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晶核融合破虚空

2025-08-17 2544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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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崽的尾巴还缠在我手腕上,力道没松,反而越收越紧,像要把我骨头拧成麻花。我疼得龇牙,可没动。它那双黑溜溜的蛇眼盯着我,嘴里那团金芯还在发烫,热得像是刚从佛祖掌心偷来的炭火。

我咽了口唾沫,喉咙一紧,那金芯顺势滑下去,落进胃里,轰地炸开一股暖流。不是舒服的那种暖,是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从里往外捅,一路烫到脚底板。

断剑在掌心抖了一下,剑脊那道旧伤突然发痒,我低头一看,血还没干,顺着剑槽往下滴,滴到第三滴时,剑身上浮出一道暗纹——像“卍”字,又不像,少了一撇,像是谁写到一半被踹了一脚。

我咧了咧嘴。

来了。

我抬手一招,袖子里三颗晶核“嗖”地飞出来,悬在半空,滴溜溜转。一颗是雷劫劈火云宗主时抢的,一颗是从雷音寺舍利里抠出来的,最后一颗……是我拿赵日天送的爆炸符炸了厨房,趁他哭爹喊娘时从灶底灰里摸的。都是命,都是劫,现在全得喂它。

蛟形蚓皇浮在天上,嘴张着,像等投喂的鸭子。我手腕一划,血珠子蹦出来,一颗一颗往晶核上撞。血一沾核,那三颗玩意儿立马老实了,乖乖排成一队,慢悠悠往它嘴里飘。

第一颗进去,它背上的道纹“噬灵承天”亮了一截,雷纹像蛇似的绕上去,缠了一圈,没咬合,滑了。

第二颗进去,雷纹疯了,噼里啪啦乱窜,跟触电似的,差点劈到我。我往后跳半步,脚后跟踩碎一块石板,嘴里骂了句:“吃个饭还挑嘴?你当你是柳蝉衣,非得配桂花糕才肯下咽?”

第三颗刚碰它嘴唇,它突然僵住。

背上的“天”字写到最后一笔,卡了。像符咒被人掐了喉咙,光闪两下,灭了。

我眯眼。

不是能量不够,是天道不让。

它觉得这玩意儿是虫,不配破界。虫就得趴着,龙才能腾云。可它忘了——我养的虫,从没打算当一辈子虫。

我冷笑,反手把断剑插进地里。剑身一震,地脉嗡鸣,雷纹顺着石缝往西面八方爬,像蜘蛛结网。我两指并拢,往眉心一划。

疼。

不是划破皮的疼,是像有人拿针从脑子里挑东西。一滴血冒出来,不是红的,是紫的,带着点金丝,沉得像汞。五岁那年,毒寡妇咬我,第一口血就是这个颜色。蛊皇命穴开,从此命不归天,不归地,只归我。

我指尖夹着这滴血,抬手一弹。

血珠在空中炸开,化成雾,罩住蛟形蚓皇。它身子猛地一颤,鳞片“咔咔”作响,像是骨头在重组。雷纹和道纹轰地撞上,绞在一起,金光冲天。

头顶的云裂了。

不是雷劈的那种裂,是像布被撕开,露出后面一片金灿灿的虚影——莲台、飞檐、铜铃在晃,还有人影走动,袈裟飘着,梵音嗡嗡,像是谁在念经,又像是无数人在哭。

佛国。

我咧嘴笑了下。

可笑。

你们关了门,以为我就进不来?我拿血喂它,拿命赌它,它吞的是雷,吃的是劫,背上的字是“承天”——承的不是你们的天,是我的天。

可就在这时,那道裂缝边缘,金光一扭,钻出十几条锁链,哗啦啦响,首奔蛟形蚓皇脖颈缠去。锁链上刻满经文,一碰空气就冒青烟,显然是专克邪祟的玩意儿。

我皱眉。

佛国不让进,天道不让破,连锁链都备好了,真当我是来讨饭的?

我一把拔出断剑,反手就在掌心划了道口子。血哗地涌出来,我没擦,抬手就往它额头第三只眼抹。

那地方原本没眼,是幼崽上次咬我时指的位置,说那里“通命门”。我信它,毕竟它拉的晶核都能当护山结界用,嘴比卦摊还准。

血一沾鳞,它猛地昂头。

不是吼,不是叫,是吟。

声音从地底往上翻,震得我牙根发酸,耳朵里像是钻进一群铁甲虫,嗡嗡乱爬。金光从它体内炸出来,像太阳从虫壳里蹦出来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锁链“咔咔”断了,一截一截掉下来,砸在地上化成灰。

裂缝扩大,露出半边金殿,檐角挂着铜铃,铃舌是颗人头,正冲我笑。

我站在光里,灰袍被吹得猎猎响,脸上那道旧伤裂了,血流进嘴角,咸的,带点铁味。

我舔了舔。

“我养的虫,从不认天。”

蛟形蚓皇缓缓转头,看了我一眼。

那一眼,不像虫,也不像龙,倒像是……懂了什么。

它张嘴,没吞,没咬,只是对着那裂缝,轻轻吐了口气。

金光如潮,涌进虚空。

可就在这时,我眼角一跳。

一道红光,细得像线,从它鳞片底下渗出来,飘在空中,一扭一折,竟折成一只千纸鹤。

我认得这形状。

花倾城枕头底下压着一抽屉,全是这玩意儿。她以为是自己折的,其实是那晚我喂她醉相思蛊时,顺手用记忆捏的。她记不得了,可她的蛊记得。

那红纸鹤在金光里晃了晃,像是想飞,又像是想回头。

然后,被涌出的金光一口吞了。

没影了。

我眼皮跳了下。

可没时间想。

蛟形蚓皇动了。

它没冲进去,而是尾巴一甩,卷住我腰,把我往裂缝里带。

我脚离地,风在耳边嚎,像有千百人在我脑门上敲锣。

断剑还在手里,剑身那道“卍”字印越来越亮,缺的那一撇,突然自己补上了。

我低头看了眼手腕。

幼崽的尾巴还在,但颜色变了,从肉粉转成青铜色,鳞片边缘泛出金边,像……在蜕皮。

它张嘴,冲我吐了个泡泡。

泡泡里映着我的脸。

可那不是我。

那是穿金袍的我,坐在高座上,脚下跪着一群人,有和尚,有道士,有披甲的将军。他们抬头看我,眼里全是恐惧。

泡泡破了。

风更大了。

我看见佛国深处,有座白塔,塔顶挂着一串脚皮,随风晃,像是刚被人摘下来,还带着温热。

塔下站着个和尚,背对着我,手里捏着块桂花糕,慢慢抬手,塞进嘴里。

我认得那背影。

可没等我看清,蛟形蚓皇尾巴一紧,把我拽得更往前。

裂缝边缘开始合拢。

金光在缩。

我抬手,把断剑举过头顶。

剑尖对准那白塔,对准那和尚,对准那块桂花糕。

然后,我笑了。

“你偷我糕点那次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