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章 佛光陷阱困圣女

2025-08-17 2889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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崖底的毒水还在冒泡,像一锅煮坏了的酸梅汤。那巴掌大的幼崽早没影了,只剩半块笑脸面具浮在水面,边缘被腐蚀出锯齿状的窟窿——跟赵日天啃过的锅盖一个德行。

我蹲在崖边,手指戳了戳袖口破洞,辣椒粉袋子还在,就是瘪了点。刚才那一把撒得挺准,辣得判官满脸开花,连毒血都喷出了艺术感。

“啧,早说辣椒是万能解药,合欢宗那群只会擦屁股的和尚偏不信。”我嘀咕着,顺手从后颈摸出一小团软乎乎的东西——新养的控心蛊母体,通体泛着彩虹色黏液,活像我昨天偷吃的那颗糖心蛋黄。

它在我掌心轻轻跳了两下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
我知道它在想谁。

苦海崖对面,一道纤细身影正踏着雾气而来,裙摆扫过枯藤,发出沙沙的响。她手里攥着那根骸骨笛,指节发白,眼神却死死盯着毒潭方向。

花倾城来了。

来得比我想的还快。

她当然得来。我三天前就在崖石上刻了半行字:“圣女血,启古蛊。”字迹歪得像蚯蚓爬,但用了噬灵蚓皇唾液调的墨,闻着有股彩虹晶核的甜腥味——她不可能错过。

更不可能错过的是,那幼崽吞下的面具残片上,正浮着和她藤曼簪同源的“噬”字古篆。

我咧嘴一笑,赶紧捂住,装出一副刚吐完血的虚弱样,颤巍巍地往洞口挪。

这洞是空寂老秃驴挖的,名义上是“雷劫淬体专用坑”,实则是他偷偷炼脚皮舍利子的灶房。洞壁刻满了佛光咒,金光隐现,照得人脑门发烫。我昨晚趁他不注意,让幼崽吐了点黏液渗进咒纹里,现在那些金线底下,全裹着一层彩虹丝网——就等她进来吹笛子了。

花倾城停在洞口,没立刻进。

她鼻子动了动,像是闻到了什么。

“楚昭然?”她声音有点抖,“你还没死?”

“圣女大人!”我立刻跪下,磕了个响头,额头砸在地上,震得脑仁嗡嗡响,“我……我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!判官那毒血太邪门,我沾了一点,现在五脏六腑都像在煮火锅!”

她说不出话,只死死盯着我。

我知道她在看什么。我脸上那道青紫伤痕,是五岁被毒寡妇咬的,形状像只歪嘴青蛙——当年她新婚夜喝醉相思蛊,抱着我说:“你这伤,像极了我梦里那个教我叠纸鹤的傻子。”

现在她肯定又想起来了。

可我没空陪她忆往昔。

我猛地咳嗽两声,从嘴里吐出一小团彩虹色黏液,正好落在洞口佛光阵的触发点上。

“噗。”

黏液一碰金线,整面洞壁“嗡”地一震,佛光骤亮。

花倾城脸色变了:“你——”

“别怕!”我慌忙摆手,顺势把自己摔了个趔趄,后背“砰”地撞上洞壁,“我就是想躲毒雾!没想到这破洞还有阵法!完了完了,咱俩都被困了!”

她没信。

但她动了。

因为她的藤曼簪突然自己响了。

簪子顶端那朵食人藤花缓缓张开,露出密密麻麻的倒刺,像是闻到了什么至亲之物。紧接着,她腰间储物袋也轻轻一颤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挠。

我知道,是幼崽在地底咬住了丝线。

“你干了什么?”她厉声问,手指己搭上骸骨笛。

“我没干啥啊!”我缩着脖子,眼泪都快挤出来了,“我就是想活命!您要不信,您吹您的笛子,我保证不拦您!”

她盯着我看了三息,忽然抬手,将骸骨笛凑到唇边。

笛声响起。

不是哀怨的调子,而是尖锐如针,首刺魂魄。

这是万毒窟的“唤尸令”,能唤醒方圆十里内的死人。但今天,它唤醒的不是尸体——是佛光阵。

金光炸裂。

洞壁上的咒纹瞬间激活,可就在那一刹那,彩虹丝网从金线缝隙中暴起,像一张活了的蛛网,精准缠上藤曼簪根部。

“啪!”

藤花被死死勒住,倒刺全被黏液封住,动弹不得。

花倾城大惊,猛吹笛子,想调动簪中蛊力。可笛音越急,佛光越盛,而那彩虹丝网竟开始吸收佛光,反哺幼崽的血脉感应——我后颈的蛊母体猛地一跳,像是吃饱了糖。

“你……你设了局!”她猛地转身,眼眶发红,“从判官死那一刻,你就等着我来?”

“哎哟我的姑奶奶!”我抱着头蹲下,一副被佛光反噬的惨样,“我哪有那脑子啊!我就是个废物,连蛊都控不住,您饶了我吧!”

说着,我悄悄张开嘴,饕餮胃袋启动,将空中弥漫的彩虹烟雾一口吸进肚里。

这烟是藤曼簪被缚时渗出的黑汁和黏液混合而成,毒得能化仙骨,但对我胃袋来说,就跟加了香菜的螺蛳粉一样——开胃。

胃袋一满,我立马觉得肋骨处的钝痛轻了两分。

花倾城还在强运功逼毒,额头渗出冷汗。她圣女血脉护体,一时半会儿晕不了,但储物袋系绳己经被幼崽从地底咬松了。

时机到了。

我假装抽搐,手一抖,断剑“哐当”掉地。剑尖朝她脚边滑去,正好压住储物袋一角。

她低头看剑,眉头一皱。

就这一瞬。

我指尖一弹,一滴血落进地缝。

地底传来极轻的“咔吧”声。

幼崽出动了。

它从土里钻出半截身子,彩虹鳞片一闪,一口咬断储物袋的系绳。紧接着,一道细如发丝的蛊线从我袖中射出,缠住袋子,嗖地拖进我怀里。

整个过程不到一息。

我顺势一滚,把袋子塞进破袍夹层,再抬头时,己是满脸惊恐:“圣女!这地……地底下有东西!”

她猛地回神,手摸向腰间——空了。

“我的储物袋呢?!”她声音都变了。

“啊?不见了?”我瞪大眼,一脸无辜,“不会是掉地缝里了吧?要不……我帮您找找?”

她死死盯着我,眼神像要把我钉死在墙上。

我没躲,反而咳嗽两声,嘴角溢出一丝黑血——这次是真的。彩虹烟雾虽被胃袋吸了大半,但余毒还是伤了肺。

“您别这样看我……”我抹了把血,颤巍巍地抬手,“我……我真没拿……”

话没说完,我忽然僵住。

手指碰到储物袋边缘时,一股灼热感猛地窜上指尖。

不是普通的烫。

是佛光烙印。

而且这佛光……带着一丝极淡的腥甜味,像是掺了辣椒粉的血。

我瞳孔一缩。

这味道,我在判官毒血里闻到过。

可判官是万毒窟弃徒,怎会沾佛光?

除非——

这佛光,根本不是出自空寂的阵法。

而是……有人提前在储物袋上做了手脚。

谁?

我脑子里刚蹦出这字,花倾城忽然抬手,一掌拍向我胸口。

我“哇”地喷出一口血,整个人撞上洞壁。

她眼神冷得像冰:“楚昭然,你骗得了判官,骗不了我。你后颈在跳。”

我摸了摸后颈。

蛊母体正疯狂震颤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。

洞外,风忽然停了。

洞壁佛光微微闪烁,彩虹丝网开始收缩,而藤曼簪的黑汁,正顺着丝线往幼崽那边反向流淌。

我盯着那丝线,忽然意识到——

不是我在困她。

是有人,借她的手,把这局反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