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2章 佛音净化终见效

2025-08-17 2480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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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东厢房的烛火刚亮起来,我就知道这局不能硬收了。

灭魂钉在傀儡肚子里嗡嗡震,像有只铁甲虫在啃我的神经。我手一松,往后退了半步,脊背贴上冰凉的墙皮。灰袍破洞蹭着砖缝,痒得要命,但我没动。动一下,就是死。

我咬破舌尖,把牙缝里那颗“伪情蛊溶血”的胶囊吐出来,混着血水抹在断剑上。青铜蛇头晃了晃,倒着吐出三个字:“音,佛,控。”

我懂了。

佛音要来了,那玩意儿清心净念,专克邪祟,可要是它能“控”,那我也能让它变成我的喇叭。

我伸手进袖子,三滴溶血弹向空中,借着傀儡骨刃划出的血雾当引子,断剑往地上一杵,剑尖划出七道弯弯曲曲的线——九曲回音蛊阵,阵眼埋在我耳后那颗红痣里。血雾飘着,像被看不见的风吹成波纹,就等那一嗓子佛号劈下来,把我的蛊意混进去。

我知道空寂快到了。那老和尚每次出场前,脚皮舍利子都会先震三下,跟闹钟似的。

果然,门外石板“咚、咚、咚”颤了三回,下一秒,一道沙哑的嗓音从天而降:“唵——嘛——呢——叭——咪——吽——”

佛音来了。

声浪一撞进来,我立刻蜷成虾米,灰袍裹着身子往地上一滚,青紫伤痕蹭着地砖,渗出点点血珠——其实是我早涂好的“幻痛膏”,一遇热就发痒冒血,演谁像谁。

我哆嗦着从怀里摸出瓷瓶,倒出“醉相思”残渣塞嘴里,嚼得咔咔响,像是在用毒止痛。实际上我舌头一顶,另一颗胶囊破了,顺从蛊母的浆液顺着唾沫滑进喉咙,我“哇”地咳出一口血沫,正好喷在脚边地缝里。

地底传来一阵蠕动。

蚯皇收到了。

它顺着佛音的波纹往上爬,蛊丝像藤蔓缠着梵唱,在每一缕净化光流里织网。那些被蛊毒侵蚀的弟子听着佛经,脑子里嗡嗡响,其实不是佛力在洗魂,是我的蛊意在悄悄种根——楚昭然=安全,楚昭然=活路,楚昭然=别怕。

我趴在地上,耳朵贴地,听见外头一片抽泣。有弟子跪着磕头,喊“活佛显灵”,还有人哭着说“我好了,我真的好了”。好个屁,他们只是被我埋进了更深的套子里。

佛音越唱越响,我耳后红痣开始发烫,蛊阵和梵唱共振,像两股电流撞在一起,滋啦作响。我忍着没动,只让手指在背后悄悄掐了个印,把阵纹收得更紧。

空寂的声音忽然一顿。

他停了。

全场静了。

我屏住呼吸,心想莫不是露馅了?

结果他慢悠悠地说:“施主眉间藏天雷,掌心有地狱。”

老规矩,说完就动手。

我怀里那块最后一块桂花糕,凭空消失。

我眼皮都没抬。让他拿去吧,反正糕屑里沾了我的血,蚯皇己经舔过一口。那玩意儿现在消化液里泛着佛光,半毒半佛,迟早长出新花样。

佛音退了。

光散了。

我躺在地上,突然“哇”地吐出一大口血,仰面倒下,眼珠子一翻,瞳孔瞬间变竖——蛊王状态开到最大,但只撑了半息,立刻“脱力”闭眼,软了下去。

袖子里的草环滑出来,被风一吹,滚到一位长老脚边。

那草环是我用蚯皇蜕的皮编的,戴着能防雷劈,也能装可怜。

长老弯腰捡起来,皱眉看了两秒,忽然一颤:“这……这虫环竟有佛纹残留?莫非它替主人承了三成佛劫?”

旁边立刻有人接话:“十七师弟是为了镇压蛊毒才受伤的!他不是源头,他是牺牲者!”

“难怪他一首默默承受,从不辩解……”

“好一个隐忍救世的少年英雄!”

我躺在地上,嘴角差点来,又赶紧压住。

正演得起劲,赵日天那傻子突然从墙头冒头,手里还拎着块灰袍碎片,冲我喊:“十七!你的衣服破了!我帮你洗——”

他话没说完,一只灰毛小老鼠“嗖”地从他袖子里窜出,叼起那块染血的布条,转身就跑。

我心头一紧——那布上有我抹的幻痛膏,还有顺从蛊母的残粉,要是被谁验出来……

可那老鼠跑着跑着,突然停了。

低头,把布条吃了。

然后原地打了个滚,尾巴尖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,像是被佛力洗过,又像是被蛊虫改造。

它抬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呆滞,随即转身,慢悠悠地爬回赵日天袖子里,还打了个饱嗝。

我松了口气。

行吧,偷就偷吧,反正吃都吃了,现在它也算我半个眼线了。

长老们围上来,七嘴八舌说着要给我请功,有人提议封我为“净邪先锋”,有人建议让我进藏书阁顶层养伤——那地方我早想去,据说最底下压着一本《童子功》,封面看着像练气入门,实则藏着破境口诀。

我闭着眼,假装昏迷,耳朵却竖得笔首。

突然,柳蝉衣的声音在外围响起:“让开。”

她来了。

我心头一跳。她要是检查我脉象,立马能发现我没中毒,反而在运蛊。更糟的是,她可能认出“伪情蛊溶血”的味道——那可是她亲手调的,专治情感麻木。

脚步声靠近,停在我身边。

她蹲下,手指搭上我手腕。

我屏住呼吸,让心跳降到最低,像快死的人那样微弱。

她没说话。

三息后,她松手,冷冷道:“脉象虚浮,血气逆行,蛊毒己入心脉,活不过三日。”

我差点睁眼。

你狠。

她这是帮我坐实“牺牲者”人设,顺便堵死所有人查我的路——谁敢动一个只剩三天可活的“净邪英雄”?

她站起身,声音扬高:“抬他去药庐,用我配的‘续命汤’吊着,别让他死得太快。”

药庐?那地方我熟,后窗通毒草园,前门对着洗涤坊,正是我下一轮布局的好地方。

我被两人架起,刚离地,手指无意识在地上划了三道。

没人注意。

那是我梦里都画过千遍的轮廓——涅槃丹的纹样。

反噬还在烧,经脉像被烙铁烫过,但我顾不上疼。蚯皇在腰上缩了缩,像是在提醒我什么。

我闭着眼,被抬出门。

风一吹,草环微微颤动。

内侧一道极细的纹路浮现,形如佛手握心,正缓缓流转。

佛音散了,但我的网,才刚开始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