾了。

那“它”是谁?

我低头看掌心血痕,忽然笑了一声。

我这些年装傻,装哭包,装摔跤,装被毒蘑菇毒得满地打滚,为的是什么?不就是怕被人发现我懂阵、会蛊、能医,怕被盯上,怕被挖出来?

可现在想想,我哪是藏拙?

我是等。

等那六个没醒的家伙,自己爬出来。

吃货刚才为啥不说话?因为它记起来了?还是……被谁掐了嗓子?

我慢慢把断剑捡起来,用袖子擦了擦蛇首。裂纹还在,血吸干了,没再渗。

我把它系回腰上,站起身,腿有点麻。刚走两步,后山方向“咚”地一声闷响,像是谁在敲铜钟。

抬头看,云层裂了道缝,一道青铜光从里头漏下来,不偏不倚,照在禁地入口那块石碑上。

我认得那碑。小时候柳蝉衣不让我靠近,说上面的字是“活的”,看久了会往肉里钻。我偷看过一次,结果当晚梦里全是虫子在我脸上爬,醒来发现嘴角多了道口子,像是被人用笔划过。

现在那碑上的字,正在发光。

一个,两个,三个……九个字,排成一圈,围着中间一个“门”字转。

我盯着看了三秒,忽然觉得胃里一抽。

那九个字,我一个都不认识。

可它们在动。

像在等我。

我摸了摸腰间的断剑,蛇首冰凉。我往前走了一步,石碑的光扫过我的脚。

脚背上,一道旧疤突然发烫。

那是我十岁那年,摔进毒雾区留下的。当时柳蝉衣骂我蠢,说这疤会招蛊虫。可从那以后,我再没被毒虫咬过。

现在这疤在跳。

像在回应那道光。

我又走一步,石碑的光爬上小腿。经络里的蛊纹微微一颤,跟断剑上的蛇纹呼应似的,亮了一下。

我停住。

不是不敢进。

是知道里面等着的,不是什么宝藏,也不是什么阵法。

是门。

九道门。

三道开了,六道还锁着。

而开门的,不是我。

是“它”。

我抬脚,踩上石碑前的台阶。

台阶是青石的,裂了缝,缝里长着一株小草,叶子尖上挂着露水。

我盯着那滴露。

它没落。

像被什么托着。

我伸手,想去碰。

指尖刚到一半,腰间断剑“嗡”地一震。

蛇首睁开眼,倒着说了一句话。

我没听清。

因为那滴露,突然转向了我。

朝着我的方向,轻轻晃了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