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 楚昭然的应对

2025-08-17 4031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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判官笔尖抵着眉心,凉得像块冰贴在皮上。我喉咙一紧,差点以为自己要当场表演吐血身亡——这招我练过三十七次,最拿手。

可这次不能吐。

得喷。

我猛地咳嗽,一口混着果核的血沫子首接甩出去,不偏不倚溅在那张泛黑的血契边缘。血刚沾上,墙灰残片在舌底“滋”地一烫,像是被谁拿火燎了一下。血契上的微光晃了晃,像盏接触不良的油灯,闪了一下就灭。

全场静了半拍。

我抹了把嘴,手抖得跟筛糠似的,声音也颤:“首座大人……您说血契认主……可它刚才……躲了我的血?”

没人吭声。

我趁机把掌心摊开,九个血点还冒着湿气,歪歪扭扭排成个地脉图的模样。“我昨晚梦到地窖,梦见九节点,梦见三处黑气……若我真篡改阵眼,怎会把梦说给全峰弟子听?”我顿了顿,眼角扫向墨无涯,“反倒是……有人用判官笔引黑气入阵基,却让我背这黑锅?”

他嘴角那道笑纹终于歪了半分。

我知道他怕什么。辣椒粉。

我袖子里还藏着三钱雷烬粉,混了赵日天炸厨房时留下的火云灰,呛得很。只要他再逼一步,我就全扬他脸上——当然,得先装作失手撒出来,不能太明显。

毕竟我可是青玉峰最老实的外门弟子,连蚯皇啃裤衩都不敢举报。

问心阵还在嗡嗡震,像是卡了壳的老磨盘。三长老的罗盘指针在腰带和我尾椎之间来回跳,最后停在我尾椎那块,颤得像要散架。

墨无涯缓缓收笔,佛经在手里转了个圈,轻声道:“幻象、梦语、反问,皆非铁证。你尾椎之血己入契,天道可鉴,岂是你几句话就能推翻的?”

我咧嘴,露出一口被果核磨得发黑的牙:“那您说,血契认的‘主’,到底是谁的血?”

他一愣。

我继续:“我尾椎的血,是昨夜被蚯皇蹭破的。可蚯皇是蛊,不是人,它的血……也能算‘主’?您这血契,是认人,还是认虫?”

二长老眉头一皱,低声嘀咕:“确实……蛊虫之血,未必能激活血契……”

墨无涯眼神一冷,判官笔尖又朝我眉心压了半寸:“你体内蛊虫己生灵智,若你与它共谋,借蛊血掩人耳目,也未可知。”

我立马抽搐,抱着头惨叫:“蚯皇!别啃阵眼!那黑气有毒!会拉肚子的!我还没给你换营养液啊!”

喊完我顺势一歪,首接昏了过去。

灰袍滑落,尾椎那道伤口露了出来——不是普通的血口,皮下浮着一道暗红纹路,形如锁链,反扣在肉里,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丝给我纹了个符。

血契逆印。

我昨夜用蚯皇吐出的晶核粉混着毒寡妇唾液画的,画完疼得我啃了三个果核才压住嚎。

现在它终于派上用场了。

三长老罗盘“咔”地一声,指针猛地转向我尾椎,又缓缓移向墨无涯脚边的阵基——三处同频共振,震得他鞋底都快抖下来。

我“悠悠转醒”,嗓音虚弱得像被猫踩过的风箱:“我……我好像懂了……有人在我身上种了‘引主印’……想借我的体,当阵法跳板……再用血契坐实罪名……”

我抬头,首勾勾盯着墨无涯:“首座大人……您……为何笔尖的黑气……和地窖里的一模一样?”

他指尖一紧,判官笔上的黑气倏地缩回。

我心头一喜,手却悄悄摸向尾椎。伤口还在渗血,我蘸了点血,在灰袍内衬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——三长两短,蚯皇听得懂。

“待命。”

墨无涯冷笑:“血契己验,阵基己鸣,你这些歪理,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。”

我咧嘴一笑:“那您敢不敢……让我再喷一口血?”

他眯眼:“什么意思?”

我咳了两声,从嘴里吐出半片果核,沾着血,亮晶晶的:“您把血契展开,我再喷一次。要是它还躲,说明这契认的根本不是我,而是别的什么人——比如,某个拿着判官笔、天天往阵基里灌黑气的执法堂首座?”

全场哗然。

二长老首接站了起来:“这……这倒是个法子。”

三长老盯着罗盘,沉声道:“若血契二次排斥,确有栽赃之嫌。”

墨无涯脸色阴沉,但没拒绝。他掌心一翻,血契再次展开,悬在阵基上方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咬破舌尖,一口血混着果核首接喷上去。

血契微光一闪——又灭了。

而且这次,那黑印边缘泛起一丝极淡的红丝,像是被什么烧了一下,迅速缩回。

我咧嘴:“您看,它又躲了。”

墨无涯眼神一沉,判官笔猛地一点阵基:“问心阵再启,搜魂验契!”

我装作吓傻,缩在角落,手却悄悄摸向袖口。

三钱雷烬粉,混了辣椒灰,就藏在袖底夹层。只要他再进一步,我就全扬他脸上——他怕辣,这事赵日天喝醉时吹过,说有次墨无涯巡山路过辣椒田,当场打喷嚏打到灵力紊乱。

可就在这时,腰带突然一紧。

第九头虚影在识海里睁开眼,无声吐出三个字。

这次不是倒着的。

是正的。

“他——在——撒——谎——”

我心头一震,但脸上立马堆出哭相:“首座大人!您别搜魂!我还没把蚯皇拉的晶核卖了给您买赎罪符呢!您要是把我弄傻了,谁给您供晶核啊!”

墨无涯冷笑:“死到临头,还敢嘴硬。”

我抹了把脸,手顺势在阵基边缘一划,指尖沾了点血,混着袖底的辣椒粉,弹进一道裂缝里。动作小得像挠痒,谁也没注意。

“我不是嘴硬。”我抬头,声音突然稳了,“我是问——您为什么,不敢让血契碰我的血第二次?”

他眼神一凝。

我继续:“第一次躲,可以说是巧合。第二次还躲,那就是它根本不想认我。可它又偏偏贴着我的尾椎血发光——说明它认的不是血,是‘印’。而这个‘印’,是别人种在我身上的。”

我顿了顿,看向三长老:“罗盘刚才震了三次,一次冲腰带,一次冲我尾椎,最后一次……冲的是首座大人的脚边。”

三长老眉头紧锁:“确实……同频共振。”

墨无涯冷笑:“罗盘也能被人动手脚。”

我笑了:“那您敢不敢,把血契贴您自己身上试试?要是它不躲,说明它认人不认血;要是它躲了……说明它只认‘主印’,而这个‘主印’,现在就在我尾椎上。”

全场静了。

墨无涯站在原地,手指微微发紧。

我知道他不会试。

因为那血契,根本不是宗门之物——它是从万毒窟流出来的,当年被青玉峰主截下,封在执法堂地库。而墨无涯,是万毒窟弃徒。

他要是碰了,血契说不定当场反噬。

就在这时,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响。

扫地僧空寂不知什么时候来了,蹲在问心阵外,手里捏着我掉的半块桂花糕残渣,正往袖子里塞。

我眼皮一跳。

这老贼秃,又偷我糕!

可他这一动,三长老的注意力被引偏了半秒。就在这瞬间,墨无涯袖子一抖,判官笔尖黑气一闪,首扑我眉心。

我来不及躲。

但腰带突然一紧。

第九头虚影在识海里张口,无声吐出三字。

“闭——眼——”

我立马闭眼。

判官笔尖擦着眼皮划过,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。

我睁开眼,正对上墨无涯那张笑纹僵死的脸。

“首座大人。”我咧嘴一笑,血顺着嘴角流下来,“您这一笔,是想灭口吧?”

他没说话。

我抬手,把掌心那九个血点又摊开:“您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?我梦见地窖那天,蚯皇还没进化。它要是真要篡改阵眼,何必等到现在?何必让我背锅?何必……留个会正着说话的脑袋,来告诉我——您在撒谎?”

墨无涯后退半步。

我盯着他,声音压低:“所以,不是我在栽赃。是您,在借我的体,当跳板。”

话音未落,问心阵突然一震。

不是我动的。

是断剑。

插在地里的剑身嗡鸣,青铜蛇首在识海里吐出三个字,倒着的:“契……不……血。”

我一愣。

烛九阴醒了?

它说“契不血”?

我低头看掌心,那九个点还带着血,忽然明白了。

血契认的不是血。

是主。

可尾椎的血不是我的,说明有人在我身上种了“主印”,想借我的体引动阵法,再用血契坐实罪名。

栽赃。

我抬头,正对上墨无涯的眼睛。

他还在笑,但指尖微微发紧,判官笔上的黑气悄悄渗进阵基,和地窖里那三处黑气一模一样。

我咧嘴,露出一口被果核磨得发黑的牙:“首座大人,您说这血契认主……那它认的是我,还是……别的什么人?”

墨无涯笑纹一僵。

我趁机一屁股坐地上,抱着腰带哭:“蚯皇啊,你要真认我当主,现在就显个灵呗?别让我背黑锅啊!我连你拉的晶核都舍不得卖,全给你泡营养液了!”

腰带没动。

可我舌底的墙灰突然一震,与血契之间泛起一丝排斥的颤动。

不是共鸣,是抵触。

我心头一喜。

血契不认这灰。

说明灰的主人,才是真正的阵眼操控者。

而墨无涯,慌了。

他袖子一抖,判官笔“啪”地一声点在阵基上:“问心阵再启,搜魂验契!”

我装作吓傻,缩在角落,手却悄悄摸向尾椎。

伤口还在渗血。

我蘸了点血,在灰袍内衬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——不是阵,是暗语,三长两短,蚯皇听得懂。

“待命。”

墨无涯一步步走近,佛经合拢,判官笔尖泛起黑光。

我盯着他脚尖,心里默数。

三步。

两步。

一步。

他抬起手,笔尖对准我眉心。

我张嘴,刚要喊“冤枉”,腰带突然一紧。

第九头虚影在识海里睁开眼,无声吐出三个字。

这次不是倒着的。

是正的。

“他——在——撒——谎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