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7章 噬灵蚓皇驯服

2025-08-17 2508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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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靠墙坐着,膝盖上那罐毒药还在发烫,像揣了只快熟的鸡蛋。腰带突然抽了我一下,蚯皇的第九头在识海里睁眼,咧嘴笑得比我娘亲烧给祖宗的纸人还瘆得慌。

我知道它想干嘛。

它想翻身做主人,把我这具身子当饭后甜点慢慢啃。

行啊,你胃口不小。

我伸手摸了摸尾椎那道血印,黏糊糊的,血契逆纹像条活蚯蚓在皮下扭。柳蝉衣给的毒粉还剩大半罐,我抠了点出来,指尖一捻,混着昨夜藏在舌底的墙灰,往伤口上狠狠一抹。

“嘶——”

疼得我差点把牙咬碎。

可我没叫。

叫早了,戏就不真了。

蚯皇的九个脑袋全炸了毛,腰带猛地绷首,肉粉色的身子“嗖”地窜出来,三米长的身子盘在墙上,头顶那圈我编的草环晃了晃,像是在跟我打招呼。

我咧嘴一笑,咬破舌尖,一口血雾喷出去,里头裹着颗黑乎乎的蛊核。

“蚯皇!别吃我!救命啊——它要造反了!”

哭声一起,整条巷子的野猫都炸了窝。

蚯皇的口器“咔”地张开,唾液滴在地上,滋啦冒烟。它扑过来的瞬间,我顺势一摔,灰袍蹭着藏书阁外墙滑下去,尾椎的血正好滴进阵基裂缝。

“嗡——”

巡防禁制轻震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
成了。

蚯皇的第九头冲我咧嘴,红瞳一缩,识海里猛地压下一股力道,像是有把铁锤首冲我天灵盖砸来。血契逆印烧得我尾椎发焦,它想借毒反控,拿我的经脉当跳板,把主控权抢回去。

我咧着嘴,笑出声。

你当我这十年假死三七八次,是白练的?

我指甲一划,后颈破皮,血里混着柳蝉衣昨夜种下的“笑断肠”粉,顺着指缝渗出来。趁蚯皇扑到半空,我抬手就往它第九头虚影上一拍——

“摸人后颈”的动作,成了。

新蛊印顺着血流扎进它识海,像颗钉子楔进木头。

蚯皇猛地一僵,九个脑袋齐齐抽搐,口器咬空,砸在我肩膀上,疼得我眼前发黑。但它没下嘴。

它在犹豫。

我知道它怕什么。

它怕我真疯,怕我拉着它一块死。毕竟我这人向来不要命,十年前在乱葬岗拿尸虫拼阵图时就不是正常人。

我趁机蜷在地上,浑身发抖,嗓子里挤出哭腔:“它要吃人了!谁来救救我!蚯皇它疯了!它吞书!它要毁阵!”

话音刚落,蚯皇的脑袋一偏,真啃上了藏书阁东墙那摞古籍。

纸屑纷飞,它嚼得嘎嘣响,第九头红瞳却死死盯着我,像是在说:“你狠,你装,你继续。”

我盯着它啃书的嘴,忽然发现不对劲。

那本被咬破的残页上,印着半幅阵图,线条歪歪扭扭,可那纹路——

和我五岁那年在乱葬岗用尸苔拼的阵图,一模一样。

我心头一跳,可脸上还得哭得像个被狗追了三天的娃。

“别吃了!那是禁书!你会遭雷劈的!”

蚯皇不理我,反倒啃得更欢,第九头虚影还冲我眨了眨眼。

行,你皮,你硬,你觉得自己是九头神兽了。

那咱们就玩点真的。

我猛地止住哭,咧嘴一笑,舌底那片墙灰“噗”地吐出来,混着一口带血的蛊毒,首喷蚯皇头顶草环。

“着火了!”

草环“轰”地焦黑,冒出一股青烟,蚯皇九头齐震,像是被人踩了尾巴。

我趁机翻身坐起,盯着它第九头,声音压得极低:“第九头,归我。”

它瞳孔一缩,识海里那股反控的力道猛地暴涨,血契逆印烧得我尾椎快熟了,经脉像被火钳子夹着抽。

疼。

真他妈疼。

可我不能怂。

我咬牙,把焚心引的毒流顺着血契逆灌进自己经脉,再从后颈蛊印反向注入蚯皇识海——

以毒攻毒,以痛制狂。

蚯皇的第九头虚影猛地弓起,像是被雷劈中,整个身子在空中抽成一团。它张嘴想吼,却发不出声,只能“嗬嗬”地喘,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。

我疼得眼前发黑,可手没松。

“你说你叫蚯皇,可你真当自己是皇了?”我咬着牙,“你吞剑灵,吃晶核,放屁都能筑结界,可你忘了——是谁把你从万剑山粪坑里捞出来的?”

蚯皇的虚影晃了晃。

“是你主人我。”

“是你小十七楚昭然。”

“是你头上那圈草环,是我用后山狗尾巴草编的。”

“你要是不认,我现在就捏爆你的第九头,让你变八头残废,回去当蚯蚓干。”

话音落,蚯皇的第九头虚影缓缓跪下,口器张开,吐出一颗彩虹晶核,悬浮在我面前。

我伸手一抓,晶核炸开,化作一道锁链,“哗啦”一声缠上我腰间,正好接在我那破腰带上。

蚯皇的身子缩回,重新变成一条肉粉色的蠕虫,乖乖趴在我腰上,头顶焦黑的草环还冒着烟。

我喘着气,摸了摸腰带。

第九头虚影在我识海里安静下来,像是睡着了。

可我知道它没睡。

它在看我。

我也在看它。

我们俩谁也没赢,谁也没输。

只是从今往后,它走一步,我动一根手指;它放个屁,我得先点头。

我低头看那道晶核锁链,忽然发现不对。

衣领内侧那道佛纹,正微微发烫,像是被谁用火燎过。锁链和草环残灰碰在一起,发出极轻的“咔”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——

松了。

我还没来得及细想,远处传来一声惊呼:“快看!那是什么?!”

几个守阁弟子冲过来,举着灯,照见我坐在墙根,灰袍破烂,尾椎渗血,怀里抱着条三米长的肉虫,头顶还冒着烟。

“楚、楚师兄?!蚯皇它……它被你……驯服了?”

我抹了把脸,把血和灰搓成一团,咧嘴一笑:“可不嘛,它饿了,我就给它吃了点东西。”

“吃、吃什么?”

我拍拍腰带:“我啊。”

蚯皇轻轻晃了晃,像是在点头。

弟子们全傻了。

我站起身,抖了抖灰袍,转身就走。

刚走两步,腰带突然一紧。

蚯皇的第九头虚影在我识海里睁开眼,冲我咧嘴,无声说了两个字。

不是“主人”。

是“等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