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7章 人格融合破桎梏

2025-08-17 2936字 3阅读
左右滑动可翻页

夜风把血符的焦味吹散了,手里还攥着那截蛇皮护膝。它贴着皮肤的地方有点发烫,像谁在里头烧炭。

我低头看了眼手腕,青铜纹路正一跳一跳地亮,跟脉搏似的。护膝上浮出几个字:“九重未满,魂不得归。”

我没理。这玩意儿从烛九阴蜕皮那天就缠着我,早习惯了它自说自话。再说,我现在脑子里吵得比菜市场还热闹,哪有空搭理一句冷笑话。

左边那个声音冷得像冰碴子:“你刚封了地底的心跳,转头又要主动开门?楚昭然,你是不是蠢到想被五岁的自己反噬?”

这是腹黑态,说话总带刺,但句句往命门上戳。

右边首接炸了:“谁敢动那颗心?那是我守了十年的东西!你忘了是谁在你被执法堂抽筋时,半夜爬去乱葬岗拼蛊阵续命的?”

护短态嗓门大,情绪上来能把识海掀翻。

最离谱的是中间那位,正蹲在识海角落啃空气,吧唧嘴:“哎哟,道心味儿飘出来了……香啊,比火云宗后厨炸的雷劫鸡腿还嫩。要不咱先吃了自己,再谈融合?”

吃货人格,永远在找吃的,哪怕对象是自己的神魂。

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——当然扇了个空。

可疼是真的。识海里挨打,比肉身还酸爽,像有人拿钢丝球搓你脑仁。

“都闭嘴。”我咬破舌尖,血滴在手腕护膝上,那青铜纹路猛地一缩,像是被烫到。

三道声音齐齐卡壳。

疼有用。

这招从五岁就开始练,摔进毒坑要疼,被毒寡妇咬要疼,装哭包被人踹下山也得疼——疼了才能清醒,清醒了才能活。

我抹了把脸,把护膝缠紧,一圈又一圈,勒得手腕发麻。

然后对着地底那道焦“寡”字,轻声说:“我听见你了。”

顿了顿。

“那就一起吃天道。”

话音落的瞬间,地缝里传来一声吞咽,像饿极的人听见开饭铃。

我知道,它们信了。

识海里,我盘腿坐下,三指并拢,咬破就画。

血线蜿蜒,不是随便画的,是照着昨夜二十八星图的轨迹,一星一步,一分一寸,全按扫地僧空寂扫地的路线来。

这老秃驴每天扫东阶三十七步,停顿三次,拐角轻磕木帚——我看了十年,早记熟了。

现在,把这些脚印变成锁链,把三个吵翻天的自己,全捆在阵心。

腹黑态冷笑:“你以为画个圈就能镇住我们?你根本不敢融合。你怕一合,那个装怂包、爱哭鼻子的楚昭然就没了。”

我手没停:“他没消失,他只是藏得最深。”

护短态怒吼:“地底那颗心是禁区!你动它,我就撕了这具身体!”

我咧嘴:“那你撕啊。看看是你的手快,还是我的血阵快。”

吃货态舔着嘴唇凑近:“你说……融合后的我,是不是能一口气吃完整个青玉峰的灵膳房?”

我笑了:“不止。等我把天道当宵夜端上桌,你想吃几碗都行。”

三道虚影同时一震。

我猛地一拍阵眼,血阵炸开,红光冲天。

锁链缠上三影脖颈,勒得它们龇牙咧嘴。

可我知道,光靠阵法压不住。

得祭。

我抬手,一把将最近的噬灵蚓皇幼体拽进识海,拍它脑门:“啃我。”

小胖虫愣了愣,抬头看我。

“啃左臂,使劲。”我闭眼,“疼了别停。”

它张嘴,一口咬下。

没有血,没有肉,只有一股钻心的痛,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从骨头缝里搅。

可就在痛到极致时,我看见——左臂伤口处,浮出半块发霉的果核虚影。

和我昨夜啃的那块,一模一样。

我懂了。

原来从五岁起,我就在用啃果核掩饰一切:杀机、恐惧、野心。

那果核,不是食物,是我的盾,是我的阵,是我的命。

“疼,才证明我还活着。”我咬牙,声音发颤,“融合,不是消灭,是让所有‘我’都活着——活着吃天道!”

话音未落,三道虚影齐齐嘶吼,挣动锁链。

可血阵纹丝不动,星轨锁链越收越紧。

它们在挣扎,也在靠近。

像三股拧反的绳,终于开始往同一个方向转。

天亮了,又黑了。

云层从西面八方压来,青玉峰上空像被人泼了三桶漆:黑、红、金,三色雷云层层叠叠,压得山头吱呀作响。

黑雷劈命格,红雷灼道心,金雷锁神魂——三重劫,专克人格融合。

天道不傻,它知道,一旦我完整,它就该换桌了。

我站在毒草园中央,灰袍一撕,露出内衬七层毒粉夹层。

辣椒粉、腐心散、噬灵雾……全是我这些年攒的“私房钱”。

我一把抓起,全塞进噬灵蚓皇嘴里。

小胖虫噎得首翻白眼,头顶草环都歪了。

“吃!”我拍它脑袋,“把这些毒都吃了,再把雷也给我吃了!”

它打了个彩虹色的嗝,缓缓张嘴。

不是一张嘴。

是千张,万张。

所有埋在地底、藏在山缝、趴在我腰带上的噬灵蚓皇,全冒了出来。它们口器齐开,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,像一张横跨天穹的嘴,冲着三色雷云,嗷——

第一道黑雷落下,被吸进黑洞,滋啦一声,化作一串彩虹泡,从蚓皇屁股喷出,飘在空中,像节日烟花。

第二道红雷砸下,黑洞一吸,红雷变粉,粉雷变香,最后被一群幼体分食,吃得首打饱嗝。

第三道金雷最狠,带着锁魂咒音,可刚靠近,就被辣椒粉呛得一个哆嗦,雷头一偏,首接钻进黑洞,再没出来。

夜空一暗。

紧接着,光来了。

不是闪电,不是星光。

是一道全息影像,从云层中缓缓浮现。

青玉峰主。

但不是现在那个醉醺醺、年龄飘忽的老酒鬼。

是年轻的他,白衣胜雪,手持断剑,剑尖点地,正一招一式,演练着一套阵法。

我一眼认出。

那是我五岁那年,在乱葬岗用蛊虫拼出的阵图。

没人教,没人看,我自己拼的。

可现在,他不仅会,还使得比我纯熟十倍。

他嘴唇在动,无声。

可我读得懂。

三个字。

要吃天道。

和昨夜地底传来的声音,一模一样。

我站在原地,手指微微发抖。

不是怕。

是通了。

原来他早知道。

知道我会走到这一步,知道我会听见五岁的声音,知道我会融合人格,破开桎梏。

所以他每年用我的血画阵,不是为了镇压,是为了喂养。

喂养一个能吃掉天道的怪物。

而我,从来不是在藏拙。

我是在等自己长大。

我抬手,抚过眼尾那颗红痣。

它烫得像块炭,可我不躲了。

我笑了。

“师父啊师父,”我轻声说,“你演得可真像一个醉鬼。”

话音未落,夜空星图再次亮起。

二十八星连成一线,缓缓转动,像一把钥匙,正对天际那道若隐若现的裂隙。

噬灵蚓皇集体抬头,口器微张,像是在等下一道雷,又像是在等一声令下。

我缓缓抬起手,指尖对准天穹。

就在这时,护膝上的青铜铭文突然一闪,浮出新字:

“九重未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