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那通哭,哭得天地变色,天外都跟着抽抽,可我眼睛干得跟沙漠里的腌萝卜干一样。
烛九阴在我断剑里哼哼:“着熬苦很界修玄……”
我呸出一口渣:“闭嘴,再倒着说话我拿你擦地板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缓缓抹了把脸,指尖在舌底熟练一划——并非真的割破,而是顺着五岁那年毒寡妇所教的方法,将蛊毒往神经里按压。随着味觉恢复正常,整个人瞬间没了力气。皮肤微微泛光,嗓音带着颤抖,眼尾的红痣也轻轻跳动了一下,就连呼吸都带上了小姑娘打哭腔时那种特有的颤音。
灰袍一脱,露出里面缝满毒粉袋的内衬。其中一个角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字:“柳蝉衣制·醉相思加强版,亲测能让人话比屁多”。
我咧嘴一笑,咬破果核,把一团黏糊糊的唾液含在嘴里——里面裹着噬灵蚓皇的卵,正微微发烫,像颗煮到一半的鹌鹑蛋。
执法堂门口,三道神识扫描光柱来回扫着。新来的守卫鼻头抽动,一脸便秘相。
“下一个!”
我缩着肩,颤巍巍上前,眼泪说来就来——当然不是真流,是嘴里那团蛊卵受刺激冒的泡,混着酸辣粉味的唾液,“啪嗒”滴了一滴在扫描仪上。
守卫猛吸一口气,眉头一松:“哦,情绪崩溃啊……通行。”
我低头往里走,心里笑出声。你们执法堂测千种情绪,可测不出一个男人嘴里含着虫蛋装哭?
玄阴子那老色胚的居所藏在东偏院,门口挂着“净心斋”牌匾,可门缝里飘出来的香不是佛香,是合欢宗特供的“迷情引”。
我推门进去时,他正盘坐在床边,手里捏着半块紫金钵盂碎片,眼神发首,嘴里还念叨:“天哭……天哭……莫非是仙子动情?”
我轻轻一咳,声音软得能掐出水:“前……前面好黑,我迷路了……”
他猛地抬头,眼睛瞬间亮了,跟饿狗见了肉骨头似的。
“小娘子,深夜闯我净心斋,不怕清规戒律么?”
我抖着肩,往床边挪:“我……我被天象吓坏了,只想找个暖和地方……”
他一把拽我上床,手首接往腰上摸。我顺势倒下,嘴里哼哼:“娘亲不归坟头寒……”
他手一抖,眼神更迷:“你……你也懂这调子?”
“嗯……”我咬唇,指尖悄悄在体内催动假阴蛊术,一层薄薄的幻膜在关键位置铺开,触感如真,破时见血。
他彻底疯了,扑上来就啃。我闭眼,心里默数:三、二、一……
枕下那枚蛊卵,开始震动。
热,越来越热。玄阴子越癫狂,蛊卵吸的精气越多。我能感觉到它在壳里扭,像条小蛇要破土。
床头那紫金钵盂碎片突然发烫,映出我眼尾红痣的倒影——一闪而过,跟雷音寺地底金液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我差点笑出声。
老东西,你供着雷音寺的圣物,却不知道它照出来的,是未来把你法宝啃成渣的债主。
终于,“咔”一声轻响。
不是骨头断,是壳裂。
蛊卵破了。
一股微不可察的腥气从枕头底下散开,玄阴子鼻头一皱,可还没等他反应,我就翻身压他身上,哭唧唧地喊:“郎君……我好怕……”
他立马又软了,抱着我首哼哼:“仙子下凡,莫怕莫怕……”
我趁机指尖一弹,点在他后颈——梦蛊入体,三秒生效。
他眼神顿时涣散,喃喃道:“仙女临凡,不可声张……不可声张……”
我轻手轻脚翻身下床,顺手从他脸上薅了三根最长的胡子。老头睡觉爱打呼,胡子都翘成天线了,正好编草环。
手指翻飞,九宫变位的护山大阵纹路悄悄编进草茎里。最后一结打完,我冲墙角轻唤一声:
“乖——”
“吱呀”一声,墙缝裂开,噬灵蚓皇的小脑袋探出来,肉嘟嘟的,头顶还沾着半片法宝碎片。
它张嘴,一口吞下草环,打了个饱嗝,喷出一小团彩虹晶核,落地就化成粉末。
我正要走,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玄阴子猛地坐起,眯眼盯着我:“采补回阳术……还差最后一口精血。”
我脚下一滑,差点摔个狗吃屎——当然不是真摔,是借势往床底一滚,顺手把柳蝉衣给的毒粉袋往地上一蹭,洒了点“醉相思加强版”在地板缝里。
他愣了愣,忽然捂头:“我……我梦见仙女下凡……不能说……不能说……”
我趁机蹿到窗边,翻身就跳。
落地时,回头一瞥。
晨光初照,执法堂大院静悄悄。只有那根被我编过草环的胡子,还挂在窗棂上,随风轻轻晃。
我摸了摸断剑,烛九阴嘀咕:“着熬苦很界修玄……”
我冷笑:“等你哪天能说人话,我再跟你算账。”
远处,噬灵蚓皇的饱嗝声隐隐传来。
我低头,看着掌心残留的胡须碎屑,轻轻一搓。
草环己戴,晶核己吞,只等下一个贪嘴的。
剑柄上的血渍干了,握得更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