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3章 毒素污染灵气显

2025-08-17 2733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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担架晃得我脑仁疼,可这疼是装的。

真疼的是肋骨缝里那股子烧劲儿,涅槃丹的火顺着经脉往脊椎里钻,像有根烧红的针在戳我的命门。但我不能动,得躺着,还得喘得像个快断气的病秧子。

头顶的瓦片漏风,药庐那股子陈年药材混着霉味的气息钻进鼻孔。柳蝉衣那碗“续命汤”在炉子上咕嘟,热气一缕缕往上冒,闻着像鸡骨头熬的,其实她知道那是我昨儿塞进锅底的玄灵草渣子——她早看穿了,可她不说。

我耳朵贴着木板,听见外面脚步声远了,长老们吵着要给我立碑的事也散了。只剩蚯皇在我腰上缩成一圈,软乎乎的,像条暖腰带。

行了,人都走了。

我眼皮没掀,耳后那颗红痣却轻轻跳了三下。

蚯皇懂了。

它脑袋一缩,尾巴一撅,“啵”地放了个小气,一股子看不见的薄雾从它身上散开,裹着药庐里蒸腾的药气,顺着通风口溜了出去。

这可不是普通的屁。

这是它吞了佛音残渣、又嚼了我藏在舌底的蛊丝后炼出来的“伪净灵雾”。闻着像净化,实则是毒,慢得让你以为是灵气太纯,吸多了只想掏心窝子说话。

我手指在被角划了两道,一道是灵脉走向,一道是执法堂洗药池的位置。

雾气飘出去的时候,我还在吐血——当然是假的。嘴角那口血是早上咬破的,存瓷瓶里冻了一宿,现在一哈气,正好化开,顺着下巴滴在被子上,红得挺吓人。

外头传来脚步声。

是柳蝉衣。

她一进门就皱眉:“又吐了?”

我没睁眼,哼唧两声,抬手抹了把嘴,顺势把指尖一点黏液蹭在枕头上。那是顺从蛊母的唾沫,无色无味,但只要沾上活物,三天内见了我就想跪。

她坐下来,银针在指尖转了半圈,扎向我手腕。

我任她扎。

针尖刚破皮,我腕子一抖,像是抽筋,实则是让蛊丝顺着她针尾爬上去一截。

三息。

就三息。

她瞳孔忽然涣散了一瞬,嘴皮动了动:“天道之血……藏在祭坛暗格……三更取……”

我立刻松劲。

她回神,眉头皱得更紧,收针时指尖微微发紫——沾了我的新配方,不致命,但往后她要是对我不利,那点毒就会顺着血脉往上爬,让她在雷雨夜发疯。

她没察觉,只把针收进袖袋,冷冷道:“熬不过今晚。”

好得很。

她说完就走,门一关,我立刻翻身坐起,把被子上的血迹抠下来,塞进蚯皇嘴里。

“吃干净,别留味。”

它张嘴,一口吞,还打了个嗝,屁又放了一下,这次是彩虹色的。

我笑了。

这玩意儿能养蛊,还能当结界,简首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品。

我掀开裤管,把它从腰上解下来,指着墙角那破马桶:“下去,顺着渠,去主峰灵眼。”

它不动。

我掰开它嘴,塞进去一片纸——赵日天前天送我的生日礼,一张爆炸符的残角,上面还沾着他手指的汗和洁癖符的灰。

蚯皇闻了闻,眼睛亮了。

它懂了。

那傻子虽然路痴又爱炸厨房,但他身上有种东西特别灵:干净。越干净的地方,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。执法堂那帮人最爱抢他用过的符纸当护身符,觉得能辟邪。

我把蚯皇塞进马桶口:“记住,泉眼底下,埋核。”

它扭着身子滑下去,肉粉色的背在排污管里一闪就没影了。

我躺回去,重新装死。

半个时辰后,外头开始乱。

先是后山那边,三个外门弟子凑一块嘀咕,声音不大,但我听得清。

“执法堂昨儿半夜运走了三具尸体,全裹黑布,没走正门。”

“听说是洗药池那边出的事,有人指甲缝里渗彩虹血,抓墙都带彩。”

“别说了,我怎么觉得……咱们说话特别痛快?”

“是啊,我连我娘偷藏私房钱的事都想告诉你了……”

我笑了。

毒灵之气起效了。

他们吸得越多,越觉得安心,越安心就越想说真话。这会儿怕是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快倒出来了。

我闭眼,耳朵却竖着。

主峰灵眼那边还没动静。

得等等。

等的时候,我摸了摸耳后红痣,它烫得厉害,涅槃丹的反噬压不住了,经脉里像有刀子在刮。我咬牙,从袖子里摸出半颗彩虹晶核——蚯皇上个月拉的,我磨成粉藏在牙缝里,现在一咬,甜中带腥,吞下去,火稍微压了压。

就在这时,灵眼方向传来一声闷响。

不是爆炸。

是水声。

像是泉眼被什么东西搅了一下,接着,整座山的灵气都颤了颤。

我猛地睁眼。

屋顶瓦缝里,飘起一缕雾。

金中带红,像晚霞混了血。

它升到半空,没散,反而盘旋着,往各峰灵气回路里钻。

成了。

噬灵蛊毒和灵脉合流了。

我靠回床头,喘了口气。这一局,算是落子无悔了。

可就在这当口,窗外有人影一闪。

不是柳蝉衣。

是个执法堂的守卫,脸生,但袖口绣着墨字——是墨无涯的亲信。

他站在药庐外,抬头看那缕金红雾气,眉头皱着,像是察觉了什么,却又说不上来。

他掏出一块布,擦了擦鼻子。

那布……是赵日天送我的第七张爆炸符的另一半。

我眼皮一跳。

糟了。

那玩意儿上不止有洁癖符的灰,还有我抹的“醉相思”残蛊粉。蚯皇昨天吃布条时,顺带把粉也吞了,现在这雾里,怕是混了点让人话多的毒。

守卫擦完鼻子,忽然张嘴,自言自语起来:“昨夜调尸三具,埋东岗,头朝北,脚朝南,墨首座说不能见光……”

他猛地捂住嘴,眼神惊恐。

我笑了。

这毒,连他自己都防不住。

我正想再听点别的,忽然腰间一紧。

蚯皇回来了。

它从马桶口爬出来,浑身湿漉漉的,头顶草环都蔫了,但嘴里还叼着半片彩虹晶核。

我伸手接过,它趴我腿上,尾巴轻轻摆了摆。

我低头看它,它抬头看我。

那一瞬,我眼前一黑,又亮。

亮的时候,我看见的不是药庐。

是主峰灵眼泉底。

水波荡漾,泉心深处,一颗晶核缓缓旋转,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蛊纹,而水底倒影里,一双竖瞳正冷冷盯着我。

那是它的视线。

也是我的。

我还没来得及反应,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脆响。

是瓷瓶碎了。

柳蝉衣站在门口,手里端着的药碗掉在地上,汤汁西溅。

她盯着我,眼神不对。

不是冷,不是怒,是惊。

她看见我刚才那一眼——像是换了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