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章 晶核异变种蛊群

2025-08-17 2264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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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盯着地上那颗吸了血的荧光粉,它还在微微发亮,像只死不瞑目的萤火虫。

得走了。

再不走,等柳独孤回过味来,非得把我塞进鼎里炼成阵眼不可。我慢吞吞爬起来,腿一瘸一拐,活像个刚被雷劈过的瘸腿蛤蟆。押送柳无眠的队伍己经走远,她还在喃喃:“九转归元七日开……” 声音越来越轻,像是被人从喉咙里一点点抽走了魂。

我跟上去,走得极慢,每一步都像在泥里拔萝卜。走到第三步,我“哎哟”一声,扑通栽进路边水沟,灰袍蹭了一身泥,果核渣从嘴里掉出来两粒,正好滚进地缝。

没人注意。

他们正忙着给柳无眠套禁言符,哪顾得上看一个外门小废物摔了个狗吃屎。

可我知道,时机到了。

我趴在地上,指尖轻轻一弹,一缕肉眼难辨的唾液顺着袍袖滑出,渗进地缝,追着那两粒果核残渣钻了进去。这玩意儿是噬灵蚓皇的口水,混了彩虹晶核的碎粉,再沾上我的血,就成了最骚的蛊引子——闻着像糖,吃着像刀,回头整个药王谷都得为它发疯。

风一吹,沟底的荧光粉簌簌飘起,像一群微型鬼火,顺着地脉往主水渠飘。

成了。

我装作腿软,扶着石头爬起来,一边走一边揉眼。眼尾那颗红痣烫得厉害,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针在戳。我逼自己挤了挤眼皮,一滴泪“啪”地掉进旁边一丛毒藤根部。

藤蔓“噌”地窜高三尺,藤条像抽风似的缠住净水阵的灵石枢纽,咔嚓一声,把供能线路绞断了半根。

守卫骂骂咧咧地冲过去砍藤,我趁机蹲在井边,用断剑在井壁上划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纹路。看着像苔藓,其实是反净咒文,专克净水阵的夜间循环。写完我还顺手抹了把鼻涕,盖住痕迹,顺便给守卫留个“这傻子又流鼻涕了”的印象。

井水泛起一圈涟漪,倒映出我那张青紫交加的娃娃脸。我冲自己咧嘴一笑,露出两颗豁牙。

今晚,这水就得变味。

我一瘸一拐地往神鼎方向挪。那破鼎还倒在地上,底座裂了个口,正好能塞进一条胖虫。我摸了摸舌底,噬灵蚓皇的幼体正蜷在那儿,像颗肉色果冻。

就等一个机会。

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。

半夜,药王谷开始闹鬼。

准确说,是有人看见“七彩神龙在井口跳舞”。

第一个喊的是巡夜弟子,第二个是厨房烧火的杂役,第三个干脆是谷主亲卫——他跪在井边,一边磕头一边哭,说看见龙王显灵,要他“喝三口井水,免灾”。

我躲在柴房后头,啃着半块发霉的饼,竖瞳一闪,视野里全是飘忽的红线——那是变异孢子在空气中游荡,顺着呼吸钻进肺里,再顺着血液爬向脑子。

癔症,开始了。

半个时辰内,井边跪了三十多人,有人开始脱衣服,说要“沐浴龙恩”;有人抱着井沿啃石头,说那是龙鳞;还有个姑娘一边笑一边哭,说她看见自己死了三回。

我拍拍嘴,把饼渣吐进手心,碾成粉,混着唾液往袖口抹。这玩意儿能增强蛊群共鸣,等会儿用得上。

天刚蒙蒙亮,柳独孤就炸了。

他亲自带人冲到井边,一看那群疯子,脸黑得像锅底。净水阵失效,井水泛着淡淡的虹光,水面浮着一层油膜,像是谁往里倒了半瓶彩虹糖浆。

“查!”他一掌拍碎井沿,“给我查是谁动了净水阵!”

守卫们慌忙翻查枢纽,很快发现被毒藤缠过的灵石己经发黑。再查井壁,有人发现了我刻的“苔藓纹”。

“谷主!这里有古怪痕迹!”

柳独孤凑过去一看,眉头一皱。

我躲在人群后头,悄悄把舌底的蚓皇幼体吐进袖口,手心一搓,断剑轻轻敲了三下地面——短长长,跟昨夜神鼎碎裂时的震动频率一模一样。

地底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蠕动。

噬灵蚓皇感应到了。

它顺着地缝爬向神鼎,像条归巢的泥鳅,精准钻进底座裂缝,把自己塞了进去。肉粉色的躯体一扭,正好填满缺口,连边缘的毛刺都对得严丝合缝。

成了。

我假装被吓得一屁股坐地,灰袍后摆掀起来,露出半截草环——那是我给蚓皇编的,现在正卡在它脑袋上,像顶滑稽的草帽。

没人发现。

他们全在盯着井壁的“苔藓纹”发愣。

柳独孤伸手摸了摸那纹路,指尖微微一颤。

“这纹……怎么像活的?”

我低头,悄悄把袖口的混合粉弹向井口。

粉末飘进虹光水膜,瞬间沉了下去。

七天后,这水里孵出来的蛊群,会让人梦见自己是一条会飞的蚯蚓,还会主动给同伴喂毒。

但那不重要了。

重要的是,现在,噬灵蚓皇己经住进了镇谷神鼎。

它会在里面吃掉残存的同心蛊粉末,吐出新的共生蛊,把鼎变成它的产房、食堂、度假村。

而我,只需要等着。

等柳独孤某天半夜听见鼎里传来“咕噜咕噜”的放屁声,然后发现护谷结界突然亮了。

我拍拍屁股站起来,装作腿伤复发,一瘸一拐地往回走。

路过井边时,我故意“不小心”踩进水洼。

鞋底沾了虹光水,每走一步,地上就留下一个发亮的脚印。

像一串通往地狱的糖豆。

我拐进后巷,正准备溜回柴房补个觉,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。

“站住!”

我肩膀一抖,转身,脸上立刻堆出三分惊恐七分委屈:“谷……谷主?”

柳独孤站在巷口,手里拎着一块从井底捞上来的石板,上面刻着几个字,被水泡得发胀:

“九转归元七日开。”

他盯着我,眼神像刀子:“这字迹,怎么跟你昨夜写的自首书,一模一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