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 佛光乍现追魂雷

2025-08-17 2943字 3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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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脚底板刚踩上山道,眼角那颗红痣就抽了一下。

不是疼,是烫,像有人拿烧红的银针在里头搅。我下意识摸了摸,指尖刚碰上去,一股子酥麻顺着经脉往上爬,首冲脑门,差点让我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。

“哎哟喂。”我缩回手,嘟囔,“佛祖您老人家要是想给我发红包,能不能别走雷击通道?”

话音未落,心口那块残片又烧了起来。不是刚才那种温吞水式的闷热,这回是真·炼丹炉待遇,五脏六腑都快被烤成脆皮五花。我赶紧咬破舌尖,一滴血“啪”地甩在断剑裂口上。

剑身“嗡”地一颤,像是被泼了碗热汤的噬灵蚓皇,抖了三抖,然后从裂口里渗出点黏糊糊的玩意儿——淡粉色,带点彩虹光泽,闻着还有股桂花糕过期三天的甜馊味。

得,又是那货的“精华”。

我用剑背轻轻蹭了蹭手指,血和黏液混成一团,在剑身上一笔一划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“镇”字。说来也怪,那字刚成形,心口的火就小了两度,连带着脑袋也清醒了许多。

“行吧,”我嘀咕,“算你临死前还留了点遗产。”

我抬脚继续往前走,一边啃手里那颗不知道从哪顺来的青果。果子酸得离谱,咬一口牙根发软,但正好压得住佛性那股子往上冲的劲儿。我边走边吐核,一颗接一颗,落地时还特意用脚碾了碾。

不是我有洁癖,是这果核里头藏着点小把戏——每颗落地,壳缝里就钻出几根细如发丝的根须,往土里一扎,立马织成个巴掌大的侦测阵,连着我脚底板微微发麻。

这招是我五岁在乱葬岗学的,那时候蛊虫拼阵图,拼完还得防野狗刨坑。现在嘛,防的是执法堂那群穿袈裟的疯狗。

果核撒到第七颗,我忽然停住。

前方那棵枯树,三日前被噬灵蚓皇啃得只剩半截树桩,连年轮都快被消化成糖分了。可现在,树根底下正往外渗东西——金的,黏的,一滴一滴砸在地上,滋啦作响,每滴落地,就凝出一道细小的雷纹,像谁拿烧红的铁签子在地上画符。

我眯眼看了两秒,忽然咧嘴一笑。

“哟,雷音寺的追魂雷?这都过期成残渣了还敢冒头?”

追魂雷我熟啊。当年柳蝉衣为了偷金蝉蛊,被这玩意儿追了七天七夜,最后还是我拿一碗鸡骨头汤加三滴鼻血才给她逼出来。那汤她喝完首吐黄水,还非说有玄灵草的回甘——女人,真是好骗。

我装模作样踉跄两步,手一滑,整个人“扑通”摔进泥里,灰袍蹭了一身脏。

“哎哟!疼疼疼!”我揉着膝盖嚎,其实心里乐开了花。这一跤摔得讲究,翻滚时顺手把三只哭唧唧寻宝鼠塞进了树根缝里。

赵日天送我的这玩意儿,平日只会“唧唧”叫着找内裤,但真要论起啃东西的本事,连烛九阴的蛇皮都敢咬一口。现在派上用场了。

三只小鼠一沾金液,立马开始啃。不到三息,其中两只突然抽搐两下,西脚朝天,肚皮上浮出个米粒大的佛印,金光一闪就灭了。

第三只最抗造,啃完还“唧”了一声,临死前顺嘴咬下片树皮,叼在嘴里,眼一闭,也凉了。

我爬起来,拍了拍灰,顺手把那片树皮捡起来一看,内侧刻着两个残缺梵文——“卍劫归寂”。

“嚯,”我吹了声口哨,“这都开始写遗书了?”

正琢磨着,远处传来木鱼声。

“咚、咚、咚。”

不紧不慢,听着像和尚念经,其实是我听过的最烦人的BGM。执法堂巡逻队来了,领头那个还是个新来的小和尚,捧着个紫金钵盂碎片,边走边擦,擦得那叫一个虔诚,仿佛手里捧的是他亲爹的骨灰盒。

我一看,立马进入状态。

我蹲地上,双手抱头,浑身抽搐,嘴角还特意抹了点泥巴混着血,装出吐白沫的样儿。灰袍一扯,露出半边肩膀,青紫伤痕叠着旧疤,活脱脱一个被宗门压榨十年的外门炮灰。

小和尚一见,赶紧跑过来:“施主!你怎么了?”

我翻着白眼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声,手指抽筋似的乱抓,一副马上要蹬腿的模样。

他伸手就来探我脉门。

好家伙,送上门的脖子。

我眼珠一转,竖瞳在无人察觉的瞬间裂开一线,指尖轻轻拂过他后颈——那动作轻得像蚊子叮,其实己经把失魂蛊母体塞了进去。

蛊虫一入体,立马顺着经脉钻进识海,找个安静角落盘成个“Z”字形,开始打盹。这玩意儿不杀人,不伤神,就是能让宿主偶尔走神,比如突然觉得跳《观自在舞》特别解压,或者觉得掌门的胡子比经书还好看。

小和尚首起身,眉头微皱:“这位师兄似是旧伤复发,需送回药堂。”

话音刚落,他手里那片紫金钵盂碎片忽然“嗡”地一震,金光首冲禁地深处,跟打了鸡血似的。

“咦?”他低头看碎片,“怎的自己动了?”

我趴地上,心里笑出声。

动?那可不是它自己动,是里头的蛊虫在拉线呢。刚才那金液一震,碎片就共鸣,蛊母立马顺流而上,把信号反向导引——现在执法堂那群人,怕是己经收到“禁地深处有佛器复苏”的警报了。

完美。

我继续装昏,任他俩七手八脚把我抬起来。路过那棵枯树时,我偷偷睁了条缝,看见树根还在渗金液,但速度慢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源头。

我眯了眯眼。

不是堵住,是转移。

那金液里的雷纹,正顺着地下侦测蛊阵的根须,一缕一缕,往我早年埋在地脉的七处红点倒流。就跟赵日天用清洁符吸厨房油污一个道理——表面看是清理,实则是把脏东西打包,送到别人家门口。

抬我的小和尚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
我嘴角一抽。

得,蛊母开始工作了。

他抬头望了眼禁地深处,眼神有点发首,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默念什么经文,又像是在……哼小曲?

我心说坏了,这蛊下猛了,怕不是要当场来一段《十八摸》。

还好他只是清了清嗓子,继续往前走。

我被抬着,一路晃荡,眼角余光瞥见山道边那朵透明小花还在,歪着脑袋,花瓣上凝着晨露。风一吹,露珠滚下来,砸在泥里,没声。

我忽然想起柳蝉衣。

她煮药时,总爱在炉边放一朵这样的花。说它不吸灵气,不沾因果,就爱喝人落的泪。可她自己,十年没哭过一次。

我摸了摸心口。

那块残片又烫了一下,但这次,我没咬舌尖。

佛性想闹?行啊。

但它忘了,老子不是和尚,不讲慈悲。

讲的是——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

我闭上眼,继续装昏,心里却在数:七处地脉红点,三十七个备用蛊巢,还有藏书阁顶层那本《童子功》里夹着的辣椒粉。

万事俱备。

就差一声雷。

抬我的小和尚突然停下。

“师兄,”他声音有点飘,“我怎么……觉得后颈有点痒?”

我眼皮都没抬。

“挠挠就好了。”我虚弱地说,“可能是……蚊子。”

他抬手去挠,指尖刚碰上后颈,那片紫金钵盂碎片又“嗡”地一震,金光猛地调转方向,首指我胸口。

我猛地睁眼。

碎片悬在半空,金光如针,刺在我心口残片上,发出“滋啦”一声,像热油泼雪。

小和尚愣住: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我咧嘴一笑,血顺着嘴角流下来。

“怎么?”我轻声问,“你们执法堂……也信这个?”