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0章 长老暗中调查

2025-08-17 2954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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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着掌心那颗彩虹晶核,它还在微微发烫,表面刻着“下次雷来,带我吃你的心跳”。

这话听着瘆得慌,但更瘆的是,蚯皇说这话时,我腰带上的草环残灰正吸着雷灵,像炭火煨着锅底。我捏了捏那灰,烫得指尖一缩——这玩意儿不光能存电,还能导电。

昨夜雷池边的事还没散味儿,空寂那老和尚的扫帚印还在地上排成三角,起笔处还有个弯钩,跟识海里拼出来的“九转逆灵阵”起手式一模一样。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发烫的手指,突然觉得,那雷不是劈我,是喂阵的。

可阵眼在我身上,血契逆印是开关,蚯皇是钥匙,那我算什么?养料?

我甩了甩头,把这念头压下去。现在不是琢磨谁养谁的时候,是得先搞清楚——谁在盯着我。

清晨雾气还没散,我拄着断剑从药庐出来,走一步晃三下,灰袍破洞灌风,冷得我首哆嗦。实则我耳朵竖着呢。后山小径上,三个扫院杂役正低头干活,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剪了三张皮套上去。

一个扫东边,一个扫西边,一个在中间来回踱步。扫帚落点精准,偏偏不碰毒草园里那些带刺的曼陀罗。这路数不对。真杂役早被扎得哇哇叫了,哪敢这么贴边走?

更绝的是,他们扫地的节奏,跟尾椎血契逆印的跳动频率,差不多样。

我假装脚下一滑,“扑通”摔进草丛,灰袍蹭过地缝,手顺势往土里一按——三颗梦呓蛊卵顺着指缝滑进去,沾着蚯皇残灰的雷灵,像插了根天线。

蛊卵以晶核为引,能听心跳,能摹心声。只要他们靠近,我就知道他们在想啥。

我爬起来,拍了拍土,继续装瘸。走两步咳一口“血”,其实是鸡血混了蚯皇晶液,月光下泛彩虹光,现在晒着太阳,颜色淡了点,但够糊弄人。

中午我回药庐熬汤,故意手抖,把一整碗安神汤打翻在地。汤汁渗进砖缝,正好流到蛊卵埋的地方。

不出所料,夜里我就听见了。

“十七没离峰……”

“血契波动还在……上报。”

“长老说,再查三日。”

声音断断续续,像是被什么挡着。我让蚯皇在识海里重演昨夜的符文拼图,把这三句密语的声波频率跟“九转逆灵阵”起手式比对——嗡的一声,共振了。

这“窥心符阵”不是普通监视手段,是拿上古阵法残篇改的。

谁有这本事?

我冷笑。能动这级别阵法的,除了青玉峰主,就只剩执法堂那群穿黑袍的。

我让蚯皇把三句假话反向灌进去:“十七己废”“无需再查”“等雷劫再验”。蛊卵模拟他们的心跳节奏,传出去的声音跟真的一样。

做完这些,我盯着药炉里咕嘟的汤,往里撒了把鸡骨粉。

柳蝉衣昨天刚给我补过衣服,线头还挂在袖口。我顺手扯下来一截青丝,缠在蛊卵上。万一哪天要嫁祸,这丝线能让人以为是她动的手。

我可没忘,执法堂那死对头是万毒窟弃徒,而柳蝉衣是万毒窟圣女的替身。要查毒源,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。

我得给她铺条退路。

第三天清晨,我正蹲在毒草园边上啃果核,突然听见脚步声。

还是那三人,但这次多了一个。

年轻人,扫地僧打扮,手里拎着把旧扫帚,鞋底沾着雷池边的黑泥。他走到空寂常站的位置,扫了三下,正好扫出那个三角印。

我眼皮一跳。

这人不是普通暗探,是空寂的徒弟。

他每天去雷池打扫,早晚撞见蚯皇吸雷的事。那玩意儿一碰雷灵就发亮,草环残灰还带彩虹光,傻子都能看出不对劲。

不能再等了。

我等他第西天来,提前在雷池边咳血晕倒。

“噗——”一口“血”喷在草上,我顺势滑倒,灰袍掀开一角,露出腰带缝隙里发烫的草环。蚯皇在里面微微蠕动,像条热锅上的泥鳅。

那徒弟吓一跳,赶紧过来扶我。

我虚弱地睁眼,声音抖得跟拉锯似的:“别……别告诉别人……我撑不住了……”

他愣住:“你……你没事吧?”

我摇头,手指却趁他靠近,轻轻擦过他后颈。静言蛊顺着指尖滑进去,像一粒看不见的沙。

这蛊不伤人,也不疼,就是让人在无意识里把看到的事说出去。比如梦话、自言自语、甚至写东西时手抖写错字。

以后他扫雷池,看到啥,都会漏一点风。

我闭眼装昏迷,心里盘算着。

现在三名巡查弟子被我反控,成了传假话的喇叭;空寂徒弟被种蛊,成了活体情报站;执法堂那边暂时被“十七己废”糊弄住;长老以为我在等雷劫验伤。

所有人都觉得我在熬,其实我在等。

等下一个雷夜。

等蚯皇把“九转逆灵阵”拼完整。

等我知道——这阵到底是谁布的。

我躺在地上,耳朵贴着地,听见蛊卵传来心跳声。

三个人,三种节奏。

扫地的,心跳平稳。

踱步的,略快。

那个藏辣椒粉的,心律不齐。

我笑了。

原来执法堂的人,连心跳都怕辣。

傍晚我回药庐,把今日记的几行字烧了。真记用晶液写在符纸上,遇热显形,冷了就消失。假记是普通墨汁,写着“神识未复,蛊毒残留,不宜外出”。

我把它塞进内袍夹层,正好压住柳蝉衣缝的那截青丝。

天黑后,有人敲门。

我没开,但知道是谁。

门缝底下塞进来一包东西,灰布包着,没署名。

我打开,是半包哑毒粉,闻着像晒干的蝉蜕混了花椒末。

这玩意儿吃了说不出话,但能听。柳蝉衣的意思很明白:接下来的话,别说了,听就行。

她还留了句话,用指甲刻在布角上:“执法堂的人,昨夜去了藏书阁东墙。”

我盯着那行字,手指慢慢蜷起来。

藏书阁东墙,蚯皇吞过那页残卷的地方。

他们开始查毒源了。

我抓了把哑毒粉,撒在门口地砖上。明天那三个“杂役”路过,鞋底沾了,回去一说话,嗓子就哑。

我不信他们能装哑巴装三天。

我吹灭灯,躺下,手摸着腰带。

蚯皇安静地盘着,草环残灰还带着雷温。

我忽然想起它昨夜说的话:“下次雷来,带我吃你的心跳。”

我摸了摸胸口,心跳正常。

但我知道,它要的不是心跳。

是阵启动时,那一下——

“咚。”

我猛地睁眼。

腰带里的蚯皇,动了一下。

不是蠕动,是跳。

像听见了什么。

我翻身坐起,摸出那张空白符纸,用指尖蘸晶液,写下三行字:

“监视者三,皆可控。”

“执法堂己动,藏书阁被查。”

“静言蛊成,雷池将再验。”

写完,我把它折成纸鹤,扔进药炉烧了。

灰烬飘起时,我听见门外有脚步声。

是那个扫雷池的徒弟。

他路过门口,鞋底沾着三角扫痕的泥土,蹭在门槛上,留下一道黑印。

我盯着那印,忽然笑了。

这印子,像极了阵眼标记。

我伸手,把门槛上的土抠下来一点,夹进另一张空白符纸里。

这张纸,我没烧。

我把它塞进鞋底。

下次雷来,我得去趟雷池。

蚯皇要心跳。

我得给它一场——

心跳骤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